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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再待云起折棠归 > 第8章 讨要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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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殷殷闻言便出席,行礼道:“禀陛......”她抬手行礼动作太大,扯动胳膊上的伤,不由皱着眉停顿了下来。

师洵担忧地看向她。

皇帝却并不在意,“无妨,既受了伤,这些虚礼便免了。”他又看了师洵一眼,哼了一声,“都这样了,还破了点皮呢!”

“陛下恕罪,父亲也只是不想让臣女这点意外,扰了今日盛宴。”师殷殷轻轻捂着包扎的地方,疼得微皱着眉。

“臣女方才在林中,遇到一位郎君被几头狼围攻,救人心切,不料自己剑术平平,落了伤,让陛下见笑了。”

此言一出,席下议论纷纷。

秦术和常招同时望向云如璟,云如琢也趁饮酒之隙看去。

旁边的云如珏望着师殷殷,笑道:“我说四哥这般云淡风轻,原是有美人相救。”

“那师娘子可知,救的是何人?”皇帝问道。

“起初不知,不过方才在医帐包扎时,臣女听闻,乃——”师殷殷稍作迟疑,“四皇子殿下。”

皇帝瞧着她的神情,又看向云如璟,笑道:“璟儿,还不出来谢过恩人。”

云如璟应声出席,他走到师殷殷身边,刚抬手要行礼言谢,“璟谢过......”

“殿下不可!”师殷殷低着头,打断他的话。

她身子有些颤抖,导致声音也不稳重。

云如璟愣住,他抬眼看师殷殷,发现她轻微颤抖的身体,以及并未看向自己的眼睛。

师殷殷稍微平复了心绪,道:“陛下,臣女相救,并非想要挟恩。今日臣女并不知是四殿下,换作任意一人,臣女也不会袖手旁观。”

她这番话,不仅是说给他人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她原先恨透了云如璟,总想着若当初,不在鄞江、不在春嵬上救下云如璟,让他死在那儿多好。

可是她这番话是想告诉自己,当初的她只是普通地行善救人而已。

恶的是云如璟,而不是她师殷殷。

“嗯,”皇帝欣赏地看着她,又看了一眼师洵,“你这番话,倒是有你父亲的风范。这样,你既不好意思受四皇子的礼,那朕便赏你救人之功。”

“陛下......”师殷殷抬头,有些受宠若惊。

“你不是说了,今日之举不过救人,我朝又历来崇尚仁义。救人之仁,当赏而告之,以示典范。”

皇帝说着便命中官奉上珠宝几盒,“你挑挑可有喜欢的?”

师殷殷挨个瞧了一遍,故作犹豫,不肯作声,倒是一旁的师洵催促她。

皇帝见状,有些疑惑:“怎么,这些都入不了师娘子的眼?倒也无妨,回宫之后,你随中官去藏宝阁挑挑。”

此言一出,师洵先吓坏了,正要出声,但师殷殷先一步道:“陛下既然要赏,那是不是得看臣女所求?”

“那是自然。”皇帝道。

“可臣女眼下并无想要之物,不如陛下赐臣女一道圣言,待日后有所求,再同陛下兑换。”师殷殷说道。

师洵是真怕师殷殷再胡来了,连忙说道:“陛下,小女口无遮拦,您不必放在心......”

“师卿——”皇帝冲他摆摆手,“这又不是在军营,你这般古板,这好好的小娘子都被你教得畏手畏脚的。”

他取下手上的玉韘,命中官送过去,“拿好了,以后有想要的,凭此玉韘来换。”

师殷殷小心翼翼接过,父女二人谢恩后回了席,云如璟也跟着回了座。

一落座师洵就忍不住唠叨:“方才你就应该随便收下一件物品,不该得寸进尺的。”

师殷殷还没接话,一旁的秦术便道:“师将军,方才陛下都说了,你这做父亲的太过古板,我倒觉着你家小娘子耿直天真。”

秦术一说话,师殷殷身子便僵住。

她想起那日在宁王府书房,他与云如璟的对话,那般戏谑、冷漠,而如今在人前又是这般道貌岸然,真让她恶心。

“秦侍中说笑了,小女尚且年幼,御前确实有些失礼。”师洵回言。

“秦侍中可没有说笑,”常招瞧了眼对面的云如璟,“四殿下到底是秦侍中外甥。”

他又看了眼师殷殷,“师二娘子救了秦侍中外甥,他定是要向你们言谢的。”

“常仆射说得在理,”秦术端起杯子,向师洵和师殷殷示意,“这杯酒我替四皇子敬二位。”

师洵见状便端起酒杯,却发现师殷殷久久不动,他尝试唤了两声,才将师殷殷思绪拉回。

师殷殷单手端起酒杯,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秦术看了眼她受伤的胳膊,以为她是因伤口疼痛而表情僵硬,便道:“是我考虑不周,师二娘子刚受了伤,不宜饮酒。”

他将酒杯朝向师洵,“将军,我敬您。”

一年一度的春蒐,在众人各怀鬼胎又曲意逢迎中,落下帷幕。

原本春蒐次日,贤妃会在关雎殿设宴款待崔音照和师殷殷,以谢相救之请。

可如今师殷殷受了伤,贤妃遣宫女送来补品和药物,吩咐好生歇息,等她伤好了些,再行宴请。

于是师殷殷趁养伤之时,取来地图,打算先回江陵小住一两月,然后可以沿着水路到别处游玩。

如此下来应当也有一年半载,再度回京,云如璟的婚事想必已经尘埃落定。

与此同时,她想起了一个人。

师殷殷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既然春蒐上她想杀云如璟,又怎可能不找林辞算账。

即使林辞杀她的动机不明,但是她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幸好师殷殷受伤的是左手,她还能用右手画画。

于是凭印象将林辞的模样画下,再落下“林辞”二字。

随后她看着画作自嘲而笑,说起来这画画还是云如璟教的呢,真是讽刺得很。

“阿巧,”师殷殷唤来周巧,吩咐道,“去找赵副将要两个机灵的人,到洛州寿安的于姓府邸找个叫林辞的人。”

过了几日,师殷殷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贤妃的人也来传话了。

她不禁冷笑,云如璟的暗卫可真消息灵通,她都要怀疑,他的手是不是早就伸到师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