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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安王戎马三十载 > 第63章 长凝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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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蛟费了不少力气才抵达凝国的首都,长凝。

王蛟的哥哥便是如今叱咤大昭东南的海寇头子王龙,王龙的人马在大昭东南沿海纵横已久,与昭廷长期对抗,但大昭始终没有办法取得对王龙这伙海寇的压倒性优势。甚至民间已经有了这样的说法,即大昭的东南沿海不是大昭的国土,而是那王龙的天下。

王龙派遣弟弟王蛟前往长凝的目的也很简单:寻求凝国援助,一举夺取其所部人马在大昭东南的统治地位。

在王蛟抵达长凝前,他们的人就和长凝取得了联系,王蛟一上岸,凝国的人马便来接王蛟。

一身麻布衣裳的王蛟上岸后,捋着大胡子,观赏长凝海岸的风光。

“他奶奶的,人凝国的国都还真叫个像模像样。漂亮漂亮!”

王蛟正赞叹着,凝国的接应人员走到他的身旁说道:

“王大人,跟我们走吧!”

接应人员指了指一旁的马车,而王蛟眉头一皱,说道:

“能骑马不?这鸟玩意坐着头晕。”

接应人员一动不动,继续说道:

“请您上马车。”

“行行行,那我上还不行?”

王蛟摇了摇头,登上马车。

载着王蛟的马车很快便抵达了长凝王宫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自凝国建国以来,王宫都不是整个凝国的政治中心,而仅仅是凝国王室的住处。王宫内虽设置了内阁,但这内阁的性质更类似于国王的管家,几乎无法左右大政方针。凝国的政治中心在王宫之外的议政院,这里才是凝国君臣议论朝政大事的场所,凝国王族与四大贵族共同议事。而在当今凝王大刀阔斧地推进集权后,议政院从实质上的权力中枢变为象征性的场所,凝国大政重新回到了长凝王宫之中(当然,政策能否落定还是得经过四大贵族们。)

最初,凝国国政由议政院、执政官、国王三驾马车共同驱动。而如今执政官被废除,议政院大权旁落,各种政务自然也集中在了国王身上,国王内阁的地位瞬间水涨船高,国王内阁还因此被一些凝国人称为“实际操控国家之人”。只不过这不属于事实,严格来说,国王内阁只能说是实际操控国王之人。四大贵族,永远是凝国国内最不可忽视的力量。他们的议政权虽被削弱,但他们的手中既掌握着财政,又掌握着军队,在具体事务上的统辖权一点不曾因议政权的削弱而遭到削减,国王的内阁想要在长凝的宫廷里画几个符号便统治整个国家,无异于天方夜谭。

国王的内阁,自然不会缺少一个领头人物,这样的人物便被称为首相,由国王任命,对国王负责。但说来也荒诞,在凝国这样一个由贵族垄断了方方面面的国家,国王的首相既不是四大贵族的人,也不是叶氏王族的人,他是一名真正的寒微之人,名字叫作薛止。而凝王拔擢这样一名寒微之人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让此人完全依附于自己,并为自己办事。

王蛟进入王宫后,便得到了薛止在内阁的单独召见。

薛止见到王蛟,朝对方恭敬地行了一礼,道:

“王将军,久等了,在下便是大凝首相,由在下全权负责与贵方的联络。”

王蛟小声嘟囔了一声。

“我还以为是凝王呢!”

他旋即摆出一副笑容,朝薛止抱拳道:

“薛大人好啊!我老王观薛大人真可谓是仪表堂堂、威严赫赫,真不愧是相邦之才啊!哈哈哈哈……我老王今天有些见到您薛大人这样的大贤,还真是三生有幸呀!哈哈哈哈哈……”

薛止淡淡地注视着王蛟,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笑意。

“客套的话,不妨免了,家国大事才是最为要紧的,难道不是吗?如果贵方尚且不为贵方的事务着急,那么我们大凝就更不会了”

王蛟愣了愣,随即点头如捣蒜,笑道:

“是啊是啊!哈哈哈……我老王一介山野村夫,没见过啥世面,不通礼仪,您可别跟我老王一般见识啊!驳了咱姓王的面子倒也没啥,可别让您丢了份。”

王蛟憨厚无比地笑着,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但那眯成缝的双眼里无不闪烁着精明的光彩。

薛止“呵”了一声,道:

“薛某只关心我大凝之利益,不关心无关痛痒的其它。王将军就快些把来意说明吧!”

