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团团围住观流水。
赵萱见小医仙神色凝重,忙问。
“你担心他被毒蚊子咬了?”
小医仙伸手解观流水的裤腰带。
“如果不马上医治,他的腿恐怕保不住!”
观流水死死抓住自己的裤腰带,惊恐地看着大家。
“你们在说什么?别吓唬我!”
郝熊跟观流水解释。
“前两天你去镇子上找线索,没在客栈,姐夫给我们讲了个有关毒蚊子的故事,说是毒蚊子能杀人!”
阿依朵已经起身下地,空出床铺。
“你们赶紧把他抬上床,小医仙说得没错,这里的毒蚊子很可怕!
我这里有解毒的药膏,配合小医仙治疗,或许还能保住他的腿!”
赵萱二话不说,架起观流水扔到床上。
“你裤子里面难道没穿大裤衩?怕什么?郝熊,赶紧帮他脱裤子!”
郝熊上前帮忙,观流水还有些扭捏。
“裤衩肯定穿了,可在你们几个姑娘面前露俩大长腿,多不合适!”
说时迟那时快,小医仙迅速打开药箱,拿出一把剪刀,三下五除二把观流水左腿的裤腿刺啦一声剪开。
大家看着观流水的左小腿,同时惊呼出声。
观流水的左小腿已经肿胀发紫,看上去比大腿都粗。
阿依朵眉头紧锁。
“他这腿已经毒素过敏,我的药膏只能暂缓毒素蔓延。
如果不赶紧把毒素排出来,等到侵入骨髓,他的腿保不住,还会丢了性命!
去年一个路过的外乡人就因为没得到及时的救治,死在客栈里。”
小医仙从药箱里取出一把小刀。
“大不了截肢!保命要紧!”
观流水圆睁双眼看着小医仙,眼里全是难以置信,继而是无法言说的恐惧。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忽然间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赵萱慌忙握住小医仙拿刀的手,惊恐地大喊。
“不能截肢!小岭要是没了一条腿,你让他以后怎么唱歌跳舞?你让他以后怎么活?那样的日子对他来说生不如死!”
其他人满头冷汗望着小医仙手中的刀,仿佛小医仙手里拿着刀不是要救观流水,而是要杀了他。
小医仙忙给大家解释。
“你们都别着急,关心则乱,我不是马上给他截肢,我要划开皮肤先把毒素排出来,到时候看看具体情况再说。”
赵萱擦了下头上的冷汗。
“阿依朵大姐,你帮帮小医仙,郝熊,你在一边守着,随时听小医仙吩咐,我和小五去厨房做早饭,不给你们添乱。”
顾章华帮着赵萱做好早饭,和煦的阳光已经洒满大地。
郝熊脸色苍白匆匆走进厨房。
赵萱急忙问郝熊。
“小岭情况怎么样?”
郝熊瘫坐在椅子上,心有余悸点点头。
“已经排出毒素,上了阿依朵大姐给的药膏,万幸毒素没侵入骨髓。”
郝熊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接着说。
“腐肉也已经刮干净,那场面真吓人,小医仙说能不能恢复如初正常走路,要看他的造化。”
郝熊抬眼看向顾章华。
“姐夫,我现在彻底相信你说的那些话,小小的蚊子真能杀人。”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们到固泽镇查案还算顺利,没想到水哥差点折在这里,真有些得不偿失。”
赵萱一直提心吊胆,此时仍为观流水揪着一颗心,但她更相信小医仙的医术。
“我相信小医仙姐姐,她一定会治好小岭,郝熊,这几天小岭拜托你照顾,其他的事你不要管。”
顾章华盛碗粥递给郝熊。
“他要是醒了你喂他点粥喝,顺便让小医仙和阿依朵大姐先来吃饭。”
大家匆匆吃过早饭,又一起去探望观流水,见他已经安然入睡,这才悄悄离开房间,来到院子里的石桌旁。
顾章华已经准备好绘画用具,他在桌子上摊开画纸,对阿依朵说。
“大姐,沈小宝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你描述得越详细越好。
我帮你把沈小宝画下来,这样方便小医仙帮你确认,这幅画也能给你留作纪念。”
没过多久,阿依朵说,顾章华画,又经过几次修改,沈小宝的样貌跃然纸上。
大家看向画纸上的沈小宝。
这是一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一笑还露出一颗小虎牙的青年。
整个人看上去充满勃勃生机,又憨厚又可爱。
想起密林中的那堆皑皑白骨,大家心里更加难受,同时扭过头不忍再看。
阿依朵含泪看着面前的画像,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画像上沈小宝的脸。
“跟当年的他一模一样,笑起来憨憨的像个大呆瓜。”
赵萱问小医仙。
“姐姐,你有把握找到沈小宝吗?”
“有把握,阿依朵大姐刚才说得很详细,特别是沈小宝左上方牙齿长有一颗小虎牙,应该不难辨认。”
阿依朵把画像轻轻拿起来捧在胸口,心怀感激看向大家。
“谢谢你们,我想在确认小宝的尸骨前去趟镇子。
我要去取回他为我定做的银手镯,不知道镯子还在不在首饰铺。
我还想去买些祭奠用的蜡烛和黄纸。
虽然他们现在只能在瘴气林中安眠,也不能让他们做孤魂野鬼。”
赵萱起身抱住阿依朵。
“大姐,我们现在无法向你保证什么,但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查明真相,给枉死的人一个交代。
你和沈大哥的骨肉还在,果儿还在,他的血脉传承了下来,他会活在你的心里。”
顾章华做事很谨慎,他对阿依朵说。
“我和萱姐姐陪你去固泽镇,你去买那些祭奠用品容易引人怀疑,我和萱姐姐帮你去买。
赵萱赞成顾章华的提议。
“小五说得对,郝熊留下来照顾观流水,小医仙你先去好好睡一觉,晚上你可是主力。”
郝熊和小医仙依照赵萱的嘱咐各自回房。
赵萱和顾章华陪着阿依朵来到固泽镇。
阿依朵看着镇子上几乎没什么变化的景象,恍如隔世。
有几个路人认出阿依朵,纷纷上前跟她打招呼,对她十多年后突然出现在镇子上,感到十分惊讶。
阿依朵已经把悲伤深深埋藏在心里,她淡淡一笑,跟大家解释。
“都过去这么多年,果儿也长大了,我是该放下心中的执念,带着果儿好好生活,今后还望大家多多关照。”
阿依朵跟大家寒暄了几句,带着赵萱和顾章华来到珍宝斋。
阿依朵走到一个看上去五十上下的男人面前,亲热地喊了声。
“阿辉伯!”
阿辉伯正在整理柜台里的首饰,抬头看见阿依朵,不禁又惊又喜。
“阿依朵!你终于肯回来了!你说说你一个年轻姑娘,带着果儿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多让人担心!”
“阿辉伯,抱歉让您老担心了,我来找您是想问问,当年沈小宝定制的那只银手镯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