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缓缓起身,让出自己的座位,示意鹿绮梦坐下。他则从怀中掏出那张遗忘符,小心翼翼地铺展在桌上。鹿绮梦的目光如炬,静静地盯着楚行,缓缓开口:“楚行,有件事我必须对你坦白。我让帝姬留在小院,一则是为了她的安全,二则……也是为了自保,并非你所想的那样复杂。”
楚行眨了眨眼,脑筋急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伯母是想让风帝姬成为你的护盾,让那背后的黑手有所忌惮?”
鹿绮梦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眼中闪过一抹阴郁:“有帝姬在,那个畜生的父亲,即便心怀杀意,也不敢轻易动手。我早已察觉到他的杀意,只是……一直隐忍不发。”
楚行闻言,轻轻一笑,安慰道:“伯母放心,我这就来试试这遗忘符,画不出来可别怨我哦。”
“只要你尽力而为,我自然不会怪你。”鹿绮梦的声音柔和了许多,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楚行深吸一口气,开始专心致志地在纸上勾勒起来。遗忘符,这是一种能够抹除他人记忆,让人重归混沌的禁忌符咒,违背了自然界的法则,因此被冠以“禁符”之名。
然而,遗忘符的结构复杂至极,每一笔每一划都需精准无误,稍有差池便前功尽弃。楚行全神贯注,笔尖在纸上跳跃,却始终无法完美呈现出那复杂的符文。
终于,他无奈地停下了手中的笔,苦笑了一声:“伯母,看来我是真没那个天赋,遗忘符对我来说太难了。”
鹿绮梦愣了一下,不解地问:“你能画出破解万物之符,为何偏偏这遗忘符就难住了你?”
楚行耸了耸肩,解释道:“破解符虽难,但并未触及禁忌,而这遗忘符……却是实实在在的禁符,非大智慧大毅力者不能驾驭啊。”
话音未落,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默契与理解。夜,依旧漫长,但他们的心,却因这份共同的秘密而更加紧密相连。 楚行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几分自信的光芒,仿佛能穿透时间的迷雾:“构造之物,其实并不像遗忘符那般错综复杂,宛如迷宫让人晕头转向。”
鹿绮梦拥有一双明眸善睐的眼睛,自然捕捉到了楚行刚才专注而细致的笔触,她轻轻抿了抿唇,选择了沉默。片刻后,她启齿问道:“楚行,你目前最需要什么帮助吗?”
楚行一愣,仿佛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击中了思维的空白处,他疑惑地望向鹿绮梦,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
鹿绮梦的目光坚定而果断,如同秋日里凛冽的风:“你之前保护了我,这份恩情我必须偿还。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楚行笑着抓了抓头发,他的笑容温暖而谦逊:“哎呀,鹿伯母,您真是太客气了。我这个人嘛,就喜欢路见不平一声吼,做点好事就心里舒坦。您看,像什么助人为乐啊,正直善良啊,做好事不留名啊,这些都是我的‘小爱好’。”
鹿绮梦轻轻应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但随即又恢复了凝重:“你觉得风老怪是否已经离开?”
楚行嘿嘿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怎么可能轻易走掉。我猜他此刻正躲在暗处,像一头饥饿的猎豹,静静地等待机会。只要您和风帝姬彻底决裂,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对您下手。”
鹿绮梦微微点头,显然与楚行不谋而合。她知道风老怪的个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就像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你的看法与我不谋而合。”鹿绮梦低声说道。
楚行嘿嘿一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看来伯母真是与我心有灵犀啊。”他话音未落,鹿绮梦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这家伙夸自己还顺带着夸了自己,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伯母啊,其实我想说,您和风小姐不妨坐下来好好聊聊。我听说她其实很在乎您,也很爱您。母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嘛,您对她态度稍微好一点,我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楚行再次尝试劝解鹿绮梦:“风老怪之所以要杀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您对风小姐的态度让他不满意了。您也知道,他就是个孙女控,宠女儿宠得没边儿。”
“孙女控?”鹿绮梦微微皱眉。
楚行解释道:“就是特别特别喜欢自己的孙女,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鹿绮梦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我对那个孽种,实在无法生出好感来。”
楚行见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便机智地转移了话题:“伯母啊,您以前是哪个宗门的弟子呢?又怎么会落到风帝姬父亲的手里呢?”
鹿绮梦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我曾经是镇天仙宗的真传弟子……”鹿绮梦轻启朱唇,将那段过往缓缓铺陈在楚行眼前,仿佛是在讲述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故事:“那次,与宗门中的师兄师姐们一同踏上下山的征途,我们满怀壮志,却未曾料到,在山下的密林深处,竟与一群魔道修士不期而遇。那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然而,我们终究还是稚嫩了些,被那群狡猾的魔道中人以诡计擒获,像落叶般被卷回了他们的老巢。”
楚行闻言,双眸骤张,仿佛亲眼目睹了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难以置信地追问道:“伯母,您曾是镇天仙宗的一员?那可是修仙界中赫赫有名的门派啊!”
