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程瑀,他上下打量着洛玉书,笑问道:“洛二姑娘这是唱的哪出戏,怎穿成这样就来参加太后的寿宴了?”
洛玉书并不想与他有过多纠缠,遂福了福身回道:“见过程世子,今日我确实准备了场戏给太后庆生才如此装扮。”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笑,那笑容看得程瑀有些发怔,既不是温婉可人,也不是风情万种,倒像是别有深意一般,使他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在他发怔愣的当口,洛玉书又道:“时候不早了,宫宴马上开始,程世子还是快些去奉和殿,以免误了时辰。”
说着她便要转身离开,谁料却被程瑀伸手拦住。
洛玉书抬眸看向他,却见程瑀眼角一挑,露出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说:“侯府刚刚办完侯爷的丧事,洛二姑娘此时出现在太后的寿宴上,好像不大合规矩吧。”
她如今身着重孝,于情于理,都不宜此时入宫,万一冲撞了皇上、太后及宫中贵人,就麻烦了。
不仅如此,若被人发现,必会上报,如此定会打草惊蛇。
好在太后并不在意这些,又一早盼着能见到洛玉书,故而,她才做了侍女妆扮,想着从前不曾入宫,只要跟在周云深身边,便也不大会被人认出。
可寿宴快要开始时,却出了点意外让周云深不得不先行离开,她只好留在宁寿宫陪着太后闲话家常。
但在一众世家夫人及贵女来参拜太后时,避免被她们发现,只得悄悄离开。
也正是如此,才得知了叶秋莹的秘密。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洛玉书的脑海。
“早听闻皇宫奢华,难得有机会入宫。”洛玉书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道:“还请程世子为我保守秘密,小女子定感激不尽。”
她的语调既婉转又令人生怜,面上还带了几分娇媚,惹得程瑀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扑向她。
“只要你舍弃了周云深,从了我。”他眼眸直直的盯着洛玉书,一步步走近,“别说进宫,哪怕你想住进这里,本世子都能满足你。”
洛玉书心中冷笑,这么快便暴露真实的意图了,还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她心虽这样想,但面上依旧是笑意盈盈,“世子说的可是真的?没有在哄我?”
“当然,本世子从来不骗美人儿。”说着他便扑向了洛玉书。
另一边,奉和殿的寿宴已然开始,太后虽未露面,但众人仍齐齐举杯,恭贺太后松鹤长春,千秋万岁。
此时的奕国公却不见程瑀的身影,对着一旁的长随吩咐去各处找找。
周云深自入宴起,便时刻盯着奕国公的动向,见他让人出了奉和殿,朝林风递了个眼神,林风心领神会,悄悄地跟在了那人身后。
酒过三巡,各家贵女先后施展才艺,直叫众人大饱眼福。
有几个高门贵女看着周云深的方向窃窃私语,姬景轩瞧了,便打趣他道∶“没想到安南王世子都已订了亲还这般的受欢迎,叫我们这些表兄弟好生的艳羡啊!”
周云深斜靠在椅上,手中持着酒杯,说道:“三殿下何必妄自菲薄,依你的才情与胆识,何曾甘愿屈居于人下?”
他看似不经意的话,却大有深意。
而周遭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岂会听不出他意有所指,彼时眼神交汇,人人都看向三皇子。
突然被人揭穿,姬景轩面上自是再也挂不住,怒声质问:“周云深你什么意思?”
“不过是句玩笑话。”周云深把玩着酒杯,戏谑道:“三殿下反应这么大,可见是我说对了。”
“你……”姬景轩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再瞧周云深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喝着酒,好似激怒三皇子的不是他一样。
奕国公沉着脸不满道:“周少卿对三殿下出言不逊,若不是看在今日是太后的寿辰,老夫定要参你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奕国公还是好在为之吧。”周云深举起酒杯,“这杯酒是我敬你的。”
说着他将杯口倾斜向下,缓缓将酒倒在地上。
这是祭奠死人的行为,周云深却用来敬程胜,顿时,周遭一片安静,众人皆敛屏气。
下一刻,奕国公勃然大怒,“好小子,今天老子就要替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到爹,原本一脸悠然的周云深瞬间变了脸色,眼底带着凌厉的杀气。
“你也配?”
当年与洪乐帝狼狈为奸一同谋反的正是奕国公,他也是追杀姬墨弦的人之一。
因此,在听到程胜说到他爹的时候,眼中再难藏住恨意。
素日里奕国公只当周云深是个有些小聪明的纨绔而已,从未正经过,但今日这副骇人的模样着实是震撼到他。
可他程胜毕竟也是上过战场厮杀过的人,少顷便恢复往日嚣张的模样。
他微眯着眼看向周云深,双方剑拔弩张。
此时,那长随突然回来,附耳低语了两句,原本一脸凶相的奕国公,倏然变了脸。
丢下一句,“回来再收拾你。”便匆匆出了奉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