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如深瞳孔猛地一缩,看向洛玉书,却见她气定神闲,一副等着看自己服软的表情。
洛如深只觉这药定没有她所说的那般难寻,自己兴许是被她算计了。
“你休想拿这等谎话诓我。”她敛了敛心神道:“你祖母得的不是什么难医治的病,再说,京中什么名贵的药材没有,单就缺了这些?”
她冷笑一声,“依我看,你分明就是在故弄玄虚,好掩盖你祖母被你气病的事实。”
洛玉书心中冷笑,她这招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十成十学到了张氏的本事,只可惜为人蠢了些,还不配与自己多费口舌。
“我故弄玄虚?”洛玉书不屑地看着她,语气笃定道:“李妈妈,告诉姑母,我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
李妈妈忙上前,“姑奶奶,老太太治头疾的药确实有几味难寻,是二姑娘托崔老太爷寻遍大齐才找来的,您切莫因一时冲动而置老太太的性命于不顾啊!”
李妈妈虽说得恳切,但洛如深仍有几分不确定,她看向床榻上的张氏,只见她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即便是事实,心胸狭隘的洛如深心中依然不甘。
“那又如何?”她瞪着洛玉书,“你祖母的病还不是被你这个不懂孝道的混账东西给气出来的,如今还想将这祸水引到我头上,门都没有。”
“明日你便将官中的钥匙交出来,泰康侯府绝不能交到你这个目无尊长的丫头手中。”
她今日回来便听张氏说起洛玉书攀附上安南王府,在府中不仅作威作福,还将官中的银钱全都挥霍干干净净,以至于盛夏无冰可用,令自己头疾更甚。
洛如深本就是个头脑简单性情易怒之人,再经张氏这番煽风点火,洛玉书便成了少条失教的混账。
是以,她哪里还按捺得住,自是要为母亲出头收拾这个不知宗族礼法的孽障。
洛玉书冷然一笑,问道:“姑母这是打算收了我的掌家权?”
“不然呢?你还要给你祖母磕头认错。”洛如深面露扭曲得意,“若你胆敢不答应,我这便命人将你不孝的行径宣扬出去,到时看安南王妃还认不认你做儿媳。”
她就不信,安南王府会娶一个有悖伦常的人做世子妃,更不信洛玉书半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哼,想与她斗,洛玉书还嫩点。
如此一想,洛如深更加趾高气扬,她又转头看向张氏,母女二人相视一笑,都等着洛玉书向她们低头认错。
一旁的李妈妈对此母女二人颠倒黑白的行为实在不耻,可她一个下人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干着急。
就在此时,春柳瞧见夏蝉从外面走来便悄悄出去。
片刻后,春柳回来在洛玉书耳畔低语几句,洛玉书轻点了下头,面上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而后她叹了口气道:“姑母既这样说,怕也是祖母的意思,如此,我今日便将官中的钥匙交与姑母。”
“只是,日后祖母的病,便多劳姑母想法子寻药了。”
说着她拿起桌上的药碗,“哦对了,既然姑母掌家,那便请您明日将这些日子祖母在药上所花费的银子差人算算清,一并送到呦鸣园,毕竟用儿媳的银子吃药,传出去有碍祖母的名声。”
她拉起洛如深的手,将药碗放到她手中,“至于认错。”
洛玉书平静无波道:“姑母大可随意宣扬。”
洛如深面色一僵,不可置信问道:“你不怕?”
“当然怕。”洛玉书淡淡一笑,“不过,那还要看看京中百姓到底信谁。”
洛如深此刻有种不好的预感,但面上仍强撑着问,“你什么意思?”
“世人都知我为祖母的病寻访整个大齐找药,怎会是姑母所说的那般不甚。”
洛玉书微一顿,“倒是姑母您,因在婆家专横跋扈而被送到庄子上,刚一回府便污蔑自己侄女,您说,世人会信谁的话?”
言罢,洛玉书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延福堂,留洛如深及张氏母女二人气到发颤。
而后,洛玉书交待春柳将满日红交给洛如成身边的眼线,令其散到洛如成的床被上,两个月后,洛府便会迎来新的泰康侯。
回到德音居,夏蝉边为洛玉书更衣,边兴奋问道:“姑娘,您说姑奶奶得罪了那位贵人,会落个什么下场?”
方才小豆子告诉她洛如深当街要打的那位并非普通人家女子,那可是个世家权贵都得罪不起的人。
洛玉书轻轻一笑,“不死也得丢半条命,咱们就等着那位找上门来兴师问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