“好!”

王蛟一颔首,刚刚还是一副笑呵呵的脸庞转眼便变得忧心忡忡起来,以沉重的口吻向薛止说道:

“唉!贵国想必早就听说过了,咱们这一帮子人原本都是东南沿海地地道道的渔民,是那狗娘养的昭廷逼得咱们活不下去了才让咱们反了他娘的。咱大哥王龙,为了让咱们有口饭吃可是跟那鸟朝廷拼死拼活,终于是为咱们这帮走投无路的人打出了一片天地。但是,一想到还有那么多东南的老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我大哥便日日忧愁,夜夜哀叹,深恨咱们不能将朝廷的爪牙统统赶出东南。我大哥苦思冥想,他相信一向心怀正义的大凝国一定能够提供帮助,拯救咱东南的老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这才派了我前来求助。我老王不求别的,也不多说别的,只要贵方能为咱提供钱粮、武器甚至是兵马,那咱们早晚便能把朝廷的爪牙驱逐出去,等咱们东南彻底自由的那天,一定尽咱们所能报答贵国大恩。”

听上去,王蛟的方案似乎是对大凝百利而无一害的方案,薛止应该毫不犹豫地答应才是。假如王龙的人马能在凝国支持下独立出去,不但大昭的势力会大损,凝国还能将于大昭东南获得一个坚实的盟友,凝国西进之路必将势不可挡,大凝称霸天下之日指日可待。

可是,薛止并没有做出答复,他的心里有更深一层次的考虑,他一脸郑重地询问王蛟道:

“贵方需要如何保证在得到我大凝之援助后可以击破昭人?如果贵方不能有所成效,或者是得了援助后选择安于现状,则我之援助岂不无用?我大凝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瞧您这话说的!”

王蛟笑了起来,仿佛自己听到了一个可笑的笑话,他盯着薛止,说道:

“您这说的什么话?咱也不忽悠你,打仗,就算是太祖爷和靖武帝复生了也不敢说自己全战全胜。成不成得了,到最后都是一个运气,您渴望一定能从咱这得到回报,不好意思,这天下没有这样的生意。咱明白告诉你,您多支援咱们一些,那咱们就多一点胜算,您少支援咱们一点,那咱们就少一点胜算,反正咱要是赢了,对贵方肯定是好事里头的好事。至于您说怕咱安于现状,更是在讲笑话了,咱要是打算维持原样,用不着费力气大老远地跑您这一趟,咱们现在虽然没办法驱逐鸟朝廷,自保的力量还是绰绰有余的,就算没您的援助,那鸟朝廷想把咱连锅端了,您放心,甭想!”

王蛟当真觉得可笑,虽然对方的确有稳妥上的考量,但这样的问题于他而言,实在是很滑稽和愚笨。

而当薛止听见王蛟说到就算没有援助他们也能支撑下去时,眼睛明显一亮,王蛟刚一说罢,薛止就笑着说道:

“善!我们大凝自然是不缺乏提供给贵方的援助,但,贵方需要等。既然昭廷显然没办法奈何贵方,我相信贵方一定可以等候。”

薛止的话令王蛟明显一愣,只见王蛟急地从椅子上起身,说道:

“薛大人,等一天是等,等上十年也是等,您可别把咱们给忽悠了啊!咱刚刚虽然对您拍了胸脯,但形势可是复杂多变的,以后什么样,谁也没个准信,贵国的援助宜速不宜迟。”

“薛某明白!薛某明白!”

