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曹真猛攻郿县,赵云激战整日,两军相持不下,曹真听从军师刘晔疲敌之计。马衡冲击王双侧翼,捕获魏兵信使,诸葛岩得知郿县战况定下以城换城之计。当夜马衡护送赵统、赵广两兄弟入郿县。
赵统、赵广二人潜至城下,由城上坠绳下来,连忙寻到赵云,“赵统、赵广,你二人不在偏将军军中,如何来此?”
“父亲,郿县孤城难以久持,诸葛将军请父亲放弃郿县,以图再战!”
“退出郿县?”赵云放下手中的水囊,“丞相虽有言万不得已可退守上邽,然大军尚可一战,何故早退?”
二人屏退左右,只留下赵云、副将邓芝二人,将诸葛岩计策说与赵云。
“原来如此”,赵云略一沉吟,“此地被魏军主力和陈仓隔绝,孤城难守,若能换来陈仓要地,确是妙计。”
“偏将军还言父亲乃此地主将,若觉此计不妥,其所领大军将在西津渡口作为接应,听候父亲调遣。”
“曹真全军来攻,郿县小城不可久持,我本意多守时日,以待丞相大军回援”,赵云长叹一口气,“子岩胆略过人,我为先帝谬赞一身之胆,此刻竟不能及也。只恐那陈仓守军不肯出城。”
“还有万余魏军在城下相持,若是大军撤走,恐魏兵即刻便取了城池。”一旁的邓芝也开口道。
“郿县城北有浮桥北连渭水,偏将军意可由一将殿后,魏兵攻城时佯装不敌撤退,在浮桥死守一日,使那曹真以为大军北渡渭水逃回上邽”,赵统补充道,“曹真见我军死守渡口,必定以为我军北渡渭水西撤,传信陈仓截击我军后路。”
“子岩之计颇有丞相之风”,赵云笑道,“此计若成,可解丞相心头之忧,老将责无旁贷!”随即便令邓芝领主力突围出城,欲自领一千兵马退守城北浮桥。
“将军!”邓芝不肯受命,“岂有一军主将置于险境可全军乎?某虽不才,愿领人马为将军殿后!”
几人议定,赵云集合全军,将一应辎重聚集于城北,自领八千人马自城北而出,冲过魏兵,自城北渡口过了渭水。
邓芝收拢兵马,在东、南、西及各处多设柴草、硫磺等引火之物,又熔化铁水将三处城门封死,只留城北一门。将八百人马分守城头,自领五百人守郿县北门。
“各部人马只需守至明日拂晓,若不能守,便即刻点燃城中各处大火,拖住魏兵,退至北门!”
“是!”
郿县至陈仓不到两日路程,邓芝自知兵力难以坚守,只吩咐各部在城中拖住魏军半日,待自己在城北浮桥筑起防线,便可再拖住魏军一日。
郿县城下,王双先被马衡佯攻,以为蜀军出城偷袭,即刻收拢兵马迎战。不想蜀军一触即走,并不死战,以为蜀军人少不敢交战。遂再次整顿兵马,准备趁夜再攻城墙。
“将军,城门似乎被蜀兵封住了!”
王双急攻城南,不多时便有士卒来报。
“封死城门?蜀兵难道想困死城中?”王双心中疑惑,心中一横,“全军登城,不要管城门!”
王双说罢,自提大盾、长刀出阵,本阵压到城下。魏军苦战一日,士卒疲惫不堪,见主帅上来,纷纷鼓舞士气,呐喊上前。
蜀军城头不过二三百人,战不到两个时辰,便被魏兵登上城头。蜀军立刻退进城中,燃起城上及城门引火之物,将城南整个燃烧起来。
王双顺着云梯登上城头,忽见城头、城下皆燃起大火,烈焰冲天将整个城头烧得没有立足之地,只得退下城来,领兵向其他三门去夺城墙。
各处蜀军战至天明时分,皆已退进城内,只见郿县城中南、东、西、三处皆燃起大火,不久城中各处也冲起火焰。
王双三次登上城头,正欲冲进城内,都被蜀军大火逼下城去,双臂、双腿多处被燎伤,头上发髻被火燎到扑在脸上,不由大怒,猛虎一般抓牙舞爪,忽听得身后曹真派人前来。
却说郿县城中大火一起,曹真被亲兵唤醒,急领大军往城下来,并唤来王双问话。
“城中何时起火?”
