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钱云又笑了出来。
看不出来,这林夕还是个大活宝。
不过,当她的目光落在鸭绒上,凭借商人对商机的洞悉,她仿佛看到了这东西做成衣裳的巨大市场潜力。
她正了正神,轻咳一声,“你们用这鸭绒制作成衣,我能购买过来吗?”
林夕与高梦璃对视了一眼,了然了。
活该钱云是挣钱大户,这么快就看到了他们的羽绒衣价值。
不过,林夕当场拒绝了!
“不行哦!”
钱云一怔,她以为两人会卖的,不想被林夕一口拒绝,她急了。
“为什么?这做成了衣裳,运去北地卖,保管让你们挣得盆满钵满。”
这不是到手的银子,两人不要,一定要丢飞出去嘛……
高梦璃拍了拍钱云的手,示意她不要急,“你别急!这羽绒衣,我们目前的确不卖你,因为你来晚了!”
钱云一头雾水,表示不解,“我来晚了?难不成,平遥还有谁,比我更有财力,能拿下这个羽绒衣?”
林夕笑了一声,“钱掌柜,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这东西,制好运出去,他们只收比成本价多出十文而已。
也就一件就卖一百文,挣十文钱。
毕竟,鸭绒虽说花不了多少钱,但要买棉布制衣就开销大些。
钱云不想错过,毕竟高梦璃说目前不能卖,那不代表以后不能卖,“那不是钱的问题,是什么问题?”
林夕一边将袋子口重新捆绑,一边给钱云解释:“这羽绒衣第一批,被窦大人定下了,他要运往边疆,给戍边的将士。”
毕竟,棉花是金贵物。
戍边战士们冬日里穿着的都是芦花。
芦花根本就抵御不了严寒,上头又控制了军营费用。
每年冬日,戍边战士冻死成百上千人……
他是喜欢银子,但是对于英雄将士,他宁愿不赚银钱,也要将羽绒衣送到他们手上。
钱云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庄重而钦佩。
待林夕说完,她轻轻叹了口气:“唉,我原以为只是桩生意,却没想到窦唯一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是我狭隘了,你们做得对。
将士们在边疆守护国土,本就受尽苦寒。
这鸭绒衣能给他们送去一丝温暖,可比赚银子重要得多。”
高梦璃也神色凝重:“是啊,我们虽在这小小的村子里,但也知道戍边的艰辛。
那些将士们为了我们能安稳生活,不惜舍生忘死,如今能为他们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是我们的荣幸。”
英雄,在那个时代,都是她们推崇的对象。
毕竟,国没有了,哪里还有家。
局势不安稳,颠沛流离的只有他们这些底层百姓。
钱云豪气一挥手,就丢出一个重磅炸弹!
“这样吧,你们做羽绒衣也算我一份,我捐八千两给你们做羽绒衣!”
“什么??八千两!?”
高梦璃与林夕异口同声!
知道钱云有钱,但是这一捐就捐这么多,还是让他们吃了一惊。
这数额足够他俩把她供起来!
不对,应该是窦唯一把她供起来!
钱云想着尽快把银子落实到位,当即就要回去取银子。
谁拦都不好使,她要去干大事!
匆匆忙忙,她就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林夕扒拉着院门看着远去的车身,啧啧了两声。
这钱云,雷风力行,活该她生意做这么大,看看,这就是格局!
高梦璃在旁边拍了拍林夕的肩膀,“夕夕,与我去窑地,我们看看砖头的量,划分一个位置出来建个成衣坊。”
林夕回过神来,点头应:“好嘞!那我们快走!”
村里的路很平整,毕竟铺砖了不是!
下雨天,也不担心泥泞与积水。
两人走了一盏茶时间,就来到窑地。
村长见二人过来,赶紧放下手里的砖头,小跑过来,“林家两口子,你们怎么过来了?!”
林夕笑着打了一声招呼:“村长,我们这不是打算建个成衣坊嘛。
想着来看看砖头的量够不够,顺便看看在村附近,那个地方合适。”
说到砖头,村长有些头秃。
毕竟平遥县附近村民需要用砖头的人家也比较多。
土陶村将砖头的生意让给他们做后,每天都会有其他村的村民进来村中运砖。
但是这产量“喜人”,供不应求。
看见村长那满脸疲惫的模样,高梦璃也看出来了问题。
“村长?可有难事?”
村长叹了口气,无奈地解释:“唉,林家的,不瞒你说,这砖头的事儿现在可让我头疼。
最近来买砖的人太多,咱们村这产量虽说比以前高了不少,但还是赶不上需求。
你们要建成衣坊,这砖头肯定得优先保证,可其他村的订单也不好推掉啊。”
林夕惊呼一声,“怎么会呢?不是最近增加了一百人吗?”
这没道理,产量还跟不上啊。
哪怕是正常生产,一百五十个人最近也没有铺路,都来打砖,应该是烧出更多的砖才是。
再加上,他们又不烧木材,不需要耗费人力去伐木。
他们是烧煤啊。
烧煤,节约时间不说,效率也高。
没道理,烧出来的砖不够用啊,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村长闻言,看了看周围干活的莲花教众人,那是气不打一处来。
刚开始,这群人怕死,所以干活都还卖力。
可是时间一久,就开始偷懒摸鱼。
村里也不能,时时刻刻派人来盯着每一个人干活。
只要一会儿不监工他们,他们就偷懒。
村长给两人指了指莲花教众人,高梦璃与林夕抬头看去。
这一看,也发现了问题。
只见几个莲花教的人,一人拿着一把大蒲扇,看似在给窑炉扇风助力。
可那风都不知道扇到哪儿去了,眼睛却时不时地往四周瞟,一有风吹草动,就立马装出一副卖力干活的样子。
有一个家伙,躲在一堆砖头后面。
手里拿着个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树枝,在地上画着乌龟,嘴里还念念有词,完全没把烧砖的活儿放在心上。
还有两个人,靠在墙边,手里拿着空水瓢,互相比划着,假装在舀水干活。
实则半天都没挪动一步,脸上还带着得逞的偷笑。
一副这活儿谁爱干谁干,反正没人盯着我的模样。
高梦璃眸光深了深,这些人,有些欠收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