薛止露出深以为然的笑意,继续说道:

“我们大凝又何尝不愿意看到东南人民自由之日呢?这是天下忠志之士无不翘首以盼的啊!但贵方不能不体谅我凝国的难处,倘若可以,我凝国又何尝不愿点兵十万支援贵方驱逐凶虏?此乃时事艰难所致。还请贵方静候佳音,暂且勉力支撑一段时日,最多一年,我们大凝必定可以给贵方提供至关重要的援助,助贵方获得自由。”

“这……”

王蛟缓缓回到椅子上坐下,他并不很清楚薛止这一类人的套路,虽没有得到薛止直接的承诺,但听到对方给出了具体的期限,他心下便默认此事大功告成了。于是王蛟便点了点头,笑道:

“那好!咱们自然不会不体谅贵国,贵国做好准备,再为咱们提供援助也不算太迟,一年之间,那鸟朝廷奈何不了咱们。当然,贵方的援助能尽快便尽快吧!”

“一定!一定!”

薛止欣慰地笑着,仿佛一束刺眼的阳光照向王蛟。

王蛟又向薛止补充道:

“对啦!咱到您这儿,不仅仅是为了求贵国的援助的,嘿嘿嘿……不用多久,我大哥就能从东南独立建国,再也不受昭廷摆控,而是一方国主。咱大哥就希望能与贵国建立更深入的友谊,所以咱此次前来,也是来求亲的,听说凝王之女生得是貌美如花,而且正是婚配的年龄,咱希望贵国能将贵国公主下嫁给咱大哥,您放心!绝对委屈不了凝王的掌上明珠,等咱大哥建了国,那贵国公主高低也是个一国王后,咱们双方的友谊也能更为深厚,您看如何?”

王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一旁的屏风传来响动,王蛟出于警觉转头望去,就听薛止说道:

“不过是风罢了,王将军还是继续商议正事吧!”

“哦!对!对!”

王蛟笑着转回了头,道:

“所以贵国意下如何呀?”

薛止思索了片刻,便对王蛟说道:

“婚姻之事,不是薛某能定的,必须禀告给王上,等到王上决定,少说也要准备不短的时日,一时半会断难敲定。王将军不妨先归去,等我们与王上商议好了,再给贵方答复。”

王蛟咂了咂嘴,微微点头。

“那好吧!咱还有要紧事在身,就不在您这久留了。”

“将军慢走。”

王蛟转身离开了薛止的班房,并在凝国人员的引领下前往驿馆歇住。

薛止长舒一口气,对着一旁的屏风笑着说道:

“公主殿下,您可以出来了。”

果不其然,叶绫从屏风里走了出来,只见她的脸上还带着七八分的不悦,并朝薛止拱手道:

“失礼了,薛首相。”

薛止微微摇头。

“自是不必。公主殿下,王蛟的话您刚刚也听到了,为了我们凝国的称霸大业,在大昭东南投入一笔显然是尤为可行的。但要求四姓出兵出钱,则并不可能,在这一特殊情况下,让大王自掏腰包,一样很是困难。甚至为了避免四姓与王族内部群起反对,我们还必须刻意隐藏王蛟的行踪。恕在下鲁钝,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在这种局面下该如何支援到王龙他们,公主殿下您先前说您有妙计在胸,在下可是十分好奇呀。”

薛止的一只手轻轻托着他半边的面颊,带着期待注视着叶绫。

而叶绫则以礼貌性的微笑对薛止敬而远之,只见她平静地说道:

“长策自在我心,大人何必多问?”

薛止微笑着摇着头,一边说着。

“不妥!不妥啊!即便公主殿下您是平国公(叶潇)看中的人,但这种国家大政,只怕并不适合任性。再说,没有薛某的点头,您可实在进不来这间班房。”

当叶绫听见薛止提及自己的叔公时,她的眉头微微一蹙,注视着薛止的眼神既带着戒备,又有着些许的赏识。

大凝国的首相薛止于叶绫而言是一个十分复杂的人。如果要论叶绫对薛止的第一印象,那就是仇恨,此人即是帮助她父亲破坏凝明王政治建构的最大帮凶,是她父亲身旁最为忠诚的一条鹰犬。叶绫绝谈不上对此人有什么好印象,给此人打下的标记只有一个——奸佞乱臣。

而当她听自己的叔公提及薛止时,她叔公却是这样评价薛止的:薛止此人,尝悲于时运,日暮途远,故能倒行而逆施之,尤善观人之心,然此人心术尚正,临大节而不可夺,可谓能臣。叶潇在评价薛止时尤其嘱咐过叶绫,薛止能有今天的地位,核心原因就只有一条,即对凝王绝对的忠诚与依赖,他是凝王手中与四姓抗衡的一柄剑。

