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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大钟夜行遇虎,戴誉烂尾添堵!

(感谢书友取名好麻烦的再次打赏和推荐票!^-^)

“没人说不跟你比呀!”陈成道:“但是我必须表达一下对这位钦州来的兄弟的敬意!”

一个外地人,毫无利己的动机,为了参加刘仙姑的“选婿大会”,受父老乡亲和歌坛偶像的感召,不远千里,来到宜州。把为刘仙姑撑场面当做为自己、为钦州撑场面!这是什么精神?

这就是“你真的不怕老虎”的精神……

你想啊,在来宜州的路上,你可能被邕州(南宁)的老虎吃掉,被澄州的老虎吃掉,被芝州的老虎吃掉,到了宜州之后,还要与一群龙精虎猛的“公虎”竞争,竞争失败了也就罢了,真赢了的话,最后还要娶一只“母老虎”(天仙姐姐:??)

真叫:才离虎穴,又娶虎妞啊!

“陈兄弟多虑了。”对方满脸黑线:“钦州不是闹老虎嘛,不太平。我早几个月就搬到柳州来了,方便去桂州参加诗榜评选。”

陈成:“……”

从柳州来的,怪不得呢,原来早在大唐就有“高考移民”了。

可干嘛去柳州呢?直接去始安不好么?

“哎!此言差矣!始安的房租多贵啊!柳州好!”老哥道:“另一方面也方便我来宜州聆听三姑仙音,可谓一举两得……”

陈成:“……”

冲你这种备考的同时还不忘追星的精神,刘仙姑就该把闺女嫁给你!

“够了!”雷拓喝道:“姓陈的如果你一直这样东拉西扯的话,那你不要参加了!”

“急什么!我这不是了解情况么!”陈成道,不参加?你们几个段位这么高,赢家通吃的话,那收益可了不得!

我傻我才不参加呢!

“那就各选体裁,各选角度,直接开始吧。”雷拓摆摆手,一副不容置喙的模样。

始安七少心说,这雷拓真把自己当个角色,好像在场的就数他最厉害似的!

别得意!那天梦见哥是没有找到你的缺陷,今天但凡你漏了陷,我们几个一定帮梦见哥数落死你!

相比雷拓的傲慢自信,大钟钟规无疑就要谦虚得多,他第一个站出来道:“我们几位当中,虽然钟大我的段位最高,但我自认为实际诗力我是最普通的那个。我也不谦让了,先成一首,抛砖引玉吧!”

大钟贵为“诗师6.5段”,能达成这种段位的,诗力绝对不容小觑,说话的口气却比诗师七段的雷拓动听多了,围观的才子们纷纷鼓掌,以资鼓励。

“我作了一首七律!吟咏夜行遇虎之状也!”大钟介绍完毕,抖抖衣袖吟诵道:“

阴云万顷大荒屯,失路无从可问津!

月黑大虫饥猎兽,山深魑魅夜呼人!

朝暾隐显寻烟火,古道微茫历莽榛!

相顾弟兄忽一笑,昏灯一点见山村!”

众人听完大钟的诗,拍手称赞:

寨子外面能战胜诗师七段的人,当真是有本事的!

哪像他自谦的那么“普通”!

这诗就好像一部恐怖片,“导演”大钟上来就把气氛渲染到了位!

阴云密布,笼盖万顷,的的确确荒乱艰阻!

配合上想象中的阴风阵阵,要是再配上《少年包青天》的名曲《误入迷失森林》,你不怕,我叫你大哥!

最关键的是,这个时候竟然迷失了道路,放眼所见却又“无从问津”!

越是迷路,越是恐怖,越是心慌!

这个时候,月黑风高,正是饥饿的猛虎出现捕猎的时候!

山路深邃,充斥的杂音,又好像是魑魅魍魉在夜里念叨着想索命人的名字!

想要从伸手不见五指的若隐若现中寻找朝阳、烟火,谈何容易?

已经废弃的古道上想找到方向的希望更是渺茫!一路上倒是荆棘杂草灌木丛都被踩遍了!

如果想体验这种感觉,可以把《水浒传》上武松打虎那一段找出来看看,又或者复习一下老鬼片里“野外鬼打墙”的片段!

就在走投无路之际,兄弟两个人彼此对视一眼,竟然忽然笑了!

为什么?

那是因为他们看到远处昏黄的灯光一点!

这就预示着他们两个找到了有人烟的山村啊!

危险解除,大松一口气!

