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消息,崇水不少富商家中都安排了人去闵州城,大肆采买这些海味,等到回来,治疗大脖子病的事定然传到其他县城,到时,需要这种东西的人就更多了,他们也能赚一笔。
陆琳琅这一次不打算去,一是原主的记忆里,京城的敌袭似乎就在刚刚入冬的时节,所以说,很有可能边关已经发生了战争,二是她想要看一看那些山里人的情况,若是真的打仗了,这些山里人能成为助力,只要收服了他们或者给足了利益,就能增加更多人手保护大伙。
贺小将军那边如今还没有什么消息,送去的衣裳也还没有收到回音,不知道是否收到了还是在路上发生了意外。
她旁敲侧击向赵县令打听,不过他也没有什么消息。
也是,若是赵县令听到消息,那京城不可能听不到,也不至于兵临城下了京城的人才想着往外逃。
她派去的人也还没有音讯,陆琳琅心中很是担忧,这些日子,每每到半夜的时候,她都会梦到一些原主前世的画面,这是个很不好的预兆。
加上那日大祭司的脸色,陆琳琅不知道他是否猜到了什么,但是找到他,他不见自己,更没有说一句话。
很快,那些山里人都要下山了,西山村附近的几个村子也都忙碌起来,他们在那些山里人下山的必经之路的平坦之地搭建了摊位,就连镇上和县城都有人带着货物过来。
陆琳琅原本以为山里人很少,可是等到了地点才发现,原来这些人很多,她甚至看到了那些人拖家带口地下山来,男人的身上背着背篓,身前带着包袱,包袱里装的是动物的毛皮,背篓里背着的是这段时日才去打猎的猎物。
山里的盐少,所以他们也没有将猎物腌制起来,都是到了约定的时日,带着新鲜的猎物过来。
陆琳琅看了看,他们的背篓里有的是野兔,野鸡,还有的装着鹿肉,野猪肉,甚至还有活物,全都是山下很少见到的野味。
今日所有人都来赶集,陆琳琅带着全家都过来了,陆绽见到一头梅花鹿,心里很是喜欢,拿着自己的月钱和那人买了这头鹿。
陆琳琅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人,发现十月的天气,大伙都穿着夹袄了,可是这些山里的猎户们,身上依然穿着单衣,只有那些女人和孩子身上披着动物的皮毛。
他们个子高大,长得魁梧,还背着弓箭,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但是和人交易却有种社恐的羞涩,那些卖东西的都当他们是冤大头,卖的粮食价格也比在县城还要贵。
小兰也带着她的表姐一家走过来,他们家已经提前为表姐家买了粮食,这些粮食表姐家会花钱或者拿其他野味抵,买到的价格比其他山里人的要低。
“陆东家,我表姐的娃娃生病了,山里没有好的大夫,可以请云大夫帮忙检查一下吗,我表姐会给钱的。”小兰以前还害怕被报复,可是大花并没有仗着自己和陆琳琅的关系就故意整她,现在她也敢自如地和陆琳琅说话了。
“孩子在哪,我看看。”云溪主动说着,看她没有带着孩子。
“在那边,,我公婆和男人也在那,孩子生病严重,这次下山也是为了找大夫。”小兰的表姐听到他答应,着急地说着。
陆琳琅正好发愁没有一个和山里人接触的机会,直接一同过去看孩子了。
小兰的表姐叫蔷薇,她说这是她男人给自己起的名字,以前她在家没有名字,爹娘都是喊自己三丫。
蔷薇带着他们穿过人群,到了落脚的地方,一个老妇人手上牵着两个孩子,还有一个小的在男人的怀中抱着。
“衡哥,这位就是云大夫,是整个西山村都有名的大夫,快给他看看孩子。”蔷薇刚说完,那个叫衡哥的人就把弯腰把孩子送到了云溪的面前,云溪先是看了看孩子的状况,又摸了摸他的脸颊。
“他这是因为天冷受寒的缘故,只要喝几服药就好了,那些药都不贵,你们待会儿跟着我回去,我给你们抓药。”云溪检查后说着。
“谢谢,谢谢云大夫,我们打算在这里住下,等到孩子好转了再回山里。”
陆琳琅发现这位叫衡哥的人长相魁梧,而且和那些山里的男人面容相似,而且都有一个特点,不苟言笑,蔷薇的婆婆脸上带着笑容,和一般的村民不一样,倒像是读过书的女子。
“也好,我带你们先回去抓药吧,早点把热退了,孩子也不受罪。”云溪说完后,又和其他人说了一声,就先回家了。
蔷薇的婆婆没有走,她带着两个孙子还要在这里等老伴,老伴刚刚去买其他东西了。
“伯母,不如你们今晚也留下来,等到孩子好了再回去。”
陆琳琅刚刚观察了这些山里人,发现他们有一些习惯和钟叔他们很像,那是只有在军营里的人才会留下的习惯,看来这些山里人很有故事,但是山下的人却从来没有发现过他们的不同,只因这些山里人很少和村里人打交道,也很少来往。
“不了,谢谢陆东家的帮忙,刚刚小兰就一直给我们夸赞你,还说多亏了你,村里那些得了大脖子病的人都治好了,山里野兽多,我和老头子还要先带着孙子和村里人回去,山里危险,结伴回去也安全些。”
她的眼中有警惕的神情,不过一转而逝。
陆琳琅也没有强求,既然她们都这么说了,自己也没必要试探太多,慢慢来,总会知道他们为何会生活在山里。
这个集市到了中午就结束了,陆琳琅试图和他们套话,但是无论男女老少,都很警惕,关于山里的情况,不该说的一句都不说。
下午,其中一个领头人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停下来,他们将自己交换后的东西归拢起来,全都跟着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走了。
陆琳琅在一旁数了数,这些下山来的人竟然有两三百人之多,原本她以为这些人只有一两百人,但是下山的都这么多,她猜测,只怕山上的人不少,或许总数在上千人,这样一个训练有素的群体,竟然甘心在山林里做猎人,而且一年只出山一两次,连衙门里关于他们的记载都很少,这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