再到如今,叶绫逐渐接管了她叔公遗留的势力,并更多地参与到凝国朝政后,她更是亲身了解了薛止此人。据她观察,薛止此人处理政务确为一把好手,对待一系列事务,也总是可以直切要害,有备无患。应该说这样的人会给她带来相当的好感才对,但仅仅是帮助她父亲毁坏她爷爷建构的政治制度这一条,就注定了薛止在她心中不会有什么好形象。

在她眼里,叶氏王族与四大贵族携手共进的局面才是凝国政治最和谐的局面,薛止,则是阻碍这一局面实现的得力干将。这就是一个侥幸得到提拔并排除异己、危害社稷的宵小之徒罢了,叶绫始终对此人怀有浓厚警惕。

当听到薛止的话后,出于公心,她还是决定大致袒露了她的计划,叶绫注视着薛止,说道:

“攻人之国,可攻于外,亦可攻于内,攻于外者可防,攻于内者,防不胜防。若是利用昭廷内部潜藏之危机,则我等可不费人马坐观其成。”

叶绫明亮的眼眸仿佛是在灼烧一般,这其中灼烧着的不但有她的勃勃野心,还有对薛止的防范之心。

“好!”

薛止缓缓鼓着掌,笑道:

“不愧是公主,轻易便想到了在下如何也想不出来的计策。只不过公主殿下您要如何实现呢?如果有薛某能帮上忙的地方,薛某一定尽心竭力。”

叶绫凝视了薛止片刻,淡然说道:

“叶绫先前请求薛相向父王禀报之事,不知薛相可否办到?”

薛止轻轻摇头。

“只怕由薛某出面实在不妥,王上对公主您宠爱有加,还是由公主您亲自去提,最为合适,也最可能成功。”

叶绫若有所思地低下头,随即就微微一颔首,算是认同了薛止的说法。

而薛止在打量了叶绫许久后,微笑着,向叶绫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公主殿下,您对在下心怀的怨恨,恐怕不小吧?”

叶绫猝然抬起头,注视着仍然是一副恬淡微笑的薛止,听薛止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叶绫一时拿不定主意,她本想矢口否定,但薛止又说道:

“公主殿下,在下是从最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在揣度人之心思上,一向是很准确的,尤其是公主您还如此年轻。您就…不妨直言。”

叶绫的眼中结束了犹疑,决然地对薛止说道:

“我与薛相,道不同,不相为谋。”

“哦?”

薛止的眼睛不见一丝波澜,道:

“有何不同?公主殿下是为了我大凝的兴盛,我薛止又何尝不是为了大凝的兴盛呢?竟至于不相为谋。”

叶绫一时激愤,本想怒斥薛止为一谋权夺利之小人,但这句话还是被她锁在了朱唇里。她考虑了片刻,明白薛止此人倒也并非奸恶,确为治政能人,只不过因其父需要才至于此步。但这并不代表叶绫就可以原谅薛止。

叶绫冷冷地注视着薛止,说道:

“明王在世,与四姓同舟共济,我大凝上下号令如一,携手共进,方有‘荣光时代’彪炳于史册。此诚所谓结众力,凝众心,则众志成城,事无不成。而薛相却与我父王尽逞独夫之意,废执政、虚议阁,使原与我王族精诚合作之四姓离心离德,大凝上下之整肃不复如初,昔日强盛进取之势亦消弭于无形。而薛相却说己身之行径是为我大凝之兴盛,不知明王泉下有知,该作何感想呢?”

