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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顾清鸢来说,能进内舍就让她已经十分意外了,毕竟新来的都只能去外舍,沈夫子和她说完以后,就把她写的那篇《望月》收了起来。

打算日后张贴出来,让学子们看。

“行了,我先回去了,等会儿我让人过来。”

说完,沈夫子就拿着顾清鸢写的文章,走了出去。

沈夫子离开之后,就有两个梳着丸子头的小女孩跑过来带着顾清鸢去转。

这俩小女孩看起来十一二岁年纪,模样十分可爱。

顾清鸢没忍住一左一右地捏了捏她们的丸子头,等她们回头的时候,又装作看向别处。

两个人说话都还带着稚气,应该是学院的书童,对于顾清鸢的行为,两个人十分鄙弃。

明明比她们两个还大,怎么比她们姐妹俩还幼稚?

这两姐妹一个叫早早,一个叫晚晚,得了沈夫子的吩咐,前来带顾清鸢去熟悉环境。

姐妹两个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向顾清鸢介绍:“这里是外舍,是新来的学子读书的地方,你应该也会在这里。”

顾清鸢看了一下,这屋子少说也能容纳百人,是一间瓦房。

看起来还不小。

再往前走,就是学子们吃饭的地方,书院每半个月才能回家一次,学子们离家远的,就住在书院里面。

离家近或者家就在京中的,每天都能回家。

书院里的人看见顾清鸢之后,响起了议论声。

“这好像是顾家的那个顾清鸢。”

“啊,她怎么来书院了。”

“就她大字都不识一个的,还想来我们书院。”

“肯定是顾将军把她送进来的呗,要不然总不能是她自己通过考核进来的吧?”

周围哄堂大笑。

等到顾清鸢走近以后,那些人忽然就闭嘴了,纷纷用鄙夷的眼光打量着她。

顾清鸢现在懒得和这些人计较,他们说就让他们说去,反正她会证明给这些人看的。

早早和晚晚又带着顾清鸢到其他地方转,走着走着就到了吃饭的地方。

顾清鸢深吸一口气道:“好香啊,是玉米炖排骨,红烧鸡腿的味道……”

早早嘴角抽了抽,拉了拉她的衣袖,“少主,现在还不到吃饭的时候呢,我们还是走吧。”

顾清鸢扭头问道:“你们这里的伙食是不是不错?早知道我就早点来了。”

晚晚有些无语道:“要论伙食,恐怕将军府的才更好吧?”

“可我感觉书院的更好吃。”

早早和晚晚一起把顾清鸢拖走,催促道:“走啦走啦,我们还有别的地方没逛呢。”

顾清鸢遗憾地跟着她们去到了别处转悠,忽然,她瞥见了一只乌鸦。

电光石火之间,顾清鸢捡起一枚石头,把那乌鸦从树上砸落。

那乌鸦身体直直地往下落,早早和晚晚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顾清鸢朝着乌鸦落下的地方走了过去。

哎?

她们只记得刚刚看见一个石头飞过去,转眼间这乌鸦就掉地上了?

那乌鸦一身黑色的羽毛,羽毛发亮,看起来有手掌那么大。

顾清鸢捡起乌鸦,问她们道:“你们要不要?”

早早呆呆地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对啊,对啊,”晚晚附和,“我们都没看清你是怎么出手的,你怎么就把它砸下来了。”

两个人看着顾清鸢的眼神充满崇拜。

被两个小女孩用这样的目光看着,顾清鸢感觉有些飘飘然。

“嘿嘿,小事一桩,小事一桩。”

她跟着夏至练武的时候,除了练剑,也学过射靶子。

骑马的话因为将军府施展不开,打算日后再学。

她提着乌鸦,把乌鸦交给这两个小女孩。

她们叽叽喳喳比鸟还吵道:“它好黑啊!”

“我之前也想要天上的鸟,可是就是抓不到。”

“它还活着,我想把它带回家养。”

顾清鸢本来也是顺手,对她们笑道:“怎么处理任由你们。”

早早和晚晚对视一眼,都笑了。

“好!”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拿了个笼子把乌鸦关起来,又抓了一把小米过来。

看这两个人在照顾乌鸦,顾清鸢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等早早和晚晚再发现她的时候,顾清鸢已经坐在食肆里开始干饭了。

“咦,你们过来啦?”