读者们跟着这八句诗,也经历了一番“历险”之后,内心恢复平静,感受到兄弟俩当时的喜悦!

厉害呀,大钟这么随意地一出手,却是叫人能从他的字句中配兄弟二人走了一段充满危险的夜行路!

“梦见哥,看见了没有,人家的七律诗,写得那叫一个清晰凝练!”小六悄悄道。

“就是!‘月黑大虫饥猎兽,山深魑魅夜呼人’、‘朝暾隐显寻烟火,古道微茫历莽榛’——这对仗!多工整!”郭小四也连连称赞。

陈成先是被七少用别人的七律来打压,现在又被大钟的七律打压,憋屈啊!

大钟就是那种灵气弱一点,但是稳扎稳打,很少犯错的正道诗人,他的对仗工整,那不是基本功吗?值得称赞?

“我也很工整啊!”陈成道,虽然我那几场都输了,可写的的确是律诗啊,也没有人挑我工整不工整的毛病!

“你是工整,可你俩不一样!大钟的不仅工整而且互为补充,相互提高,你的那个——”王小五连连摇头。

“呆板得很。写得还不如我表哥的表哥的堂哥李鸿阔呢。”周小三撇撇嘴,李鸿阔已经很久没有拿出来,用在贬低陈成上了。

陈成:“……”

咳嗽一声,问钟规道:“大钟兄写的——是亲身经历啊?”

“真人真事。”大钟点点头,小钟也为老大佐证。

“难怪这般详实。”陈成也点头,大钟写得很像他们那天从小长安往开元寺的那段夜行路,尤其是始安七少让陈成独自一个人往前向两个疑似“女鬼”的人问路时,陈成真得吓不轻。

那时候陈成是不知道岭南的虎患这么严重,如果知道的话,打死我也不敢大晚上在外面溜达啊!

相比女鬼,还是老虎更可怕点,因为女鬼也没说一定要索命,劫色的也有嘛!

钟规最后写的“昏灯一点见山村”,转折来得自然而温暖,那夜陈成一行看到开元寺时的心情也是一样的,好斋饭招待着,免费大床禅房住宿,多爽呀!

这句也有点陆游“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

就是你前面这句“相顾弟兄忽一笑”,怎么读起来怪怪的,似曾相识啊!

钟规钟矩兄弟二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乐了:“没错啊,这句是从陈兄弟的‘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上来的啊!”

“我不打招呼直接取用,陈兄弟不怪我吧?”钟规笑道。

我?怪是肯定不会怪的。鲁迅先生估计也不会怪。

就是你看雷拓的脸色,人家早说了不喜欢“兄弟在”“泯恩仇”这些了,你们俩真是秀恩爱,拉仇恨啊!

不理会雷拓的不悦,陈成咂咂嘴道:“要我说啊,你们兄弟俩还是笑早了。”

钟规钟矩互相看了一眼,奇怪道:“为何?”

“你们想啊!”陈成道:“贫瘠的山村里,怎么会有穷人家舍得夜里点灯?早就熄灯生孩子去了嘛!假如是荒村孤坟上冒出了一团鬼火,那你们兄弟二人就‘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了。”

钟氏兄弟:“……”

“又比如,”陈成两只手指伸出来比划道:“你们看到‘昏灯一点’,笑了,假如这时候,在昏灯一点的旁边,又冒出‘昏灯一点’,两‘灯’并排,明艳逼人,你们还笑得出来吗?”

钟氏兄弟:“……”

两‘灯’并排,那不就是说明这是老虎的一双大眼睛嘛!那就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呢!

那就不是“昏灯”一点,而是“魂灯”引你下黄泉了!

“又比如!”陈成“嘿嘿”奸笑两声:“大钟兄觉得安全了,对着旁边的小钟兄笑,这时候小钟兄奇怪道:咦?怎么你能看得见我啊?那……”

钟氏兄弟:“……”

“啊!”有胆小的人连搓着一双手臂:“大白天的不要说得这么吓人好不好!”

这姓陈的绝对心理变态!

“我不就借用陈兄弟两句诗嘛!”大钟委屈道:“至于这么编排我们嘛!”

“我算是学到了。”小钟点点头,然后用阴恻恻的语调道:“怎么,你们还真的看得见我啊?”

众人:“……”

“哈哈哈哈!”陈成放声大笑:“开个玩笑嘛!大钟兄诗写得很好,你若说借用了我的诗,我很荣幸。”(鲁迅:我不!)

对于大钟诗的讨论止步于此,陈成归位,小六哼唧道:“这就是你给钟大兄的诗挑的毛病嘛?”

