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个月的淘汰,最后,只有三丫、四郎、二虎、大姐大云的小女儿陈月月,高大壮的二孙子高留根以及周来财的侄子周立冬六个孩子坚持下来。
凌玥对医术没兴趣,五郎还小没定性,目前的理想是考状元。
上官若离也不勉强凌玥和五郎必须学什么,他们两个没有公主、皇子的重担,可以活得轻松一些,跟着村子里的孩子一起识字、念书就行。
对于坚持下来的六个孩子,她就严格要求起来,也开始系统地教学。最大的周立东十一岁,最小的二虎八岁。都是孩子,可塑性很强。
上官若离跟白青青开医学院、开医院这么多年,教学生有一套系统卓越的经验。几个孩子稳扎稳打,进步很快。
十月底,孙氏顺产生了个儿子,排行老六,小名儿叫六郎。
孙氏成了继大嫂以后第二个生了两个儿子的儿媳妇,底气更足了,月子里要吃要喝,还跟上官若离要吃补品。
刘氏撇嘴,酸溜溜地道:“我当初生了三郎,只躺了五天就下地干活了,哪里有做月子这样的福气!
四弟妹,你当初生了五郎伤了身子,也就躺了十天!生一个儿子的,就低人一等咋地!”
上官若离懒得搭理她的挑拨,都推给钱老太。钱老太隔着窗户一顿臭骂,就能让孙氏老实几天。
再没事找事,钱老太就骂东有银。东有银爱面子又自卑又自尊,挨了老娘的骂,就进屋对孙氏一顿揍,孙氏再也不敢折腾了。
十一月,东溟子煜从褚兴那里得到消息,垂死的老皇上竟然能上早朝了,还嘉奖宸王献药有功,封为太子。
容川进京以前来了东周家一趟,偷偷带来了太子的丰厚赏赐,并跟上官若离求保元丹的药方。
上官若离这才知道,原来老皇上病情好转,是因为她给容川的那些药。
她的药之所以效果显着,是因为用的灵泉水和灵田里种出的药材。用一般的药材效果要差一点儿,但皇上已经痊愈了,吃着巩固巩固也行。
容川拿到药方,脸色通红,窘迫地道:“叔,婶儿,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索求无度了?”
上官若离是真不在乎一个方子,洒脱地道:“一个药方而已,能帮到更多人,是好事。”
容川惭愧道:“婶儿大仁大义,容川铭感五内。本来应该跟皇爷爷给婶儿请功,但是,皇爷爷依然宠信道长、沉迷炼丹,每天服用丹药。
父王怕皇爷爷吃丹药伤身子,若是有个不好,会连累你们。毕竟你们无权无势无名,是最好的背锅人。所以,就将此事暂且瞒下,有朝一日,定会重重封赏。”
言外之意,就是登基之后,会重赏他们。
东溟子煜道:“多谢太子殿下维护在下,这药方让太医院过了明路是最好的。”
他出身皇族,最是清楚其中的危机,皇上驾崩,一个不好,御医就得陪葬,何况没来历的药?
容川没想到东溟子煜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心中奇怪之余更是敬重,“父王已经修书通知柳林县令给您一个八品官职,也好与矿上的官员走动。”
这种情况下的官,等于走流外铨选官,属于技术专业人才。没有大的贡献,升官很难。
东溟子煜推辞道:“多谢太子殿下看重,这个官在下不能接。”
容川诧异,“为何?”
东溟子煜道:“我想参加明年的童生试,考科举试试。”
容川一喜,“这太好了!那样叔就能在官场走的更高!”
上官若离笑道:“你倒是相信他。”
容川坚定地道:“我就是相信叔!叔在我心目中是无所不能的人。”
东溟子煜笑道:“不敢当!”
容川来了还没见到凌玥和五郎,问道:“凌玥和五郎呢?”
上官若离道:“去后面菜地里帮忙收白菜和萝卜了。”
“那我也去凑个热闹!”容川起身告辞出去。
上官若离等他走远,才问东溟子煜道:“宸王这是什么意思?他手里有炸弹,直接等皇上驾崩,靠武力上位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救老皇上?”
东溟子煜若有所思地道:“你怎么不认为是父子之情呢?”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道:“皇家无父子,有几个像你一样急着禅位给儿子的皇上?老皇上痴迷炼丹,迟迟不立太子,不就是想长生不老,永远坐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吗?
想永远坐龙椅,那儿孙们就是竞争对手。他将几个儿子都赶到封地去,无诏不得进京,显然没什么父子之情。”
东溟子煜耸耸肩,道:“谁知道宸王是怎么想的,或许是想要正统、名正言顺,或许想要至纯至孝的美名,或许是父子君臣间的交易,当然也不排除是父子情深。”
上官若离笑了,“行了,我去做饭,让几个孩子聚聚餐。”
容川知道菜地在山脚下,从东周家穿过,往后门走。
石头房子篱笆院,整整齐齐,屋檐下挂着成串的红辣椒、萝卜干、地瓜干、茄子干。院子的空地上晒着好些野果子干、野菜、草药。篱笆墙上爬满了扁豆、丝瓜藤,开着紫的、黄的花。
在家收拾院子的老人、妇女见到容川,隔着篱笆墙打招呼:“二公子回来了!”
“二公子家来坐坐呀?”
“我留的有二公子爱吃的山核桃,走的时候给你带上!”
容川笑着打招呼,心中暖呼呼的,感觉像是回到了家。想一想,跟这些人在一起的日子虽然艰苦,但却是他记事以来活的最轻松的日子。
出了后门,就看到山脚下的菜地里,有很多人在忙。
而凌玥并没有在收菜,而是在地头上支着一个画架,手里拿着笔在画画,旁边围着几个流鼻涕的小不点儿。
凌玥扎着两个包包头,穿着粉底儿蓝色碎花的衣裳,那样式他第一次见,像是男子的短褐,却比短褐利索合身,也好看。
其实,这是上官若离根据民国服侍做的,省布又好看。
容川不由地露出一个微笑,快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