叶绫肃然地盯着他,眼中的警惕与敌意连最后一丝伪装都已经褪去。而薛止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平静,唯独看向叶绫的眼神显得格外复杂。

他像是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对叶绫开口道:

“薛某…实无意于就大政方针与公主殿下您辩论,在下与公主殿下您都很清楚,这没有意义。薛某想告诉公主殿下,如果这是您认定的道路,您就坚定地一试吧!凡事不贵成败,贵在坚持。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在下祝愿公主殿下能一路顺风。”

叶绫不解地看了薛止片刻,但她并没有选择领薛止的情,她认定,薛止只不过是用表现得大度的方式来掩饰其内核上的苍白无力罢了。叶绫淡淡地说道:

“叶绫自然明白,何必您来提醒?如无其它事情,叶绫便告辞了。”

“公主您慢走。”

薛止静静地注视着叶绫的背影,看着对方飒爽的身姿迅速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的眼中流露着感慨,自言自语道:

“前途不可限量啊!只是…还太年幼了,对四姓的认知还停留在明王时期,未免可惜!可惜!”

薛止抬起头,如同是看见了谁似的,又说道:

“平国公大人,您还真是栽培了一个好苗子。”

……

离开内阁班房后,叶绫便往凝王寝宫赶去,她另有要事需要解决。

而此时的凝王寝宫里,隔着老远便能听到从中传来的管弦丝竹之声,闻到美人身上的脂粉香气。

叶绫来到寝宫门口,宫内的喧闹之声如同过敏一般令叶绫浑身不适,她的面色冷若寒霜,蹙着眉头犹豫了好一阵。等她深吸一口气后,她才走入门内,就仿佛是游泳之人潜入湖水里似的。

当她的双脚迈过门槛时,她也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变成了一个活泼惹人爱的小姑娘。

叶绫快步来到凝王叶修身旁,而本就沉浸在喧哗带来的喜悦之中的叶修看到自己最疼爱的乖女儿来到自己身边后,那更是喜上眉梢。女儿倚靠在他的怀中,而他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脑袋,以温柔的口吻说道:

“绫儿,侬有什么事呀?”

叶绫笑靥如花,仿佛一朵尽情盛开的牡丹。她紧拥着叶修,以甜甜的语气开口道:

“绫儿想父王啦,不行吗?”

“哈哈哈哈……”

酒酣肝胆的叶修开怀地大笑着,搂住女儿的手也搂得更加紧了。叶绫吃痛轻轻呻吟了一声,对爹爹说道:

“呀!疼!爹爹搂绫儿搂得太紧了。”

叶绫的呻吟声更惹得叶修的怜爱,如果叶绫是一碗水,他就要一滴不剩地全部喝进自己的肚子;如果叶绫是一件衣裳,他就日日夜夜穿在身上片刻也不离身。哪怕是自己的众多妃嫔,也不如自己这可爱听话又人美声甜的乖女儿得自己的欢心。如果叶绫哪天对自己说她想要天上的星星,自己也要试着把星星摘下来送给她。

叶修一只手搂着叶绫,另一只手举着一盏酒爵,叶绫从叶修的另一只手里接过酒爵,递到叶修嘴边,笑着说道:

“绫儿喂爹爹喝!”

听到女儿甜美的声音,叶修的心都要化了,在女儿亲手喂下,他很快就把一爵酒都喝完了。一爵酒喝完,叶绫又为叶修斟满酒,递给叶修,叶修一连之下喝了三大爵,脸色绯红,头昏脑涨,实在是不能再喝了。

叶绫停下了喂酒,又对叶修说道:

“父王待绫儿这么好,绫儿一直想要为父王做些事情。”

“什么事?你说吧!”

醉醺醺的叶修笑嘻嘻地看向叶绫。

叶绫委婉地说着。

“父王,绫儿很想组建一个文学社,招揽各处人才,共同为父王您歌功颂德,赞扬父王之威严,让四海臣民无不对父王诚心效忠。父王觉得如何?”

叶修此刻意识朦胧,只听得女儿要组建一个文学社,然后为自己歌功颂德。这不一听就是一个好主意吗?叶修想也没想就同意了下来,并对叶绫赞扬道:

“好好好!组建文学社好!绫儿不愧是为父的好女儿,能有这份孝心,为父当然同意了,乖绫儿,你放手去做就是了!”

“嗯!”

叶绫激动地点了点头,一颦一笑无不蕴含着千娇百媚,她继续说道:

“那还请父王可以下令旨。”

叶修吩咐宦官,口授他们书写了一道令旨,盖上印玺后交给叶绫,令旨上的大致内容是准允叶绫组建文学社,并以此为名义招揽贤才,为叶修歌功颂德。

叶绫得到令旨后显得尤为高兴,她将这份令旨收进怀里,向叶修行了一礼道:

“谢父王,那绫儿就先退下了。”

“等等!”

