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宋司言准备起身离去，准备去为爱人购买她最喜欢的祥和记做的鲜虾粥。
他认为这样能让姜瑶的心情稍微好转一些。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背后的女人却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其实你一直都知道吧？只有我一直被蒙在鼓里。你在暗中算计自己的计划，而我则成了那个吸引敌人注意的棋子。”
她的声音虽轻，但每个字都透着深深的无奈与失望。
宋司言一时无语，他的确隐瞒了一些事实。
原以为自己可以全盘操控局势，不曾想陆思雅竟然从中发现了破绽，并利用这一漏洞狠狠地给姜瑶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特别是这个小姑娘年纪尚小，心智尚未成熟，对她的打击显得尤为沉重。
“我对你是真心的。”
宋司言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站着，心中思绪万千。
他站了很久很久，仿佛每一秒都如同煎熬般度过。
直到最后，终于艰难地开口了。
这几个字像是从喉咙深处被强行挤出来一般，满含复杂情感与未说出口的歉意。
“你的真情太重，我承受不了。”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却似乎又在意料之中的真相揭露，失去了孩子的痛苦如同一把锐利无比的刀子刺入心脏深处。
姜瑶只觉得整个人如同掉进了无边无际、漆黑一片的深渊之中，无法自拔。
而宋司言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一切才好，这次确实是因为自己大意疏忽导致的局面失控。
轻轻地转过身来望向躺在床上已经陷入沉睡状态的女子——或许是累极了吧，亦或者是选择暂时逃避这令人绝望的事实？
不管怎样看到她能够安然入睡，总归是让男人略感欣慰的一件事。
再次凝视了一会那个面容平静的人儿后，宋司言缓缓起身离开了房间。
还有很多亟待处理的事情等待着他去解决；关于此次姜瑶所遭遇之事更不能就这样草草了结。
就在确认对方真的没有被吵醒之后，宋司言小心翼翼地迈着轻柔的步伐朝门口走去。
待其身影彻底消失于视线范围之内时，姜瑶忽然睁开了原本闭合着的眼睛，泪水无声无息地沿着脸颊滚落下来，映衬着月光下越发显得晶莹剔透。
回到自己住处，一座金碧辉煌且充满现代气息却又不失奢华质感的豪宅内部，此刻却笼罩着一种压抑至极的气息。
只见沙发上端坐着一人，正是刚从医院赶来的宋司言。
他正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之上随意摆放着姿势，眼神中则流露出几丝冷厉光芒，紧紧盯着对面角落里那个脸上带着明显被打伤痕迹的老陈。
“这么多年里我一直对你不薄吧？”
话语间透露出一股强烈的愤怒与不满，“那你为什么还敢用那种毒辣手段对付我的女人？本来我是打算原谅你的，私下里也警告过了……”
然而听到这话，老陈并未表现出丝毫惊慌或求饶之意，反而是蜷缩成一团紧紧闭上了嘴巴，“就算今天你把我打死，我也不会说出任何有关于此事的信息。虽然这些年都是靠着你才有机会改变命运、获得今天的生活条件，内心深处非常感激这份恩情，可有些东西还是请允许我永远保密下去吧。”
“哦？真的吗？”
宋司言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给人一种阴冷而危险的感觉。
他的皮鞋轻轻踏在名贵的地毯上，每一步都发出了沉闷的声音，就像是预示着什么不祥之事即将发生。
接着，他抬起了脚，重重地一脚踩在了老陈的胸膛上：“你的家人，你就真的不再关心了吗？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从来都是相当残忍无情的。你现在要想清楚自己的选择。”
他说这话时的眼神冷漠至极，让人不寒而栗。
听到了这句话，老陈顿时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但即使是在这极端痛苦之下，他也依然紧咬着牙关不放松，似乎不愿屈服于对方的威胁之下。
接着，他将头部转向一侧，一口鲜红的血沫子直接向一边啐去。
宋司言看到后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同时内心中也开始抱怨这张名贵地毯看来得尽快更换掉了。
“把他拉上来见我。”
随着命令下达，刚刚才稍微抬起头张望了几眼周围环境状况的老陈立即被另一个人用力踹倒在地，那人正是进来的黑子，毫不犹豫地上前把老陈整个人按趴在了地上。
此时此刻，旁边已经躺着处于半昏迷状态之中的老陈。
“老头子，你就说实话得了，别再想着有人会出来保护你啦。这次的事情影响范围实在是太广泛了！”
说话的人是郑淳，他满脸垂头丧气的表情，语气里充满了无奈与惋惜地看着老陈劝说道：“早在之前，在我姑妈那边就已经彻底断绝了一切关系纽带。如今如果你能够主动坦白交代清楚所有事情真相的话，那么至少还可以为其他的陈家成员争取一个比较安稳无忧的生活环境呢。”
实际上自从上次那次尝试帮助小莹逃离困境未遂之后，郑淳便一直在背地里向宋司言传递消息，但是这一行为并没有引起任何来自郑雅芝那边的警觉，她依旧毫无戒心地继续信任着这个男人。
甚至这一次涉及陈叔的所有计划，从刚开始的时候就全部落入了宋司言手中掌握之中。
只是因为宋司言自己心里存着那么一丝微弱却坚定无比的侥幸心理，并没有立刻采取进一步行动罢了。
“每一次当我们在暗处进行接触联系之时，其实所有的细节都被报告给了宋先生。”
郑淳用一种极为小心谨慎地语气对面前这位老人说道，唯恐因此冒犯到旁边的那个人物。
“现在不仅仅是关于你自己生命的问题所在了，在开口发言之前一定要深思熟虑好每一句话。”
躺在冰冷地面上的老陈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细微却饱含情感波动的声音来，“在我服务宋家担任多年管家职位的日子里，从小到大看着少爷逐渐长大成人。”
说着泪水就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滴落在羊毛地毯上，迅速渗透进了柔软密集的毛料当中看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