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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刘波又有了反应,甚至比刚才还要激烈。

“一丘之貉!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刘波面目狰狞,挣扎着就要起身。

“看来我猜对了。”

见刘波这反应,许云姝没再刺激他,起身问柳向卿:“二人的资料可查到了吗?”

“具体还没有,只有籍贯信息,刘雯婧与刘波…二人的祖籍都在冀州,刘波的确也有个同刘雯婧年龄差不多大的女儿,名叫刘二丫,五年前去世。至于是病死还是什么,暂时还没查到。”

“二人应该是父女关系,刘波杀害周陶,应该跟刘雯婧上诉不被受理有关。”

许云姝沉吟片刻,“对了,你可问过明乐楼的姑娘们,她们是否知道刘雯婧?”

“都说不知。”柳向卿摇了摇头。

“鸢尾…”

许云姝顿了顿,“应该也不是鸢尾姑娘的真名吧。”

柳向卿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我懂了,明日我再去一趟明乐楼。”

话音刚落,客栈的门就被敲响。

众人都是一愣,外头风雪交加,时辰也不早了,还会有谁来?

柳向卿疑惑着打开了门,在看到门口的鸢尾以及跟在鸢尾身后,头包着方巾的中年女子后,愣了下。

“刘婶?!”

赵立凯惊讶的声音响起,角落里原本再次安静下来的刘波猛地转过头,看向门口。

“大人。”

刘婶对赵立凯笑了笑,看了眼屋子里的刘波,对柳向卿行了一礼。

柳向卿侧身让开,“你们进来吧。”

刘波的软肋,来了。

“坐吧。”

许云姝指了指桌对面的位置,示意鸢尾和刘婶不要这么拘束。

云锦上前,给两人倒了杯茶。

客气的模样倒是让心思各异的两人都有些不太适应。

“刘婶,死去的那五个人,真的都是刘哥杀的吗?”赵立凯最先按捺不住,他实在是没法接受这个事实。

刘婶握紧茶杯,抿了抿唇,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般,叹了口气道:“不是他一个人杀的,我也是帮凶,他们是我们夫妻二人一起杀的。”

赵立凯一怔。

“才不是!都是我干的!都是我干的!阿园,你不要帮我分罪,那五个人压根不是人,他们都是畜生,我杀畜生怎么了?”

按照北朝律例,杀人者偿命,更何况是五条人命。

刘婶开口认罪,并不能改变刘波的最终命运,而刘婶,极有可能也会被秋后问斩。

因此,刘波才会这般激动。

“李师傅。”许云姝轻声唤道。

“许姑娘怎么了?”

李仵作凑了过来。

“那个茶,你去验一验。”

李仵作看了眼刘婶,点了点头,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刘波夫妇身上时,悄悄地跑向后院。

鸢尾瞧见了,下意识看了眼许云姝。

许云姝注意到她的视线,笑了笑,指尖竖起,抵在唇瓣,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鸢尾脸蓦地一红,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说出来。

刘婶与刘波二人还在对视。

两人不过五十岁不到,看起来却比同龄的人要苍老太多太多。

许云姝指尖点了点桌面,吸引两人的注意力,开口:“你们不必急于互相顶罪,若是你们二人表现良好,愿意坦白从宽,我可向你们保证,留你们一条性命。”

从季惟的心虚、周陶书房里不受理的状告书以及刘波那句‘畜生’之言,就可知,这次案件,必有隐情。

“你们当官的都一个德性!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刘波恶狠狠地看向许云姝。

刘婶张了张口,唇瓣嗫嚅了几下,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显然。

他们夫妻二人的想法是一致的,他们都不相信为官者。

也对,若是相信,也就不会有这五起命案了。

“如今我们夫妻二人皆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刘波梗着脖子,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刘哥刘婶,你们真的误会了,许姑娘和柳大人他们跟周陶不一样,他们都是好人。”

赵立凯看了看两人,最后看向刘婶,他知道,刘婶为人和善,也听得进去话。

“刘婶,我用我的人品与一生清誉担保,许姑娘一定是好人,你们相信她,她一定会为你们伸冤的。”

柳向卿:……怎么,他就这么水灵灵地被排除在外了?

刘婶深深看了眼赵立凯,又犹豫地看向许云姝。

“刘婶,我也相信,许姑娘她…”鸢尾也适时出声,她看了眼许云姝,心想,原来她姓许,“是个好人。”

“阿园,你不要相信他们,你…唔唔唔!”不等他将话说完,赵立凯起身,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抹布,塞进了刘波口中。

众人:……

刘波:……

“刘哥,为了你们两的小命,你还是委屈一下吧。”

赵立凯做完这动作,再次回到刘婶面前,一脸真挚道:“刘婶,你现在可以说了。”

“……”刘婶嘴角小幅度地抽动了一下,重重叹了口气,终于松了口。

“六年前,二丫从冀州老家来到昌乐县,投奔她的二堂叔,也就是刘金文。二丫自小就很向往京城的繁荣,最开始时,每三个月就会往家里寄一封家书报平安。”

“二丫是我和波哥唯一的孩子,我身子不好,生下二丫后,就再没法生育,二丫离开后,我们夫妻二人实在是担心的很,想着处理完冀州老家的事后,就来昌乐县。”

刘婶抿了口茶,“可是,就在我们即将启程时,最后的一封家书,不是二丫报平安的信,而是她的死讯。”

说到这,刘婶的声音哽咽起来。

“我们远在千里之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只能连夜往昌乐县赶。”

“刘金文那厮看到我们来了之后,谎称二丫是病死的,说一个月前,就得时疫死了,怕被传染,就直接将二丫的尸体烧了,我们二人,连二丫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见刘婶哭泣,角落里,刘波也红了眼眶,唯一的女儿死去,他们二人怎么可能不痛。

“最初,我们并未怀疑他,直到我们在昌乐县扎了根,与街坊邻居熟识后,这才从他们口中知晓,昌乐县,压根就没有过时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