茶香园路两边的桃子都有成年男子的拳头大的一个了。
一人高的桃树,随着夏日的来临,桃树也迎来了它们的丰收季节。那些曾经在春风中绽放的桃花,如今已化作满树的硕果,沉甸甸地挂满了枝头。
桃子们在阳光的照耀下,渐渐由青转红。成熟的桃子表面覆盖着一层细腻的绒毛,它们的形状圆润饱满,微微有些凹凸不平,也是它们独特的魅力。
茶香园的大小主子,站在桃树下,仰望着满树的桃子,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期待。
每个人都精心挑选一颗成熟的桃子,摘下来后用清水洗净,轻轻咬一口,那鲜嫩多汁的果肉瞬间在口中爆开,甜美的汁液流淌在舌尖,带着一丝丝的清新与甘甜。
四里多路的路边桃树上,都结满了桃子。
三月开花时,就引起了轰动,现在这桃子又吸引了路人的视线。
桃子的保鲜期短,要不了几天就变软,口感也会改变。全部放进空间也不妥,吃多了也会腻。
顾甲看着女儿滴溜溜转的眼珠子就忍不住笑了,女儿这是又在想点子了。
果然,顾念微笑着开口道,“我们把大桃子摘下来做成桃干,做成零嘴儿,既好吃又方便存放。小些的留在树上,长几天后再让黄里正带村民摘回去尝尝鲜。”
桃干!顾甲和陆宴听了都笑了,念儿这孩子,真的没有什么事是不会的啊!
大家都回去提竹篮、竹篓、竹筐来装桃子。
冬忍先送了几个鲜桃给云昭,再带着云昭一起来摘桃子。
天天关着门在家里读书,也着实辛苦,冬忍暗暗叹了口气,只是八月就要开始乡试了,云公子孝期未满,不能参加。
云昭看着树上的桃子,也是满心欢喜。自己小时候,阿爹在山上狩猎,带回来一小布袋桃子,那是自己第一次吃桃子。念念家种了这么多桃子,以后每年都有桃子吃了。
大家纷纷动手,站在树脚下摘起桃子来。
重楼和山奈、杜若和陆沫都摘不了桃子,几个孩子就捧着桃子,放进水里洗干净后,开心的吃起桃子来。
不到一个时辰,十几筐桃子送进了顾宅。
顾念带着众人一起动手,先把桃子清洗干净,再用菜刀和匕首把新鲜的桃子削皮,切成块。
切成块的桃子倒进干净的木盆里,用白糖腌制,控制着桃肉和白糖的比例。腌制半个时辰,让桃子充分吸收糖分。
众人一起动手,分工制作,像流水线作业一样。
顾念把腌制好的桃子放入锅中,加水煮沸后,再加入适量白糖,煮三分钟左右,直到桃子变软即可。
煮好的桃子沥干水倒进竹匾里放在太阳底下暴晒,两三天就可以晒干。
云昭看着顾念有条不紊的一步步制作,直到黄黄的桃肉晒在太阳底下,云昭才收回思绪。
这些腌制桃肉的白糖从何而来?我们大庆,至少在武县就没有听说过,而念念腌制这些桃子,白糖都不止用了十斤。
还有这桃干的制作秘法,连陆家的几个师兄都没有避开,岳父和念念根本无意让他们避开!
云昭掩下心惊,念念才是这两家人的主心骨啊!不到十六岁的小娘子,是怎么做到的?
皮大牛和陈新月接替了顾妹妹煮桃子的活儿,两人一个灶上一个灶下的忙碌着。
云昭提着一篮念念准备的吃食告辞回家了,重楼和山奈一起把云哥哥送到了门楼处。
太阳落西了,房顶上晒了十几竹匾桃干,大家都满足的笑了。
这新鲜出炉的桃干,散发出来桃子的甜美香气,每当微风吹过,这股香气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心旷神怡。
大家坐在凉亭里刚饮完一盏茶,大门口传来了马蹄声。
顾甲把山奈叫到一边低声叮嘱:“以后家中不管来了谁,都不用刻意回避。记住师父是在大岭镇的山民中捡到你的,我带走你时,你只是小山民中的一个。”
山奈看着师父,重重的点头!
山奈琢磨着,山民都是没有户籍的流民,无父无母的孤儿,对身世一无所知,这个好记。
顾甲拍拍山奈的小肩膀,看向门口进来的人时,露出满脸笑容来。
山奈瞥了来人一眼,先是一怔,继而收敛情绪,走到重楼身边,露出和重楼一样不解和迷惑的神情来。
一身天青色锦缎的四喜,大步走向迎着他走来的顾甲和陆宴,面对面站定时,三人哈哈大笑,互相拍了拍肩膀。
顾甲对着大小儿徒扬声吩咐道:“都来与你们的喜伯父见礼!”
太监都是无名无姓的,庆元帝的太监以六字命名,庆隆帝的以五字命名,太上皇这一辈以四字排序,而庆盛帝这辈以三排序。
冬忍、陆东、陆南、陆北站在第一排,重楼、山奈站在第二排,陈新月、皮大牛、顾念、空青、杜若、陆沫站在第三排,齐齐对着四喜行礼,男子行揖礼,女子行福礼,齐声说:“见过喜伯父!给喜伯父请安!”
四喜激动得脸颊通红,这么多侄儿、侄女、侄媳妇,太有排面了!
四喜在怀里掏了掏,啥都没有,这…这…太尴尬了!
后面跟着进来的亲兵赶紧递上提着的布袋,四喜才呵呵笑着一人发了一个红色的香囊。
从冬忍到陆沫接过香囊后都笑着说“多谢喜伯父!”
四喜更开心了!
幸亏王妃早就吩咐王府里的绣娘给自己准备好了见面礼。
临到山奈时,山奈露出和重楼一样的笑脸,“嘻嘻”笑着,“多谢喜伯父!”
四喜看着山奈怔愣一下,这孩子怎么有些眼熟?
山奈接过香囊和重楼一起退下了。
杜若向喜伯父伸出了双手,四喜立即缓过神来,继续派发香囊。
顾甲和陆宴把四喜的神情看在眼里,等儿徒都散开后,陆宴道,“那两个小童,是我和顾兄收的关门弟子,都是在前年逃亡时在山民里带走的孩子。”
四喜若有所思,疑惑的开口道,“二位爷不觉得他和萧守仁有几分神似吗?”
顾甲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道,“经喜哥提醒,弟弟我也觉出两分相似来!”
陆宴摸着光洁的下巴道,“这天下间相似的人多的是!喜哥今日来就是为了和我们兄弟俩谈论那个反贼来的!”
“忒!”四喜轻啐一声,“今天我们三这喜相逢的日子里,不必提起那反贼扫兴!”
陆宴揽着四喜的腰道,“喜哥瘦了!像我们小时候一样了!”
四喜拉着顾甲的手,三人进了凉亭,落座后,四喜指着眼角的皱纹道,“老了!喜哥已经老了!”
顾甲动手泡起茶来,边温杯边道:“不光是喜哥老了,我也老了,陆弟也三十岁了!”
于是,三个男人,坐在凉亭里,边品茶边感叹起时光匆匆来!
随着四喜一起来的两个亲兵,被陆东带着去了前厅,陪着一起饮茶。
顾念和空青去男子宿舍边收拾了两间客房出来,又去爹爹的第三间次卧,铺好竹席,取出薄被、枕头放在床上。
房间里挂了两个驱蚊香包,一切妥当后,顾念和空青再去膳房帮着准备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