顾清鸢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甚至还在继续啃鸡腿。

两个人有些无语。

在书院溜达得差不多以后,顾清鸢也该回去了。

……

顾清鸢前脚踏进家门,后脚就被顾将军叫了过去。

顾将军问她道:“今日考核如何?若是没通过的话,你有这份学习的心,我可以请人来教你读书……”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满地开口:“娘,你也太不信任我了。”

“那你,是通过考核了?”顾将军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顾清鸢点了点头,说:“沈夫子说让我明日过去。”

顾将军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后神情复杂道:“好……这当然是好事啊!我这就去跟其他人说,你考进书院了。”

她还想为顾清鸢大摆几桌,让大家都知道她的女儿,如今也是有出息了。

“娘,不必如此高调。”

顾清鸢不想大张旗鼓,但顾将军却不同意。

无奈,她也只能先回去。

回到自己院子以后,春分紧张地迎了过来,观察着她的神色。

“少主,你今日……”

顾清鸢摆出一副伤心的模样,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屋里。

春分赶紧和她一起进去,安慰她道:“少主,没关系的,就算不能进百川书院,也代表不了什么的。”

顾清鸢忽然笑了,抬起头问她:“谁说我进不了书院的?”

“啊?”春分看她这样,一时之间又有些茫然。

顾清鸢伸出手敲了敲她的脑袋,开心道:“你主子我,今日可是被夫子夸了呢,沈夫子还说让我明日就去书院。”

“真的吗?太好了!”

春分看起来比顾清鸢还要激动。

她高兴得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一会儿问顾清鸢渴不渴,一会儿又问她饿不饿。

顾清鸢看她在屋里团团转的模样,忍不住偷笑。

过了一会儿,春分又来到了顾清鸢的身边,小心问道:“少主,你当真通过沈夫子的考核了?你今日,没有对她动手吧?”

毕竟他们少主也是练了一段时间的武,沈夫子又是个文人。

顾清鸢冷飕飕地瞥向她,问道:“你不会以为我是靠武力威胁沈夫子的吧?”

春分眼观鼻鼻观心的,没有直接回答,却也是默认了。

“好你个春分,居然如此不信任我!”

顾清鸢伸出手去挠她痒痒,春分遭不住,一边咯咯笑,一边去抓顾清鸢的手。

“好了好了少主,我就是为你高兴,你这段时间白天练武晚上看书春分可都看在眼里呢!”

以前顾将军不是没有请人来教过顾清鸢念书,可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把夫子都气到没有办法。

现在看到她能考进书院,春分是真的为她开心。

顾清鸢这才停止挠她痒痒,说道:“我有点饿了,你去帮我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

春分很快就出去了,没一会儿又回来了,在门口探着头道:“少主,我看见厨房有好几只鸡鸭,还有半扇猪肉,说是顾将军为了庆祝你考去书院,特地让人去买的。”

哇,看来她今天有口福咯。

……

翌日。

顾清鸢收拾好之后就出门了。

她起得很早,明明想多睡一会儿的,但是一旦第二天有什么事情,她就会睡不着,而且还会提前醒。

她带上了那块羊脂玉放在身上,又准备了一些银子,留着备用。

然后这才坐上马车,前往书院。

到了书院门口,马车停下,顾清鸢从马车上下来。

“你们看,那是不是顾清鸢?”

“我看一下,还真的是她!”

“哟,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居然会想起来书院。”

“等着吧,那俩人肯定会把她丢出来的。”

街上的百姓纷纷看热闹。

可没曾想,看门的两个女人,看见顾清鸢以后居然把大门打开放她进去了。

这和他们预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顾清鸢今日倒也没有再逗那两个女人,直接就走进了书院。

现在学子们都还没开始上课,有的在食肆里吃早餐,有的已经在学院里面走动了。

顾清鸢找到沈夫子住的地方,走了过去。

沈夫子也刚好从屋子里出来,看见顾清鸢之后朝她点头示意,“你过来了,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

“我昨日已经跟内舍那边打过招呼,你今日直接过去就行。”

昨日沈夫子去内舍,说内舍要来一个新学子时,内舍的夫子本来还好奇是谁,然而在听到顾清鸢的名字时,她虎躯一震,摆摆手说不想收她。

顾清鸢不上房揭瓦,在学院里放火她都谢天谢地了,还要把她送来内舍,内舍的夫子感觉眼前一黑。

“沈夫子,我理解你可能迫于压力才接收这个顾清鸢的,可是她刚来,让她去外舍不更好?”

内舍的夫子试图和沈夫子商量。

可沈夫子却摇头道:“她今日来之时,我让她写了一篇文章,那水平,怕是一些上舍的学子也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