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回到阿依朵家,小医仙立刻查看观流水的伤势,确定还需三天左右才能下地行走。
大家决定先把镇子上的客栈结算,都在阿依朵家陪着观流水,三天后启程回固城。
到时候有了马车,他们再往楚阳城赶,会方便很多,观流水也能在马车上继续养伤。
郝熊和阿依朵随即前往固泽镇结算客栈的住宿钱,顺便把果儿带了回来。
大家每天陪着果儿玩,吃吃喝喝聊聊天,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去,阿依朵的笑容也多了。
三天很快过去,观流水恢复得不错,伤口已经结痂。
这天早晨吃早饭时,赵萱跟阿依朵道别。
“大姐,吃完早饭我们立刻启程去固城,你和果儿好好过,也许有朝一日我们还会见面。”
阿依朵恋恋不舍地看向大家,起身朝厨房外走。
“你们等我一下。”
很快阿依朵拿着一个小包袱回来,她把包袱打开,里面放着五个小小的首饰盒。
她把首饰盒分别递给五个小伙伴。
大家疑惑地打开首饰盒,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每个首饰盒里都放着一把精巧的银梳子。
果儿骄傲地仰起头。
“娘说哥哥姐姐人很好,想买银梳子给你们当礼物,这些都是我帮着选的,每把银梳子上雕刻的花朵都不一样!”
阿依朵含笑摸摸果儿的头发,对大家说。
“你们帮了我大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那天听首饰店伙计说起银梳子的寓意,我跟阿辉伯定了五把送给你们。
希望你们五个小伙伴能一生顺遂,健康快乐!”
大家急忙向阿依朵道谢,爱不释手地欣赏着银梳子。
赵萱朝小医仙使了个眼色,小医仙借故让果儿陪着她去收拾药箱,把果儿带走。
赵萱握着手中的银梳子,依依不舍看向阿依朵。
“大姐,我们到固城后会尽快赶回楚阳,利用太子手中的权力查明真相!
你给我个地址,到时候我人来不了,也会给你写信告知详情!”
楚阳城太子府邸。
太子田原和九皇子田商,还有几个穿着便装的男子齐聚在密室中。
田原一脸郑重看向大家。
“父皇病了大半年,现在军权在我们手里,经过这些日子的谋划,朝堂上有八成人倒向我们这边!
说句大不敬的话,本王已经算是半个皇帝,就差个名分!”
田商沉思片刻,问太子田原。
“殿下您现在什么打算?专门负责父皇病体的太医已经给了明确答复。
父皇的病是多年酗酒纵欲所致,已然坏了底子,但撑上个三五载没问题,除非我们下点狠药。”
田原仰天长叹,声音悲切。
“我不想背负杀父弑君的罪名,但我也不想再等下去!
我已经等了二十多年,与其说是等待,不如说我一直在权力斗争的漩涡中殚精竭虑如履薄冰!
我有时候甚至想过不做这个太子,当个悠闲的公子哥寄情于山水岂不妙哉?
越国这么大,有许多值得观赏的名胜古迹。
三十多年来,我几乎没出过楚阳城,整日憋在弹丸大的太子府中耗光了青春。
我决定三日后逼宫,我一定逼迫父皇禅位于我,我要做自己的主人,越国的主人!”
一个大臣问田原。
“梁长平那里什么态度?还是中立,谁也不帮?”
田原点点头。
“他不会帮我去夺皇位,但也不会在父皇面前说三道四,等我登上皇位,他自然会为我所用。”
另一个大臣使劲拍了下大腿。
“好!三日后午时逼宫!这么憋屈的日子该到头了!照此下去越国还有什么盼头!
殿下,只要您登上皇位,我们一定誓死效忠!”
其他人也纷纷向田原表忠心。
田商起身,恭敬地朝田原抱拳拱手。
“臣弟提前恭贺殿下马到成功!”
田原哈哈大笑。
“到时候你们都功不可没,本王会论功行赏!”
