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乙紧接着劈出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直到第十刀,对战的公孙家年轻武士,直接也被劈出了圈外,硬生生单膝跪在地上挡住最后一刀,但却已经全然没了战意,颓然不振愣在原地,他全程没有机会用弯刀回击一刀。
李存进忍不住连声喊道:“好!好!好!”
双宁营军士们也高声喊道:“好......”
梁安乙此时也收刀退后,对面公孙家青年武士一脸羞愧,他的兄长过来扶起他说道:“你的对手这种打法俗称'砍山',只有大山才能拦住,结果不是击败对手便是自己活活累死!你还是吃了经验少的亏!上来第一刀便被他缠死了!哎!人家这是对我刚才的获胜施以回敬呢!兄弟不怪你!”
李存进笑着说:“没想到穆军使教出这么一位刀客!我今天也开眼了!”
穆有粱忙说:“我这个徒弟愚笨!只是心志异常坚定,练刀成魔!让大人笑话了!”
李存进再次挥手,马镇将点点头,到一边翻身上马,策马奔出三十步外,抽出一杆黑色钢矛,在手里耍了两下,将马带起,前蹄凌空,一掷之下,钢矛飞出近八十步,在空中犹如一条黑蛇,急速穿越后“咚”一声,一矛扎到一棵柳树树干上,那准度和力度让人看了心惊。
马镇将这才策马回到土台下,退到一边。
穆有粱用手点了点冯五哥,冯五哥走上前,也上了一匹高大黑色军马。冯五哥策马也奔到马镇将投掷钢矛的位置,看了一眼远处的柳树后,掏出一块黑布条缠住双眼,调转马头,取出长弓,搭箭,放箭一气呵成。那只箭如同长了眼睛,不偏不倚正好射到了钢矛的矛尖处,“咚”一声,和钢矛一起钉在了柳树树干上。
四面的叫好声四起,双宁营军士无不惊叹冯五哥的箭法。冯英在疯狂喊道:“五叔厉害!”
孔盛东心中大定,心想:看来穆有粱心中有数,这三阵下来,双宁营既不示弱,也不逞强,刚刚好!
李存进看完冯五哥的神射,也来了热情,不由自主拍了拍手,连声说:“好!好箭法!不比契丹神箭手差!”
接着他又说:“双宁营的水挺深啊!这几位我从未听人说起过!看来你们还藏着手段!不错!不错!重赏!我代晋王重赏你们。”
只见从后面上来一个黑甲护卫,双手托着一个红木托盘上来,揭开盖着的红绸,木托盘里是一盘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白银银锭。
孔、穆二人急忙施礼谢恩,并接下赏赐。
李存进大感不虚此行,说道:“走,到你们议事厅坐坐,我和两位军使谈点正事!”
孔、穆二人忙请李存进到了石窑的正堂。
李存进进门后说道:“其他人暂退,准备点饭菜!我们边吃边谈!”
孔盛东连忙吩咐人去办,自己则上前给李存进倒了茶水,站到一边等着李存进说话。
李存进却拉孔盛东和穆有粱也坐下来,说道:“现在没了外人,我和你们好好说几句真心话!你两也不用拘谨,说起来我们也算自己人。虽然以前我与孔军使只见过一面,但我对孔军使的印象却不错,今天我们必须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反正都是自家人没必要藏着掖着!”
这时孔、穆二人意识到,这才进了正题。
“你们也知道我和诚商堂乔山公的关系,为了扶持乔家,我也下了不少功夫。过去这些年云盛堂和诚商堂实际上已经互为一体,日后可能我还要请你们和乔山公出来帮忙!到时你们两位可要鼎力相助啊!”
“大人何出此言!?双宁营这点人能干什么啊!还能帮大人什么忙!”
“你说得全对,有些事,还真是你们更好办一些。我虽然可以调动军队,但是,军队的调动过于繁琐扎眼,而且有时还不一定能调动,各种关系、势力难免互相制约。双宁营则不同,目标小,机动性更强!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们可不要过于谦虚!”
“可是双宁营是团练营,河东道有律令一般不得跨州调配啊!”
“这个不是问题,只要有更高层的命令,双宁营完全可以在河东道内自由行动!关键看你们愿不愿动!我知道你们的心思,这几年盘踞在云南县、上泉镇不出是怕当了炮灰,可是事关大局,你们再韬晦下去可不对!”
孔盛东略顿了顿才说道:“大人明察秋毫,双宁营确实有这样的担忧!我们这几年拉起这支队伍不容易,云盛堂挣的钱大部分都投到了双宁营,实在是不舍得军士们上阵厮杀,更怕他们折损!”
“可你们想过没有,河东道真乱了套,你们也不可能独善其身!我和六弟李嗣本都可以容忍你们各种推脱借口不出云州,但要求你们在特别紧急时必须出击!这既是为了河东道的安宁,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宁!”
孔盛东问道:“大人所指特别紧急时是什么时候?请大人明示!”
“这个到时自会有人通知你们!”李存进说完,从衣襟内取出一卷帛书,交给孔盛东和穆有粱,然后说道:“下次再有这样的帛书来,便是你们出动的时机,切记认清上面的三个印章,一为晋王私印,二、三为我和六弟私印。”
孔盛东打开帛书,见到上面写着:晋王命,持此帛书,畅行河东,挡者诛杀!下面是晋王私印篆字“克用”和再下面“本”“进”两个篆字小印。
李存进又取出两面精致小银牌交给孔盛东和穆有粱,说道:“自今日起两位持此银牌可以各携护卫五十人出入河东道各州,但凡有阻拦者可先杀后报。”
孔盛东和穆有粱心里有些忐忑,知道自己和双宁营已经卷入了河东道的派系斗争,可现在骑虎难下无法拒绝,只能互看一眼,默契点点头,俯身接了银牌和帛书。
孔盛东大着胆子问道:“大人这样信任我们,不怕到时双宁营不听调遣!”
李存进笑了笑说道:“孔军使不必试探,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还有,除了我交代的事情,你们在云州也要睁大眼睛,云州驻军刚进行了调动,城内有不少文官和武将不睦,哎!这也是件麻烦事!可偏偏一时没法动手处置,所以你们对云州来的命令反而要三思而后行,充分考虑以后再行动,实在吃不准便先拖着,有时拖着也是一种办法!”
穆有粱忙说:“是,大人!我们既然接了这道密令,大人放心便是!云州的事我们自会多加注意,只是想多问大人一句,大概什么时候我们需要准备出动!我们也好事先安排安排!”
“这个可不好说!到时,自会通知你们。现在双宁营先在云南县上泉镇驻防便可,我也会协调各方,不让其他人征调你们行动。这件事事关重大,希望你们保守秘密,千万不要坏了事!这次我亲自来交代你们也是怕别人说不清楚,你们二人也都是玲珑心,应该知道其中的重要意义,一定要恪守职责,辅助我办好这事,到时我不会亏待你们双宁营!大凡有人对你们不利,我也能出面帮你们挡着!”
孔盛东和穆有粱忙答道:“是!属下明白!请李大人放心!我们绝不会耽误大人的事情!”
这时李义到了门口,再外面禀告说道:“李大人、两位军使大人,晚饭已经预备好,这就搬进来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