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花楹几人目送秦岳朗离开,陈茉莉是新来的,不知道秦岳朗家的事情,这会儿有不少嫂子在给她说事儿。
陈茉莉听得目瞪口呆,孝顺的人她见过, 但孝顺到这个程度的还真的没有。
怎么会有人愚孝到这个程度呢?
这种人就应该孤独终老!要不然娶一个媳妇儿也祸害一个。
秦岳朗的离开瞬间点燃了安静了两天的家属院。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对他的讨论,又有一些消息灵通的人知道了小石头三兄妹被他们舅舅带走的事情。
对此,大家拍手称快。小石头三兄妹来到家属院过的啥日子有眼睛的人都知道。
苗山月在的时候还好一点,仨孩子还能吃口热乎饭,苗山月跟他离婚了,仨孩子的饭菜都是自己做的,小石头也才八岁,能把饭菜煮熟就已经不错了,还指望啥?
家属院的嫂子谁看了不觉得心里酸涩的?
何红花、姜政委也不止一次地跟秦岳朗说过这个事情,秦岳朗哪次不是跟他说的时候他反省,事后就忘得一干二净?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痛快得很。
这个时候何红花拿着一叠东西从外面进来了。
她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诸位都在呢?”
“都在呢都在呢,刚刚才把秦团长送走。嫂子你这是从哪儿回来了呢?”大家热情地朝何红花打招呼。
“从纺织厂过来,纺织厂那边传来信息,让咱们明天早上就可以去上班了。这是你们的工牌。”
何红花的话让大家伙瞬间就沸腾了,嫂子们开心得很。
“诶呀,这么快就能去上班了,俺以后就是一个吃公家饭的工人了,这事儿要是传回去,俺爹俺娘得出去夸三天。”嫂子们到了家属院,都学着说了普通话。
要不是太高兴也说不出这个乡音来。
建国之后,城镇户口跟农村户口的差距越来越大,乡下人想要变成城里人就只能去参加招工考试。
但是因为从小生活的环境的差异化,农村的孩子就算是参加招工考试了,也极少会有人考得过城镇孩子。
在这个时候,当兵是最能实现阶级跨越的职业之一。
“是啊是啊,我婆婆一直说我配不上我家那口子。现在我也是个工人了,工农一家,我看她还敢看不起我。”虽然这个工作也是因为当军嫂获得的,但那又怎么样?交到她的手里那就是她的了。
何红花笑眯眯的看着大家,等大家都高兴了一段落了,才说道:“这是大家的厂牌,每个人分到的部门都不同,有些文化高一点的,就被分到了坐办公室的活儿,有的做菜做得好的,就进了食堂,有的针线活儿好,就去了缝纫部……大家不要因为部门的不同而生出不满。”
“厂里初步给咱们定的工作,都是最适合大家的。更何况咱们工作以后要是觉得更喜欢别的工作或者更加适合别的工作,咱们到时候也可以提申请换一下。”
何红花安抚了一下大家,怕大家对工种不同闹事。
大家拿着写着自己名字的工牌互相看,听到何红花的话,当即便有人说道:“嫂子你也太小看我们了,有多大能力端多大碗饭。”
“我倒是想去办公室上班呢,但我能写明白我自己的名字都算牛的了,我上办公室这不是耽误国家生产么?”
“三英说得对。谁不知道这年头的工作难找?要不是咱们是军嫂沾了军属的光,别说去纺织厂工作了,就是扫大街都轮不到咱,还挑啥?”家属院的嫂子们都是这个想法。
这年头的日子谁过谁知道,能有一个工作站得是烧高香了,有啥挑挑拣拣的余地?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事情就这么定了啊,明天一大早六点半,咱们一道儿往厂子里去。厂里七点上班,咱们可不能迟到啊。”何红花笑盈盈地说完便走了。
她一走大家便各自散了。
蓝花楹看着手里的工牌,原主是读了高中的,在这些军嫂里算是高学历了。
于是她被分到了工会去。
这年头的工会权利是很大的,参加工厂决策、询问、征集厂员工的建议、要求并且落实。
大部分的工会还会干厂后勤部的活,掌管着大多数厂员工的福利发放。
事情多且繁杂,但是相对其它的部门,还是很轻松的。
黄秀珍和李巧巧、孙晓红也凑了上来,其中李巧巧跟孙小何去了缝纫部,黄秀珍因为做饭做得好,被分到了食堂去。
大家对此都很满意。
她们都还没回家,又有一辆车子开进来了,那辆车子停在小芬嫂子家的边上,大家伙儿往回头一看,顿时便高兴了起来。
这是要她们修房子来了!
谁家没有两三个娃娃的?这房子谁都不会嫌弃多!