这天夜里子时左右,黑漆漆的越国皇宫宫道上。
一名禁卫军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在前带路,他身后一个人披着黑色大氅,斗篷罩在头上。
两人一前一后匆匆走向越帝田义的寝殿。
穿着大氅的人一直低着头,面容模糊不清,看身形像是名男子。
寝殿的门悄无声息向两边打开,男子随着禁卫军走进寝殿。
越帝田义慵懒地靠在美人榻上,面色蜡黄,略有病容,精神头看着还不错。
两个宫女正跪在地上给他捶腿。
田义抬头看向男子。
“你来了。”
男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田义跪拜。
“父皇在上,儿臣来了。”
田义缓缓站起身,背着手在男子面前来回踱步。
“还是你有出息!比你那些皇兄皇弟强多了!忍辱负重心够狠!
不过我喜欢,很有几分老子当年的雄风!”
男子仍伏地不起,额头抵在地板上,声音恭敬万分。
“父皇谬赞,儿臣承受不起!”
田义呵呵一笑。
“说吧,太子打算哪天动手?”
“三日后午时。”
田义嗤笑一声。
“他是打算毒死我还是逼宫直接杀了我?”
男子声音低沉而清晰。
“都不是,太子准备逼宫恳请父皇禅位,但儿臣担心太子会临时改主意闯宫弑杀父皇!
儿臣愿在三日后假扮父皇守在寝殿,以防万一!”
田义好奇地看向男子。
“你不怕太子看到你一剑把你捅死?你是他最忠实的走狗却最先给了他致命一击。”
男子再次朝田义磕了个响头。
“儿臣誓死追随父皇,从无二心,在太子麾下做事,不过是历练一二。
如果太子不存谋逆之心,事涉父皇安危,儿臣绝不会告发。
儿臣相信父皇,会想方设法保儿臣一条贱命!
即使到时候儿臣替父皇而死,儿臣也无怨无悔!”
田义哈哈大笑,俯身扶起男子,欣慰地看着男子的脸。
“你很聪明,做事进退有度能屈能伸,还不怕死!”
一阵夜风从窗户外吹进来,男子的脸在摇曳烛火的映照下忽明忽暗。
他竟是九皇子田商。
田商的心中并没有因父皇的夸赞而有一丝欣喜,他从来都不怕死,因为他根本没有什么活路。
他和妹妹田石榴一样出身贫贱,母妃失宠,没人在乎他这个皇子。
从他懂事起他都是用命搏来一次次生机,他早已习惯置于死地而后生。
如今他终于为自己博来人生中最好的一次机会,是生是死他已经不在乎。
赌赢了他会一步登天,赌输了大不了以命换命,还能让父皇体恤自己的一片拳拳孝心,为妹妹为母妃争取更好的待遇。
田商充满孺慕之情看向田义。
“父皇,如果儿臣没能躲过厄运,被太子杀死,恳请父皇能善待母妃,有机会能派人去夏国探望皇妹田石榴,给她撑撑腰。”
田义拍了拍田商的肩膀。
“放心,无论如何朕都不会亏待你!你先回去吧,有什么变故随时来报!”
田商向田义拱手。
“是,父皇!”
禁卫军带着田商走出寝殿。
田商默默走在宫道上,他看向四周漆黑的夜色,一座座宫殿像一个个匍匐着的怪物。
想要在群狼环伺的越国皇室生存,太子还是不够狠!
整日就知道抱怨其他皇子给他穿小鞋,跟自己比,太子的日子还是过得太安逸,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最后关键时刻,还想用中庸之道,又想要皇位又想要名声,当了婊子还立牌坊,想想都可笑。
生在越国的皇室,从来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太子要么继续等下去,等到父皇驾崩,顺理成章继承皇位,要不直接逼宫弑杀父皇,一击而中!
如果是这样,他或许还不会暗中向父皇告发,他实在不看好太子。
在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两全其美这个词,只有成王败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