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尖刚刚离地,一声七殿下生生让封不郁停了下来。
回眸望去。七皇子府马车的帘子掀起,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来,正是他的贴身小厮阿犁。
人落了地,心也落了地。只是好像有什么焦躁的情绪莫名的升起。
“七殿下不上车,还要去哪?”充满少年气的嗓音干净得很,封不郁却还有些不太适应。
默默上了马车。
“发生这大的事,七殿下没事吧?”
封不郁一上车就被司离抓着在胸口一通乱摸,她可是清楚地看着封不隐那一脚是当胸踩过去了,可心疼死她了。
早知道这样她就直接打封不隐的剑了,这次不成还有下次,把她的阿郁踩伤了多不值当的。
封不郁按住司离的手,“我没事。”
那语气冷冰冰的,让司离狐疑的把视线转到说话的人脸上,身体也退开了几寸。
司离微微歪了歪头,虽没开口,可满眼写的都是“怎么了?”
难道是害羞?也是,外面还坐着车夫,又不是她的马车,隔音好,身边的人也有分寸。
“先回府吧。”封不郁低下头试图理清自己现在的思绪。
几乎是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司离就快要憋死了似的:“是不是真的受伤了?现在能给我看看了吧?我也不知道他会踩到你。很痛嘛?有没有伤到内脏?”
炮语连珠似的问句伴着直接上手扒人衣服的动作。
只是向来乖顺的人却退了开来?
“殿下为什么会去?”
?
司离看着面前紧蹙着眉头的人,这是......不高兴了?
“我没说过我不去吧?”
她只是说他不好安排就别安排了,可不代表她就不去了。
“殿下也没说过坚持要去啊!?如果你真的一定要去,最起码和我说一下不行吗?”
“所以,如果我坚持要去,你其实也有办法的吧?故意不想让我去?这是你逞能的时候吗?我若是没去,那现在躺着的就不是你父皇而是你了!”
司离的声音压的很低,可是语气却裹挟着强压的怒火,想到昨日那凌厉的寒光,她到现在都是一阵后怕!而他现在在干什么?质问她?
“封不郁。你现在是在跟我发脾气吗?”司离沉下脸来,眼底愠色渐浓。
“我去了!怎么了!?难道破坏你的计划了吗?现在这结果不是和我们预想的一样嘛?还是你就想血溅当场再一次昏迷不醒的躺在我眼前!?”
司离因为不能大声而压着嗓子咬牙用气音说出这些话,脚下也一步一步逼近刚才后退的人。
只是向来退让的人却也上前了一步,“去了怎么了?殿下是不是就想出点什么事?是不是就想回去那个世界呢?”
“啪!”
司离第一次打了封不郁一个耳光。
摔门而去。
封不郁站在空荡的房间内,嘴角轻轻扯了扯,脸上的红痕处传来痛感,直达神经。
走了好,走了就别再回来。
定定的站了几息,才疲惫地迈开了步子走向衣柜,想要换下这身穿了两天的朝服。
司离出去就上了房顶,飞身欲走,一阵冷风吹了她一个激灵。
不对,上当了!
旋风一般的转回屋里,把只着一身中衣背对着她的人一个擒拿,捏着他的胳膊把人反手压在柜门上。
“你故意激怒我!?!?”
封不郁的胸膛紧贴着柜门,殿下压的太使劲,门上繁复的雕花硌得他那两处难受的紧,下意识地挣扎,不过脑子里想的却是:殿下为什么能如此迅速的反应过来啊?他演得不好吗?
司离感受到手底下挣扎,又加了两分力气,“是不是故意激怒我?就想让我走?”虽是问句可话中满是笃定。
封不郁这下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殿下放手,疼。”
司离把刚才加重的力道又收了回去,只是放手却没听他的。
“你是不是猪脑子!?想把我气走?呵。我既然都能追到这岂会轻易离开?你再怎么作能得到的不过是一顿好打。
你再瞅瞅你那理由,根本不能细想,那还不是怕我离开?甚至没有司承麟给你编的理由来的好。
要不是我担心了一天一夜,我也刚才都不会上你的当!”
封不郁又扭了两下身子,他只是刚才顺势想到的这个主意,确实是还不完善,简直犯了个大蠢。
“是,激怒是故意的,但我生气也是真的。殿下担心我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也会担心殿下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司离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很危险的事情。
封不郁真生气了,偏着头不说话。
“怎么着你这毛病一辈子改不了了是吧?”司离看他沉默就来气,钳着人拖到了一旁的床榻上一扔。
一个通红的巴掌印就让她即刻愣住了,她刚才,使这么大劲?
算了算了,她不和小傻子计较,再怎么滴还不是因为在意她。
抬起膝盖从他身上爬了上去,刚才还打人的手覆上已经微微有些红肿的脸颊,“打疼了吧?我给揉揉啊。不行,得用冰敷一下。”
说着掏出一个冰袋和毛巾,裹好了自己试了试温度,才给人贴到脸上去。
殿下的温柔和安抚他向来不能招架,哪还有刚才那气性啊,能忍住不委屈的哭就不错了。
拉了拉司离另一只空闲的手放在另一处疼的地方,酝酿了一下,才娇娇软软的开了口:“这里也疼,怕是刚才在柜门上磨破了,要上药。”
司离的目光从他的脸上往下挪,看清了自己手的位置,“要不,那玩意儿摘了吧?”
封不郁却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可怕的话,“为什么?殿下不是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但是怕你不舒服。”
“殿下别像第一次那么使劲就好了。”
司离难得讪讪的抽回了手,有时候阿郁的表情实在过分动人,她也不是故意的。
伸出手把人拉起来,让他自己按住冰袋,“你自己敷一下,我看看。”
说罢扯下一段中衣,还好只是磨得有点红,并没有流血,以封不郁的耐痛程度应该不至于,小心思昭然若揭。
无非就是哄她,让她心疼然后别追究刚才的事。
现在竟还学会色诱和苦肉计躲罚了?
别说,司离还真忘了刚才有多生气,扑哧一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