你这就好像是冯大都督让手下给他挑毛病,手下说:“大都督您辛苦了,一定要多注意健康,爱惜身体呀”——一个样子!

没听到陈成犀利的诡辩,伐开森。

“我干嘛挑大钟的毛病。”陈成回应道,我们现在的对手是雷拓好不好?万一我把这几个都贬得一文不值,最后我自己写得也不咋样,雷拓渔翁得利,岂不是不妙?

挑不挑毛病,要看最后的形势嘛!

“小七在想什么?”小六看着蒋飞道。

“我在想,”蒋飞道:“这个‘月黑大虫饥猎兽’——为什么老虎要叫‘大虫’呢?”

从长相上来看,难道不应该叫“大猫”更贴切?

陈成心想:对啊,我就管老虎叫大猫啊!

拍拍蒋飞的小脑袋道:“你刚才一定没有注意认真听讲吧!”

古人用“虫”泛指一切动物,雷拓也说了,虫分为五类:禽为羽虫,兽为毛虫,龟为甲虫,鱼为鳞虫,人为倮虫——

老虎不就是“毛虫”嘛!

“大”有尊长、为首的意思,“大哥”,“大人”,“大王”等。“大虫”也就是毛虫之首领,兽中之王的意思嘛。东方之神龙为鳞虫之长,南方之神凤为羽虫之王,西方之神即为白虎,你说这“虫”大不大?

蒋飞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哇!梦见哥你懂得好多耶!我懂了!”

陈成心道:你懂个屁!

这些,都是我瞎编的……

“钟规兄写‘夜行遇虎’,实则无虎。”戴誉这时候开口道。

众人一听,对呀,“以虎为题”,可是钟规的诗里,压根没有虎,那有个什么劲啊!

“我呢,想写‘日行遇虎’,而且——”戴誉笑道:“要有真虎!”

众人一听,有点来劲:对嘛,不要整虚的,直接给我们真真正正的大老虎!我们能接受!

“戴兄用何体?”

“我用五绝。”戴誉道。

陈成也暗暗点头,的确,从上次相遇时,他就觉得戴誉的五绝最有天赋,写的五律,诗虽然长了,却失去了灵性。

四句二十个字,倒要看看你怎么整出一只真老虎来!

“诗曰!”戴誉吟道:“

独行入深山,无人有虎迹。

兴尽始知还,林昏风坠帻!”

众人初听他的前两句,心说:你这也没有真的大老虎啊!

独行入深山——

这句没啥好讲的,跟打油诗差不多,刘仙姑唱山歌都不用这么简单的句子。

无人有虎迹——

这句也没啥好讲的,没有人,倒是发现了老虎的踪迹。

踪迹而已嘛,可能是脚印,可能是一闪而过的身影,又或者单纯看到地上一摊血,像是老虎捕猎留下的。

但这些,都不足以说山里有老虎!

脚印,狐狸的脚印行不行?狐假虎威嘛!

影子也嫌疑神疑鬼。血迹就更捕风捉影了,可能是野猪来大姨妈了呢?(陈成:“……”)

再看戴誉的下一句“兴尽始知还”——

尽兴了,准备回家了!

这就完了?

啥也没有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

你这也能兴尽知还啊!

而且这句与上句“无人有虎迹”的衔接也有很大问题,正常人在山里独行,看到有老虎的踪迹,第一反应肯定不是“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你”吧?

第一反应肯定是“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溜吧?

你这竟然兴致勃勃地去寻找老虎的踪迹,难道是撸猫?撸大猫?

着实令人出戏,但看这三句,实在无法把这人与“诗师六段”联系起来!

更与前面那位大钟有很大的差距!

但是大钟却对戴誉挺服气的样子。

因为,戴誉还有第四句——

第四句是什么?

林昏,风坠帻!

就在主人公兴致勃勃,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忽然!林子的光线陡然暗下来!

一阵腥风刮过!

主人公头上的巾帻掉落在地!

帻,古代汉族男子包裹鬓发、遮掩发髻的巾帕是也!

按道理,头巾应该挺包裹挺严实才对!

怎么会一阵风就将它吹落?

可能,林昏的同时,狂风大作,不受控制!

可能,主人公“兴尽知还”、疏忽大意的同时,猛然看到一只吊睛白额斑斓猛虎,吓得自己掉落了头巾!兴尽悲来!

又可能,一只猛虎从背后发出了突袭,利爪带着呼啸,扑落他的头巾!

可诗作戛然而止!不知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