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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天泽从钱府回来时已经是申时一刻。

本来钱多多还想留着他吃过晚饭再回去,但是闫天泽以家里夫郎等为由拒绝了。

他发觉成亲还是有好处的,现在像这种情况就能有理由拒绝人。

显然这个理由还不赖,闫天泽决定就以它作为他拒绝人的第一理由。

从钱府回来的隔日,清哥儿跟着他父亲去外头采买回来,正和安玉说着外头的奇事,闫天泽也在。

“你是说,府城里头木炭价格骤降?”闫天泽没想到,这白知府和钱莱也速度这般快的。

昨日才在钱府碰到两人,今日就想出法子了。

“是的,姑爷,起初我听旁人说起还是不信的,就也排队买了些果木炭,没想到价格还真是与冰冻前相差无几,只贵了一两文,与先前的天价那可是天壤之别,虽然限购,但是价格厚道,不少城里的人家都去排队了呢!”

清哥儿说着,他起初也是不太相信的,毕竟昨日也是他跟着府里人出去采买,那时木炭还居高不下。

二贩子那的价更是离谱,这才一夜,便回归正常。

“清哥儿,这有说是从哪里得的那些个木炭柴火的吗?”

安玉好奇,不可能是突然变出来的。

“这我倒是听市井在传,说是新任知府从南面的蟠郡运来的,早在十天前知府便早有准备,这不,就是以府衙名义去低价售卖的。”

清哥儿一脸认真,甚至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毕竟当时他可是去围观了那四五个店铺的,那些店铺里的人脸可臭可臭了。

往时都是拿着鼻孔看人,现在一脸菜色,看得人开心。

从门庭若市到朱门罗雀,这滋味,有得他们受的。

“听人说,昨天后半夜陆陆续续有牛车拉货进府城,今早也有,都是府衙的人,拿着油布盖住,有辆牛车还在街上翻了,木炭和柴火倒了一地,还有人想哄抢,但被官兵们赶了。”清哥儿夸张道。

也就是因着这事,府城里头的百姓才确信那些牛车上都是他们所需的。

“确认运来的都是吗?”

闫天泽有些不太相信,毕竟周边的都被人搜罗光了,这白玉棠哪里搞到这么多的。

反正他是不信人有先知能力,除非对方和他一样是穿的,要么难道是重生?

“排队时听前边几个大哥说,那城外牛车压出的轮子深,而且地上有炭沫,错不了。”清哥儿回道。

“不急,咱们再过几天看看。”安玉搭腔,既然想不出什么情况,那便不想。

闫天泽觉着也是,不管拉进来的木炭和柴火是真是假,但起码也能解决了城里人的燃眉之急。

前几天乱糟糟的,外头再像之前那般的话极易滋生罪犯,毕竟一旦到了穷途末路,穷凶恶极之人便易出现。

此时玉都府城内的一座熟悉的宅院中,里头的人也在关注着这事。

“父亲,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

年轻的男子声音有些急,显然他心态已经不稳。

“怕什么?那白家小子以为联合钱家那个商人便能斗得过我们,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坐着的人,镇定自如,手上还捧着杯热茶,逗弄着被他养在房内冻得瑟瑟发抖的鸟儿。

“可,昨日我们的人也去看了,整整三百辆牛车。”

这人语气还是有些颤抖,显然他不像另外一个年长的稳重。

“哼,不过是假的罢了,老夫赌他队里没多少真货,你且稳住。”

不过是些小把戏,他毕竟比白家小儿多吃过两碗干饭,这些玩意儿,他早就摸得透透的。

“更何况,那老匹夫都还没有放手,咱们动什么?”

年轻男子知道指的是谁,毕竟一起搞这事的不止他们,另一股势力也插手了不少。

“是父亲。”

但这个小插曲并不能影响到玉都府城越来越好。

随后两天,有人大概见形势不妙,陆续降低价格兜售。

其中不乏一些二贩子们,见风向变了愿意降低价格出手,虽然剩下的亏了,但前期赚的,总的来说,还是有得赚。

有一便有二,陆续有人脱手,虽然卖的价还是官府的几倍,但是不限量,不少大户,不缺钱的还是愿意同这些二贩子买。

“这八宝鸭真是不错,要不是今日你和安玉过府过小年,我和他小弟还真吃不到这美味。”

安父一脸夸张。

今日是小年夜,他们玉都府城靠南,大历朝南边历来有小年的传统,所以今日闫天泽和安玉特意过安府。

这不,天还没黑就吃完晚膳了,正好安玉同安爹爹有话说,这不就又留在安府过夜。

“父亲,得吃就成了,还说这般多的话。”安小弟嘟囔,显然不怕安父。

“你这小子,胆子越发大了,这姑爷还在这,都不给为父面子。”

安父拉住安小弟就是一顿暴揍。

闫天泽笑着看他们打闹,这安明流还真是难以想象,越了解越觉着他这岳父不拘小节,不是个古板不知变通的。

“好了,不闹了,说正事,黎家哥儿那事,老夫也听说了,你和玉哥儿无需担心,马家已经去信给那黎山长了,想来定然不会再针对你和玉哥儿。”

安父说得轻松,但是闫天泽知道这其中应当不少的阻力。

虽说玉哥儿外祖父已经官至太傅,但属于清官,还未站队,想来在朝堂上也不好过,举步维艰。

闫天泽觉着难为情,他们招惹的事还得家长出面,真真叫人羞愧。

“岳父,这事是我没有处理好,没有保护好玉哥儿,小婿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往后定然更加小心谨慎。”

安父点头,他就知道他家这个哥婿是个通透的,没有嫌弃他管得太宽。

“贤婿不用放在心上,这事是他们无理取闹,本就是他们理亏。”

安小弟点头:“就是就是,那些人仗着出身欺负人,这口气咱们先忍着,早晚回击他们!”

闫天泽感动道:“小弟,哥夫明白,迟早有一天会让他们后悔招惹的。”

闫天泽眼神悠远,但是安父和安小弟却并不觉着闫天泽这般不好。

本来安父还嫌闫天泽太过平和,现在看出血性,他乐意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