“昨夜四更时我军登上南门,城中蜀兵退下城去便在南门点起大火”,王双呵呵两声,抹了抹脸上的焦黑,“随后又是东西两门,我军一登城,蜀军便在城下点火,眼下只有北门仍在交战。”
“蜀军烧毁城池,便不能再守,郿县北门有浮桥可通渭水北岸,难道蜀军要北渡渭水西逃?”曹真身旁的刘晔道。
“莫非蜀军觉察我疲敌之计,自知不敌,连夜撤走?”曹真略一沉吟,便领大军往城北去。未到北门,曹真便看到北门城头也燃起大火。
城下正是邓芝并数百兵马,舍了城池往北岸去。曹真追至城北,却见蜀兵已悉数撤到渭水北岸,将河面浮桥拆了,并在岸边列阵。
曹真大呼不好,若是走了赵云,蜀军合兵上邽,坚城更难取也。曹真一面遣轻骑快马急奔陈仓,一面分出兵马在渭水下游水流平缓处搭建浮桥,自领大军在岸边对峙。
不多时,又有张合领兵前来,报褒斜道口陈仓山、五丈原守军已经连夜逃走,山上不见蜀军一人。曹真更加确信蜀军已经向西撤退,急令张合沿渭水南岸追击,一面催促搜寻渡船、伐木造桥。
郿县西面五十余里,西津渡口,诸葛岩已进至渡口南岸,立刻向东撒出两拨哨探,接应赵云部。
而在陈仓城内,没有蜀军围城,郝昭压力骤减,只以偏将不时骚扰蜀军粮队。接到曹真前日军令,得知诸葛亮大军南返,曹真大军已迫近郿县、褒斜道口,心中大定。郝昭随即派出轻骑向东搜索蜀军动向,并在城内挑选精锐士卒以备大战。
渭水河畔,邓芝与曹真相持大半日,以小队骚扰魏兵搭建浮桥,至入夜时分,料定魏军恐下游渡河,再晚恐难脱身,遂在岸边留下营垒、火把,又置草人数百。全军轻装简行,直奔西面上邽方向。
是夜,马衡的两千骑兵率先在渭水北岸与诸葛岩汇合。次日近午时,赵云主力八千人马也到达西津渡。两军合兵后,未做停留,留下一队骑兵接应邓芝,全军分作两部向西,由赵云领兵五千在前引诱郝昭出城,诸葛岩领大军扮作魏兵在后追赶。
“子龙将军务必军型严整,不使郝昭看出破绽来。”
“若是我军严整而过,魏将恐不敢出城交战,如何是好?”
“子龙将军不知,郝昭此人镇守雍凉多年,素来用兵谨慎,子龙将金亦是百战名将,若见将军溃散而走,反倒生疑。不如阵型严密行军,使那郝昭以为我军有序撤退,其奉曹真之命必出城纠缠。”
“子岩心思老将不及也!”
是日午时,曹真快报也到陈仓城中,“都督已攻破郿县,夺取褒斜道谷口,蜀军退往上邽,命我部注意上邽守军动向,并伺机拦截败退蜀军,待都督大军合兵剿灭蜀军。”
“奉将军命令已向两翼派出轻骑查探,未见上邽守军动作,东面也尚未发现蜀军败兵。”
“郿县守将乃蜀国常胜将军赵子龙,此人百战名将,都督攻城不过两日,便弃城而走,蜀军恐有后手,待我书信提示都督小心蜀军有诈。你等务必多派哨探,不要走脱了此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