小芬嫂子更是高兴得直抹眼泪,院里加盖房子第一家加盖的就是她家呢。
砖头还没卸下来,她就已经跑到屋里给司机师傅和帮着卸砖的人倒水了。
平时特别节俭的小芬嫂子在这个时候也不省着了,特地给冲的红糖水。
家属院的各位嫂子们也不光看着,一个个的都小心翼翼地把工牌装好,上前帮忙。
一车子的红砖没多大会儿就卸完了。
“嫂子我们明天早上开始来盖啊。”卸砖的小战士朝着小芬嫂子说。
“行行行,你们自己来盖就行。”盖房子的是团里的工程兵,大家对他们信任得很。
小战士跳上卡车走了,他们这还要去拉砖呢。
蓝花楹她们也散了。
蓝花楹从院子的晾衣绳上摘下毛巾去屋里洗手洗脸,洗完了就着脏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去做饭。
今天蓝花楹想喝粥,菜就随便炒一个就够了。
蓝花楹琢磨着谢星河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会很忙很忙,就算是回来也得到半夜去了。
那会儿她早睡了。
蓝花楹的猜测很准,谢星河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凌晨了,他吃了蓝花楹给他留在灶台锅里温着的饭菜以后就睡觉了。
早上蓝花楹还没睁开眼睛他就走了。
除了炕头柜子上那杯喝完的水以及水杯地下压着的纸条外,家里都看不出他回来过的痕迹。
因为她记着今天要去上班的 事后,蓝花楹睁开眼睛后看了一眼时间便急匆匆地去洗漱。
谢星河也是知道蓝花楹今天要去上班的,所以灶台里热了一小盆的粥跟两个鸡蛋、一个馒头。
蓝花楹出门的时候嘴里的二合面窝头都没有吃完。
她到大树底下集合的时候,所有的嫂子都到了。
陈茉莉也站在其中:“我跟你们一道去,我去大队部那边问问,现在还招不招老师。”
这会儿还是暑假时间呢,但是工作这个事情还是得提前去问好。
要是事到临头了再去做,那变数可就太多了。
“行,咱们一道去。”
何红花是最后一个出来的,看着已经集合完毕的这位嫂子,她一挥手:“走吧,咱们也上班去了。”
她走在最前面,蓝花楹等人一边笑一边说,一边跟在她身后,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真挚的笑脸。
从家属院到新盖的纺织厂要穿过过整个吕家营子,嫂子们在路上一点也没磨叽,走了大概10分钟才走到。
此刻的纺织厂已经全部建好完毕,气派的大门上面木兰县第二纺织厂,几个红彤彤的大字竖在最上头。
大铁门的左边有一个保安亭,一个50岁上下穿着绿色军装的老头精神抖擞的站在里边儿。
见到何红花几人,他的脸笑的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红花来了?这都是咱们军属啊?”吕家营子附近的老红军和退役的士兵有不少,何红花每年到了年底都会跟着58团派出的慰问团到各家各户看看。
这一来二去的,大家就都认识她了。
“要不说张大爷您这眼神好吗?这些都是咱们军人家属今天就来这儿上班了。”何红花说完对蓝花楹等人道:“这是咱们张大爷,他是个老红军了,往后你们要是有个啥事儿就找张大爷,他都能给你们办。”
何红花的这句话有捧张大爷的群成分在,张大爷十分受用。
他没儿没女,人一到老年就特别希望自己还有存在的价值。
到纺织厂来当门卫,他本来就已经很开心了,现在又见到了这么多军人家属,他特别高兴。
他把自己的胸膛拍的砰砰响:“对对对,大家有事儿尽管来找我。”
“那就这么说定了,张大爷。”
各位嫂子听说他是老红军,内心都很敬佩,在签到他的这些保证,尽管他们觉得自己不会有什么事情麻烦到张大爷的。
但张大爷能有这份心就让人很开心。
于是大家哄了几句张大爷以后便进了厂子。
纺织厂内的建筑呈回字形分布,主体建筑是三栋三层小楼。
正对着的那栋楼是行政楼,厂里的所有办公区域加上食堂都在这里。
行政楼的占地面积对比起另外两栋楼要小很多,从建筑主体来看每层楼的房间分割也要比另外两栋楼要小很多。
东边的那栋楼是一车间,西边的那栋楼是二车间。
此时此刻,蓝花楹她们站在回三栋楼中间的空地上,能听到有机器在嗡嗡的响。
被分到车间。工作的嫂子们目光好奇的朝着两栋车间看去。
这就是她们以后要上班的地方了,可真明亮气派呀!
此时行政楼里走出来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人是一个女性。
她穿着湛蓝色的工装,胸前带着的牌子写着的是木兰县纺织二厂厂长顾宁。
其余的副厂长以及各种主任都跟在她的身后。
周清在人群里朝大家笑了笑。
“顾厂长你好,这是我们58团的军属,来咱们厂报到的人总共有十人,以后她们就请您多多关照了。”何红花上前去跟顾宁握手。
两只手轻轻教我摇了摇,然后再松开。
顾宁的脸上露出笑容:“欢迎各位,欢迎各位,希望大家能够在咱们厂里干的开心,干的顺心,干的舒心。”
顾宁能够被选到纺织二厂来当厂长,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她也没有跟何红花过多的交流。
在说了几句场面话以后,各个部门的负责人便上前来把自己部门的人领走了。
蓝花楹跟着工会主任到了二楼的办公室,办公室不大不小,有个二十来平方,门的正对面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竹子编造的暖水壶。
墙的两边各顺着墙放了三张办公桌,在办公桌的最后面是两个大书柜。
虽然厂子才刚刚建成,但书柜已经摆得差不多了。
工会主任也是个女性,她叫胸前的工牌上写着她叫孙百娟,她不苟言笑,指着靠走廊的那两张办公桌对她道:“小蓝是吧,你看看你自己选一张桌子坐。你的工作等一下小应来了会教导你。”
“桌子上有咱们厂的一些资料,你先翻开看看,马上月底了,我工作还有很多,我先去忙了。”
孙主任说完以后,便抱着手里的东西走了。
蓝花楹选了第二张办公桌。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功服扎着两大根麻花辫的女孩子来了。
她长相柔美,带着一点点雀斑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见到蓝花楹她率先打招呼:“你好,你叫蓝花楹是吗?我叫应秋晚。”
这么好听的名字一出来,蓝花楹心里就咯噔一下。
她朝着应秋晚的头顶看上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行眼熟得不能再眼熟得小字。
《快穿之我不是渣男》女主之一,应秋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