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年七月,丹阳建业】
快一点,再快一点,还有五里就到建业北门了......
两天前,在相府门前与遇安分别,她去定乾宫,我去京口。我成功调来了援军,也不知遇安在定乾宫怎么样了。
她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临近北门时,忽见几十个人飞也似地与我相向而行。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北燕人,忙号令京口军准备应战,可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定乾宫的虎贲禁军。
我们和对方快速确认了彼此身份,对面的禁军千夫长便央求我“快去援救孟监军”。
遇安!她出事了吗!
来不及细问,我急令那几十个禁军带着我和京口军快走,火速往北门疾驰而去。
距北门一箭之遥时,我借着火光看见了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
她背对着我,长枪架在身后,在她前方是二十几个冲锋的北燕骑兵。
我一把抢过身边禁军的弓箭,张弓搭箭,三箭齐发,稳准命中带头冲锋的几个骑兵。
随后,我向身边士兵下令,让他们共同展开远程攻击。
不多时,北门的北燕骑兵便作鸟兽散了。我冲进城中,扶住了即将失力倒地的遇安。
遇安啊,你怎么能这么傻,怎么能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
我有些生气地责问她,却只换来了她一句云淡风轻:
“要是真死了,也算壮烈,没什么可遗憾的。”
你......好,好,果然是我没看错的人,也是我认定的人。
她的左肩正在汩汩流血,半边身子都浸染得红透了,来不及耽误分毫。
我扶着遇安回到定乾宫,在太子妃的帮助下为她疗伤。
这一次,我没有再顾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直接解开了她的上衣。
遇安的左肩,不仅伤口已经化脓,甚至骨头都有些错位了,惨状难以直视。
我把她抱起来,让她趴在我的腿上,立时就要为她接骨。
可在我看到她的后背的那一瞬间,我惊呆了:
她的背上,真的有那个芙蓉花胎记......
遇安,她真的是念之......这怎么可能呢......
这时,太子妃朝我大喊:“你看什么呢!还不动手!”
我回过神来,不再纠结旁事,先给她治伤再说。
治好了伤后,我的思虑才刚刚开始。
遇安是念之,遇安是念之......遇安不可能是念之啊!
念之从小体弱多病,十日里有五日都是休息不上学的。若说孟宗主教会了我七八成,那念之学会的连三成都不到。
可是遇安,她会的东西可比我多多了,几乎像孟宗主一样睿智渊博。
可那个胎记,确实是念之的,而且她和孟宗主又长得那么像......
难道......
难道......
一个让我难以理解,更难以置信的想法浮出了脑海:
这副身体,确实是念之;但身体中承载的灵魂,并不是念之。
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但这个解释玄之又玄,且不过是我的猜测。真相是什么,我无从得知。
遇安,不管你是谁,我顾修之既然认定了你,就绝不后悔。
一生一世,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