醉眼朦胧的叶修一把抓住了女儿的纤纤玉手,叶绫的心倏忽一紧,忐忑地对叶修说道:

“父王您醉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叶修那轻佻的目光看得叶绫心里发毛,好在叶修只拉了一会儿,便松开了手,躺在座位上,眼睛轻轻闭上,应该是睡着了。

叶绫松了一口气,匆匆离开了殿内。

叶绫很快回到自己的住处,像查看一件稀世之宝一般查看着手中的这份令旨,眼里散发着喜悦而激动无比的光辉。

叶绫小心翼翼地翻看着这份令旨,脸上是明媚如朝阳般的笑容。她知道,有了这份令旨后,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就都方便展开了,欣慰的浪花不住地在她的心头处翻涌着。

就在叶绫高兴不已地查看令旨时,一道声音毫无征兆地从叶绫身后传来。

“看来公主您已然得手了。”

虽然不再是第一次了,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还是令毫无防备的叶绫被吓了一跳。她转过身来,眼里带着无奈地注视着不知何时来到她身旁的大凝顶尖情报机构“荫影”的总负责人,代号卢令。

兴许是早已无可奈何,叶绫没有责备卢令又一次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己身旁,而是直入主题,对卢令说道:

“没错,有了这份令旨,我便能名正言顺地结交四姓,并将四大贵族的人才收入麾下。”

“那您的下一步作何打算?”

叶绫略微思索片刻,看向卢令,询问道:

“大昭内部有人蓄意发动政变之事,确认属实?”

卢令的眼中带着冷酷,回答道:

“‘荫影’从无疏漏,卢令能够上报给您的情报,都是经过多方验证后确凿的情报,这是卢令身为总负责人应尽的义务。昭人内部策划的这场政变确实极为隐蔽,如果不是我们安插在昭人内部的各处内应无意间将发现到的种种异常串联到一起,绝然没办法挖掘出如此的秘密。昭人礼部尚书蒋羽意图拥立信王发动政变是经过我们验证的,此事断不会有假,甚至在我们的刻意追查后,部分大昭高官同样牵涉其中。目前唯一存疑的,就是蒋羽一方到底为政变积蓄了怎样的实力。”

“原来如此。”

叶绫托着下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而卢令则接着补充道:

“有一条情报,公主或许会感兴趣,我们能够完全证实昭人内部的政变消息,有一个人功不可没。此人名叫安仕黎。”

“安仕黎?”

叶绫对这个名字颇为耳熟,她确实还留有印象,记得此人就是在上一次的昭宣踏北之战中力挽狂澜的年轻人。但她想不到此人是怎么和政变关联到一起的。卢令继续为她解释:

“鉴于此人之前在踏北之战的出色表现,我们在踏北的内应特意留意了此人。发现此人并非踏北人氏,而是在踏北战役爆发许久后几乎从天而降一般来到了丰平城,并令战争形势开始走向逆转。此后此人还曾在终平总督府内与洪辽意见相左,并在丰平石建之麾下任职。可更为奇怪的是,安仕黎在丰平待了一段时间后竟然又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不声不响地从丰平消失了。我们经过追查,发现此人前往了京城蒋羽府,再根据我们已经掌握到的其它方面的讯息,串联在一块,彻底推断出了蒋羽密谋政变的消息。”

“还真是有趣。”

叶绫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卢令又问道:

“既然如此,公主下一步如何打算。”

叶绫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我决定去一趟大昭京师,如此重要的情报,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倘若能够策动大昭爆发内战,于我大凝再有利不过,就算不能,我大凝也要乘此良机有所行动,尤其是要保证为我大凝的西进之路铺平道路。不过在此之前,招揽贤才才是我的当务之急,我叶绫,一定会重现先王在世时大凝的繁荣鼎盛。”

卢令向英姿飒爽的叶绫抱拳道:

“悉听公主吩咐。”

叶绫笑了笑,注视着卢令的目光里满是信赖。

“能为我提供四大贵族的情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