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善却是喜笑颜开,“哎呀爸!我都说了别人靠不住,我也不喜欢那女的,他们先来退婚了正好,省得日后我还要看着一个不喜欢的人日日烦……”
“啪——”
他话未说完,先挨了周父一个耳刮子。
“逆子!要不是你,我周家何至于沦落到这般境地,你还不思悔改!”
周嘉善也怒了,“我怎么了?跑的可都是老合作商,要不是你人品太差留不住人,他们怎么会跑?你倒是怪起我来了?”
周父怎么也没想到周嘉善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倒打一耙,气得捂着胸口就倒下了。
“孽……孽障……”
“老公!”周母赶紧去扶,“儿子,快打120!”
然而,没有人应。
周母这才发现,她宠爱了多年的儿子竟然不顾父亲安危直接跑了。
“白眼狼……一点……一点都不如季家那小子……呵……呃……”
*
另一边,周嘉善跑出别墅,打了辆车就去了学校。
他旷课许多天,也毫不在意,只一心奔着宁禾川所在的宿舍楼而去。
成功见到了萎靡不振的人,顿时心疼坏了:“禾川哥,大师兄……你怎么看上去这样憔悴?”
若说先前周嘉善对宁禾川迷恋程度还不深,在得知对方就是大师兄后,他对他就达到了一种痴迷的地步。
反倒是宁禾川,想到自己身为宁远之时之所以会死,全是因为帮了小师妹周惜。
现在,周嘉善压根斗不过季求柘和章自寒。
他也被打回原形,投简历还被告知档案有污点,被大部分公司拒绝。
他开始恨上了给他希望,却将他推入更深的深渊的周嘉善。
不过,周家还未倒牌,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宁禾川不愿在这时和周嘉善撕破脸皮,他强扯出一个笑:“没事,最近找工作不太顺利……”
“对不起,禾川哥。”周嘉善愧疚地低下头,“是我连累了你。”
“没事的……”宁禾川压下心中的烦躁。
“我就知道,禾川哥舍不得怪我!”
周嘉善还以为他当真觉得没事,顿时又欢喜地去拉宁禾川的袖子,却被他下意识侧身躲过。
周嘉善错愕:“禾……禾川哥?”
“没,没事。”宁禾川又把胳膊挪了回来,“刚才手上有只虫子,给我吓一跳。”
周嘉善顿时信了,笑着挽上他胳膊:“没事就好,走吧,咱们吃饭去。”
“嗯。”
*
另一边,003将事情全数告诉季求柘。
【可真是要孝死人了。】季求柘摆弄着家里花园新栽的几株松树苗,然后拿起喷水壶洒了些水。
天气越来越冷,原先这地方种着的几株樱桃树苗竟然被冻死了,新换的松树虽然不能结果,但耐活些。
章自寒从屋内走出,“快走,季姐说今晚吃火锅,别耽误了。”
他今天里面穿了件米色针织衫,搭配米色羊绒裤,外面套了件版型挺括的黑色大衣,长发扎成了低马尾,鼻梁上还架了副金丝框平光眼镜,带链条那种。
看上去愈发清冷禁欲了。
季求柘抖了抖自己身上和章自寒同款不同色的深棕色大衣,有些不满:“怎么又叫姐?她是我妈,你叫姐,那我俩成什么了?”
章自寒被他这酸溜溜的话逗笑了,“我叫她姐,你叫她妈,咱俩各叫各的,不冲突。”
他撸了把季求柘沾了些晚间雾气的头发,催促:“走吧,已经很晚了。”
远处天光渐暗,几点灯光于浓重的雾气中散发着盈盈微光。
季求柘牵住章自寒的手,“行吧,宝贝喜欢就好。”
*
又三个月后。
季求柘和章自寒的婚礼已经临近。
这天,苦苦支撑的周家还是不得已宣告破产。
这个消息冲上江城热搜的时候,周嘉善还在肆无忌惮刷着信用卡给宁禾川买礼物。
这些日子,周嘉善总觉得宁禾川对自己若即若离的,明明嘴上说着很爱他,可很多时候肢体语言都透露着疏离。
对此,他毫无办法,只能学圈子里其他富二代对待情人那样,不断投入金钱。
妄图以此,将宁禾川的心拉回来。
然而,只有在最初几次收到礼物时,宁禾川表现出欣喜,往后,就逐渐发展成了理所应当。
他时不时把自己的心愿单品发链接给周嘉善看,嘴上说着虽然我喜欢,但你不要买,我看看就好。
实际上,收下礼物时眼睛都不眨。
眼睁睁看着宁禾川在自己的供养下穿衣打扮变得考究而有深度,周嘉善却察觉不出多少喜悦。
更让他崩溃的是,好几次,他都撞见学校里有人和他搭讪,给他送礼物,男女都有。
宁禾川也来者不拒,面对他的质问,只是笑着揽住他的肩膀:
“哎呀,我只是不忍心拒绝他们,收下这些礼物绝对没有其他意思,你不要多想,我最爱的当然是宝贝儿你咯!
“你要是不高兴,那我现在就把东西全部打包扔掉,好不好?”
好不好?
这难道不是他应该主动拒绝的事吗?
周嘉善怎么也想不通,那个一心向着他,对他掏心掏肺的大师兄怎么会变成如今宁禾川这样的人。
明明嘴上说着爱他,做的却全是伤害他的事。
“你还在意我吗?禾川哥?”周嘉善觉得自己可能从始至终都没真正了解过宁禾川。
只是对他有宁远之的滤镜,可,那是属于宁远之的,他和宁禾川,是同一个人吗?
“我当然在意你。”宁禾川叹了口气,“毕竟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赋予的,嘉善,你要相信我真的很爱你。”
宁禾川说着,就要将周嘉善单薄的身躯拥入怀中。
这时,周嘉善的手机铃响起,他接听。
那头传来周母痛苦的哀嚎:“嘉善,你快来医院,咱家破产了,你爸也晕倒了医生正在抢救,说是很严重!”
周嘉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妈,你说什么?咱家破产了?”
宁禾川扬起的手臂顿时收回,“真的假的?嘉善,你问清楚了吗?”
那头,周母已经快速报出医院地址,然后挂断了电话。
周嘉善颓败地放下手机,无助地看着宁禾川:“怎么会?禾川哥……明明,明明之前也去过医院,医生说身体没有大碍的,怎么这次就要抢救了呢?”
宁禾川丝毫不关心这个,他只关注一点:“嘉善,你先回答我,你家真的破产了吗?”
周嘉善看着眼前目光急切的男人,只觉得是那么的陌生。
他突然发狠推了宁禾川一把,“是,我家是破产了,宁禾川,你就只关心这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