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府。
书房之中。
烛光摇曳不定。
几人围坐在一起,神色严肃,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讨着国家大事。
有人手抚下巴,眉头紧皱;有人目光急切,挥动着手臂。
哪个山庄是谁家的,哪家酒楼又是谁家的等等。
这里,堪称大宇帝国的分赃现场。
就在此时,书房外的墙角,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蹑手蹑脚地靠近,然后蹲下身子,竖起耳朵偷听着。
“咦?”
“爹爹他们说的什么啊...”
“不是酒楼就是商铺...”
“实在没劲...”
嘀咕间,那身影快速起身,撒腿就跑回了房间。
房间中,端木璃小脸紧紧皱着,如同一个小包子。
她一边用手指随意摆弄着手中小蛇,一边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哎呀,这帝都也太没意思...”
“君建文那家伙,都躲在宫里快半年了...”
“爹爹又不给人家溜进皇宫...”
说着,她提溜着五花斑,对着它自言自语出声。
“小花...”
“你说,本姑娘要怎么做...”
“才能让君建文出来呢?”
她歪着头,咬着手指,一会儿挠头,一会儿叹气。
“怎么样才能出来呢?”
“怎么就想不出来办法呢...”
“哎呀,烦死了...”
说着,她生气地跺了跺脚,手一甩,五花斑来了个抛物线扔出去。
五花斑落到床榻上,翻了个身,仰起头看着端木璃,那眼瞳中似乎有着幽怨。
“唉!”
“需要人家的时候叫小花......”
“不需要人家的时候就甩一边了......”
“俺五花斑也是命苦啊......”
皇宫中。
宽大的卧室之中,君建文正拼命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像个抓狂的小狮子,口中嘀嘀咕咕着。
“六哥咋就还不回来呢...”
“这都去了半年了都...”
“他不会在并州安家了吧...”
“不行,得想个办法去找六哥去...”
“每天都在皇宫中,实在太难受了些...”
突然,他一拍脑门,大喊了一声。
“有名...”
话音刚落,房门被猛地打开,走进一个黑衣男子。
君建文皱着眉头问道:
“有名...”
“你去看看,今晚房间里有没有进蛇了...”
“还有,等会儿你去看看...”
“看看茅房里的木板有没有被锯过...”
“还有还有...”
君建文手舞足蹈地啰啰嗦嗦吩咐着一大堆,过了一会儿,有名走出房门,开始仔细检查去了。
不一会儿有名返回屋内。
“殿下,属下都按殿下所说,仔细探查过了...”
“一切完好,并未被故意破坏...”
君建文闻言,原本紧张得揪在一起的小脸也立马放松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好了...”
“你去警戒吧...”
“本殿下要睡觉了...”
说完,便快步走到榻边,没脱鞋就直直地趴在了床榻上,整个人像一滩烂泥。
没办法,自从房间里进过三次蛇后,他就不敢再脱鞋睡觉了。
自然他也猜出自己估计是被人恶作剧了,只是查了好久,也没能查出是谁。
他明白,不是查不出,而是查出了不敢说罢了。
翌日一早。
君建文早早地跑到御书房。
“儿臣拜见父皇...”
君建文恭恭敬敬地行礼,脸上带着乖巧的笑容。
“老八,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跑来了?”
皇帝抬起头,看着正在行礼的君建文,边抬手示意免礼,边出声询问着,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父皇,儿臣想您了...”
君建文眨着眼睛,一副讨好的模样。
“有什么你就说吧,父皇忙得很的...”
皇帝赶紧摆手,眼中有着些许无奈与烦躁,眉头皱得更深了。
“父皇,儿臣想去并州找六哥...”
他拱着小手,满脸渴求地看着皇帝,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皇帝闻言,抬起头,上下打量了君建文几眼,又皱了皱眉头,这才出声。
“嗯...”
“想去就去吧...”
皇帝的话一出口,别说君建文呆住了,就连那躬身低头的陈矩,也是皱了皱眉头,一副思索之色,脸上满是惊讶。
君建文暗自琢磨着:
“不是,父皇这就答应了?”
“那我半夜起来锯的木板不是白锯了?”
皇帝皱起眉头,看向满脸呆滞的君建文,悠悠问道:
“傻愣着干什么呢?”
君建文赶紧抬头,再次一拜。
“儿臣谢过父皇成全...”
“儿臣告退...”
说完,就咧着嘴,嘻滋滋的出了御书房。
陈矩皱着眉头,低头思索着,腰弯得很低,突然,皇帝的声音悠悠传来。
“怎么?想不明白?”
陈矩立马躬身:“老奴愚钝...”
皇帝呵呵一笑,不再多言。
午时,一辆马车带着几个护卫,出了城门往官道上而去。
紧接着,又有一人一马,也紧随其后,往官道而去。
御书房。
“陛下,八殿下已然出城...”
陈矩将消息禀报着,头压的很低。
“怎么,没了?”
皇帝一边看着奏折,一边悠悠出声。
陈矩立马答道:“璃姑娘也去了,只是……”
陈矩欲言又止,皇帝却接话道:“只是,是偷跑出去的,是么?”
“陈矩,现在,你明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