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到这里,丁捕头已经有了一部分凶手的模糊画像,都是结合死者身上的伤口,上吊绳的位置,以及大树树杈的高度等判断的。
要想将一个成年姑娘徒手悬吊到那么高的地方,对方要么是个男人要么是个有武功的女人,凶手是左撇子,很可能与吴家有关。
有范围,但这范围不足以锁定凶手的身份。
上官若离提醒道:“他们母女住在客栈应该不是本地人,他们来做什么的?
宝珠生过孩子,她娘却不知道,那现在那个孩子在哪里?
是谁的?”
丁捕头心里也有了这些疑问,但还是点头致谢,“多谢提醒。”
“不客气。”
上官若离说完,就回自己的院子。
东溟子煜已经让人备好了热水沐浴,“你碰过尸体,先沐浴更衣吧。”
“嗯。”
上官若离大略的将情况说了一下,然后就去沐浴。
东溟子煜就让人去查田宝珠家里的情况,田宝珠这两天的踪迹,以及与吴家的关系。
同时,丁捕头也封了客栈,派人去吴家调查。
客栈的顾客暂时不能离开客栈,又是惶恐又是气愤,想离开又不敢。
都纷纷猜测凶手是谁,有的怀疑是那个让田宝珠怀孕的男人,有人怀疑是江洋大盗,有人怀疑是采花淫贼,乱七八糟的,什么猜测都有。
到了明日就查出了头绪,这个田宝珠是乡下人,曾是吴家的丫鬟,因为和吴家大公子有了首尾,被吴家大奶奶赶出了吴家。
但田宝珠回家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就来镇上一次,每次都住在吴家的一个客栈,每次吴家大公子竟也会去那间客栈查账视察,然后与田宝珠私会。
田宝珠的娘想把田宝珠嫁出去,田宝珠就说吴家大公子想纳她为妾。
这次娘儿两个进城就是为了此事。
但田宝珠没敢住到吴家的开的客栈,住在了这里,安顿下她娘,就说去找吴家大公子,这一去就没回。
宝珠娘知道吴家大公子死了的事,一开始没敢承认田宝珠是去找吴大公子。
这下城里的八卦民众就炸了,吴家大公子被发现死在自家的酒缸里,被捣成肉泥。
现在又死了个姑娘,与吴大公子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或许还生下一个孩子。
吴家可是员外郎,又是大财主,是这小镇上最大的人家,吴家的绯闻,那一定闹的满城风雨。
事情越来越热闹,吃瓜群众可谓看了一出大好戏。
紫烟去客栈前厅跟老板娘买食材,听到了议论,听完就追问:“那吴大公子跟那个田姑娘,两情相悦,还生下孩子?
那孩子呢?”
有八卦的婆子哈哈大笑:“什么两情相悦?
那吴大公子跟谁不两情相悦?
发妻不说,光是妾室就有十个,府里但凡有点颜色的丫鬟都被他染指了。”
有人道:“听说他还是烟花柳巷的常客,还时常勾搭良家妇女,十足的好色之徒!”
又有人道:“不过没听说吴大公子有孩子,估计那孩子没带回吴家。”
紫烟原以为这是个两情相悦,却不能在一起,最后含恨双亡的悲惨爱情故事,结果那个吴大公子却是个渣男。
上官若离见她回来,神色有些义愤填膺,不由问道:“怎么了?”
紫烟就把在外面听说的事儿说了,末了气愤的道:“简直太过分了!那田宝珠都给吴大公子生孩子了,怎么就不能给她个名分?
妻位求不到,纳成妾也好啊,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不负责任的男子!”
上官若离笑道:“一个巴掌拍不响,田宝珠也不是没错。
不然她都回乡下家里了,若是不愿意,大可以不来。”
紫烟刚失恋,对男人有些小偏见,“难道王妃认为,那田宝珠不可怜吗?”
上官若离很客观的道:“孩子还没找到,谁知道是不是吴大公子的种?
再说,谁有证据证明田宝珠和吴大公子有关系?
两个人都死了,活人怎么猜都是虚的。”
紫烟挠挠头,“主子说的似乎有理。”
上官若离笑道:“好了,别为不相干的人费脑子了,去做事吧。”
虽然这么说,其实她心里也有了论断,这个案子八成应该是情杀。
牵扯的不过是三角恋、多角恋等一些男男女女的事儿。
上官若离就等着丁捕头捉到凶手,解除客栈里的封禁了。
虽然客栈被封禁,不让顾客离开,但拦不住东溟子煜的这些人。
上官若离专心陪着凌玉玩儿,东溟子煜则带人出去办事,这个小镇无论是战略意义还是经济意义都很重要。
西戎若要进攻大溟,其实从苗疆攻入,是最好的入口。
穿过苗疆,就是广袤的梯田地带,物产丰富。
而苗疆作为当初丽娅的嫁妆,是属于和平收编,当初的苗疆王族中有很多人并不是真心臣服,借着大溟与北陵的战争想弄什么幺蛾子也不一定。
这一查不要紧,还真查出不少问题,若是任其滋长,早晚要酿成祸端。
现在是在自家的地盘上,无需像在西戎那般迂回,他动作起来方便的多。
整个苗疆州的官员,有很多被停职、被革职的。
紫烟这天去了院子外的井里取水,又听到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主子,我听客栈的小二说,外面又发现了尸体。”
上官若离微微挑眉,“哦?
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东溟子煜的动作引起的?
一些尸体没处理好?
东溟子煜的人做事很干净,要是杀人灭口,一般是几滴化尸水化成一滩脓水。
莫不是犯事儿的官员和苗疆的原王族杀人灭口,尸体没处理好。
只听紫烟回答道:“听说,在城郊发现一具男尸。
那人浑身不着寸缕,赤身**,而且躯体被分割成两半。”
上官若离心中一沉,正了神色,“这就恶劣了。”
一般的灭口、仇杀都不会虐尸,这个凶手定是个变态。
紫烟蹙眉道:“是啊,听说,一个完整的人,被人从两腿之间一路往上,将其分割成了两半。
一左一右,比例完整,却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