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柳书院回来后几日,眼看着已经进入二月中,闫天泽的夫子还是没有着落。
附近的书院,安父也托人问了一遍,都是说已经开学,不再接收学生,只能作罢。
另外的夫子,严夫子给的介绍信也没有下文。
甚至有些夫子偷偷透露,说是闫天泽得罪了黎启明,他们不愿意也得罪那位大儒,所以不愿接下。
这可把安父气得够呛。
反倒最后还是闫天泽出来安慰他们不必太过焦虑,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
这段时间,闫天泽也没有闲着,他有空的话便翻翻书,偶尔跟着朱燚外出,一起分析分析府城形势。
现在府城三足鼎立的势头更是激烈,王同知和独孤良不知道因着白玉棠搞什么鬼,他们居然对上了。
“这倒是稀奇了,毕竟之前都是曹猛和独孤良在斗,现在居然又跑出来了个王同知。”
闫天泽手上拿着鱼食,同朱燚泛舟湖上,好不惬意。
“这不是看着玉都府人事刚变动,想着也来分杯羹嘛!”
朱燚语气淡淡,但是能从里头听出政治意味。
“只是不知道王同知背后是哪位?”
毕竟闫天泽对于京城的形势不太了解,他相对了解的也就是三皇子,当然还是很多靠原书了解的。
“还能是谁?左右都是对上头位置惦念的。”
朱燚说话很大胆,不过好在他们是在湖中央,也没有所谓的隔墙有耳。
“朱兄似乎很厌烦这些?”
这还是闫天泽头一次试探朱燚对于上头位置的想法。
“难道闫兄不觉着尔虞我诈,虚情假意,厌烦透了吗?正所谓高处不胜寒,上了那个位置,本心能保留多少,端看个人,现在这些个都已经无所不用,我怕上去后更甚。”
朱燚的这句话是悲观的,但是同时又透露着厌烦。
“朱兄,此时想这些还是太过于早了,尽人事,听天命就行!”
当然闫天泽是这么想的,命运握在自己手上,端看自己怎么走,一切都做到位了,其他就端看命运安排。
其实与其说是闫天泽佛系,不若说他的性子更像是道法自然,顺应自然,当然这只是闫天泽的一面,他该积极时也十分积极!
“闫兄说得也是,大道齐行,及时行乐。”
说着他翻了个身,将手中的酒壶对着嘴一饮而下,端是豪迈,洒脱不拘。
闫天泽也没有劝酒,反倒是随意,毕竟今日出来泛舟,自然是为了给自己找乐呵的,自然是怎么舒适怎么来。
泛舟湖中,两人兴致正高,没想到远处传来靡靡之音,从外头便能得知这是艘花船。
“这大白日的花船便到湖中了?”
闫天泽觉着好奇,毕竟按他理解花船一般都是晚上才会出没。
“看来,里头应当是些人物,不然也不会包下这么一艘船。”
朱燚站在小舟上,一脸笃定。
“朱兄不会早料到了,所以这才邀我来泛舟?”
闫天泽怀疑,不然今早这朱燚邀请他,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想什么呢?就是这般的巧。”朱燚直翻白眼,同他那翩翩风流公子打扮还真是不搭。
“好像还是熟人!”朱燚透过帷幔,看到一个侧脸,是独孤良。
闫天泽顺势站了起来,他同样看到了。
“还真是,不过另一个身材魁梧的是哪位,好像不太熟悉呀!”
闫天泽里头好像也只认识独孤良。
“不太清楚,看着应当是个武将!”朱燚大概猜想。
随着风吹过,里头陆续又出现了张熟悉的面孔。
“那不是黎启明那老匹夫?”闫天泽和朱燚同时开口。
“果然,那老匹夫还是同独孤良搭上了!”
闫天泽叹息,也是为了黎启明感到可惜。
可惜了这么一个声望极高的,还是免不得沾染了尘世,看来学问高不等于品德高尚,这话诚然不欺。
要么怎么说前世那么多高学历罪犯,哪个不是学问强的!
“哼,人家毕竟也是亲家,蛇鼠一窝罢了!”
朱燚这话,闫天泽还真觉着认同。
“不过独孤良一个大大小小也算是六品官,这白日里公然狎妓,难道不怕旁人知道?”
闫天泽想不通了,他怎么会那般不小心。
“可能是想着,没什么人敢说吧,要不咱俩。”
朱燚一脸坏笑,闫天泽觉着这法子好,就算不能怎么着孤独良,也能让人丢脸。
“不过不能咱们去,当然最好是王同知手下的人去办。”闫天泽一脸坏笑。
“当然,闫兄同我想着是一样的。”
朱燚想着这事当然不能沾他们的手,不过把水搅浑是他最爱。
“朱虎,你去办下。”
闫天泽看着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朱虎,暗叹,果然是暗卫呀,连点存在感都没有,绝对是绝佳的保镖。
只见朱虎,一个起跑,手上撑着一根竹竿,轻而易举便上了岸。
要知道他们这小舟方才从湖中心遇到花船,划到岸边也只是靠近了点,离岸边还有五六米。
对方一根竹竿便直接上岸。
“老天,朱虎那是轻功?”闫天泽很是羡慕,毕竟谁小时候没有过轻功梦呢!
“是也不是。”朱燚也解释不清,只能当做朱虎的本事,真的能飞檐走壁那也是短时间。
经过朱燚解释,闫天泽大概能清楚,其实就像是跑酷那样,这个他还是懂的。
“行了,咱们也先上岸再说。”朱燚招呼着。
不过他们可没有直接走,而是在湖边找了个绝佳的位置,可以直接看到整个春阳湖。
“主子,已经办妥。”半盏茶功夫,朱虎回来复命。
“行,你先下去喝杯茶吧!”朱燚见周身没有什么事,便让朱虎自行安排了。
“朱兄,像朱虎这种人才,你们家的人都有呀?”闫天泽意有所指。
朱燚知道他说的家里是什么,他点头道:“都有的,我的这些人还是母亲留给我的。”
闫天泽想着对方母亲长公主,没有再问下去,而是转移了个话题,怕问到人的伤心之处。
朱燚知道他身旁的人是好心,自然也感念对方细心,顺着对方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