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成公主身旁的宫女肃着一张脸,大声呵斥道:“大胆,竟敢对公主出言不敬。”
话音刚落,正反两个耳光已扇在了洛如深的脸颊上。
从这宫女的衣着上看,应是宫里的掌事姑姑,她们最是知晓这巴掌要如何扇,自己的手既不会疼,还能令被惩治者叫苦不迭。
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洛如深,又再次被打懵。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日在从庄子回府的路上,看到和孔实熹在一起的女子竟是义成公主。
那次不经意的掀起车帘,映入眼帘的便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一幕,她立时呵住车夫,跳下了马车,来到孔实熹面前,便是一巴掌。
孔实熹未料到会遇到她,当下便是一愣,但很快发现洛如深转移了目标,正目露寒芒地盯着义成公主,并破口大骂其是不要脸的娼妇。
街上来往的百姓本不算太多,被她这一闹,人群渐渐往这边聚拢。
洛如深记得孔实熹还警告她不可无礼,她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只以为他在说自己是无理取闹,于是更加恼恨,朝着义成公主便要打去。
幸好那时洛如成出现将她拦下,但因义成公主回到大齐时日不多,洛如成并不识得公主,更不知自己妹妹已惹火上身。
洛如深被打得脸颊生痛,可她不服,公主夺她夫君是事实,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这若是被在场的人传出去,那义成公主为国为民的佳话便付之一炬。
试问一个甘愿给男人做外室的公主又能比旁人高尚到哪里去。
但她若是当众揭穿恐难有人会信,毕竟她们身份有着云泥之别。
心思百转间,洛如深红了眼眶,硬生生挤出几滴泪,又以袖做拭泪状。
“公主教训得是,是民妇有眼无珠,那日看到殿下同我夫君在一起,便误以为您是……”
她以袖掩唇,故做恐慌,接着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公主,还望公主殿下饶恕民妇的无知。”
此时的洛如深语气中满是哀求,再加上她刚刚那未说完的半句话,更加令人遐想。
顿时引来一片哗然,众人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你们说洛如深说的是真的吗?”
“我看不像,堂堂一国公主甘愿为个男人,连皇家的颜面都不顾及了?”
“也不好说,圣上命孔伯爷到北梁接义成公主回大齐,二人说不定在路上相处时日久了,互生情愫也未可知。”
“我也听说这次公主回京,圣上允许她再嫁,婚事由她自己做主。”
说来说去,最终这些勋贵夫人一致认为义成公主凭借身份夺了人家的夫君。
这些话自然落到了义成公主和安南王妃以及周云深的耳朵里,但法不责众,他们也奈何不了这些人,只能呵斥几句便也罢了。
正所谓众口铄金,这些谣言一旦流传至京中的大街小巷,令义成公主乃至整个大齐皇室的颜面尽扫。
那时想再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怕是难上加难。
正当洛如深自鸣得意之时,张氏却面色骤变,因为她看到洛玉书对周云深耳语了几句,又将一份文书交给他。
周云深展开看了看,之后便意味深长的一笑。
张氏心中打起鼓,她知道洛玉书一向鬼主意最多,这次指不定又耍什么花招,赶忙上前跪到义成公主面前。
“公主殿下,我这女儿之前便有些癔症,被她婆母送到庄子上静养,这次刚回来不久,我便发觉她旧病复发,刚刚那些全都是她说的胡话,望公主大人大量,饶过她吧。”
洛如深听闻张氏说自己得了癔症,老大不愿,她就是因为被传得了这病才被陆老婆子关了庄子上许久。
现在母亲又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了她的确有病,而且不轻,要不然陆老婆子也不会让她去庄子上静养。
她刚想分辩几句,被张氏一把捂住了嘴,小声说了句,“住嘴。”
马老太君此时有些坐不住了,她瞧了这许久,自是看出洛如深的把戏,她这是引火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