鹿绮梦轻轻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对往昔的追忆与无奈,她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哀愁:“是啊,但那都是过往云烟了。”
楚行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他追问道:“那伯母,如果将镇天仙宗与我们的十方剑宗相比较,哪一方更为强大呢?”
鹿绮梦略一思索,温柔的声音里透露出对两个宗门的深刻理解:“若论及宗门的整体底蕴与实力,或许镇天仙宗要更胜一筹。但十方剑宗却有着它独特的辉煌——镇宗功法《十方剑阵》,那可是能与镇天仙宗的《镇天仙功》相媲美,甚至在某些方面更为卓越的存在。只是,《十方剑阵》太过深奥,就连我们宗内被誉为‘剑道奇才’的柳无敌前辈,也仅能领悟其中两三重剑阵,难以窥其全貌。”
楚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十方剑阵》?这名字听起来就非同小可。”
鹿绮梦见他一脸茫然,不禁哑然失笑:“你身为剑宗门徒,竟不知本宗镇宗功法?这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楚行挠挠头,显得有些尴尬。
鹿绮梦继续道:“《十方剑阵》的传说,足以震撼整个修仙界。据说,它能穿越时空,斩断敌人的过往,令其一瞬之间灰飞烟灭;更有传言,它能预知未来,将敌人的前路彻底封死,让其永无翻身之日。这套剑法由十个各具特色的剑阵组成,分别是太极阴阳剑阵、生死剑阵、大小五行子母剑阵、七星破军剑阵、四象剑阵,以及最为神秘的十方俱灭剑阵……”
说到此处,鹿绮梦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慢了,仿佛每一个剑阵的名字都承载着无尽的力量与传奇:“我所知也仅限于此,而这些剑阵,每一个都极难修炼,即便是单独施展,其威力也足以震撼天地。至于《十方剑阵》的全貌,唯有历代掌教至尊才有资格参悟与修炼。”
楚行听得如痴如醉,心中对《十方剑阵》充满了无限向往。他忍不住又问:“伯母,如果您没有被迫喝下遗忘符,并且有机会逃离那里,您会选择回到镇天仙宗吗?”
这个问题,让鹿绮梦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曾经让她魂牵梦绕的地方。最终,她只是微微一笑,留给楚行一个意味深长的答案:“或许,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片无法割舍的故土,无论身在何方,那份归属感,永远不会改变。”“不可能。”鹿绮梦坚决地摆了摆手,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而且,除非我能拿到那张遗忘符,否则,我会像一棵被囚禁在炼魂宗土壤里的老树,根深蒂固,无处可逃。失去了它,我的逃离不过是一场空洞的流浪,没有意义。”
“鹿伯母,我其实挺能体会您想要抹去过往云烟的那种渴望。”楚行轻声说道,试图以共情的方式接近她,“但……”
“楚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鹿绮梦打断了楚行的话,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大道理我听多了,耳朵都快长茧了。至于说教嘛,或许每个人都有那么一点,但我不喜欢让它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
楚行无奈地耸了耸肩,鹿绮梦则轻轻起身,留下一抹坚定的背影。楚行的思绪则如脱缰的野马,瞬间飞奔至符术的奇妙世界。
“化物符……嗯?”楚行的眼中闪过一丝灵光,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如果我能用这化物符,将一切转化为灵石,那岂不是解决了我的灵石荒?哈哈,那我岂不是成了移动的灵石库?”
心动不如行动,楚行立刻动手,笔墨纸砚准备就绪。化物符的画法简洁明了,难度堪比传音符,对于楚行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他提笔一挥,一张化物符跃然纸上。楚行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灵石的璀璨光芒。
眨眼间,化物符竟真的幻化成了一块灵石的模样,但楚行很快发现,这不过是一场美丽的误会。这灵石外表虽光鲜,内里却空无一物,骗骗外行人还行,但在修士眼中,不过是个笑话。
“唉,看来这东西也就只能哄哄冷师姐和柳师姐了。”楚行苦笑,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化物符,你还真是让我又爱又恨啊。”
不甘心的楚行又将目光投向了符兽。这可不是简单的画符游戏,而是需要抽取修士魂魄,注入符中,再精心雕琢,赋予其灵魂。这过程不仅残忍,而且制成的兽符还只能使用一次,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种手段太过阴狠,有违天和。”楚行摇了摇头,心中升起一股排斥感。
随后,楚行又拿出了那枚神秘的灭仙大印,这玩意他一直捉摸不透,每次尝试都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他足足研究了两个时辰,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才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灭仙大印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