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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述白想到梦中的场景,嘴角就不自觉地上扬,可惜和她相处的时间太短了,不过就算只有梦中的那一会儿,也足够慰藉他的相思之苦了。

他不由得拿起藏在枕头下的那五色石头,是之前在看到魂体的楚之宴出现的时候,他让雨水去找的。

可过了这么久了,那个人都没出现,这让他怀疑那天看到的,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温述白从床上下来,突然感觉眼前一黑,他努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过了一会儿,眼前的一切才慢慢变得清晰。

这次使用入梦术,比以往对他的身体损耗都要大,不知道是不是有孕的缘故,看来以后还是不能轻易使用了。

否则,等到他离魂之时肉体出了什么事,让灵魂不能及时回到身体里,说不定他就会变成孤魂野鬼,再也不能见到她。

……

某郊区的一处破房子里。

房子里面很是破败,但女婴躺的地方却是干干净净的,她的身下垫着一块干净的垫子,脸部红润,像是每天都有人给她擦脸,她的脸上很干净。

突然,女婴啼哭不止,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这种感觉让还不会说话的她感到难受,便只能扯着嗓子哭。

可奇怪的是,明明她的身上没有一处伤口,她却哭得厉害,那声音让人听了心碎。

外面一个用布包着头发的女人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原本一双干净白皙的手因为劳作变得焦黄,不似昔日那般。

“小水?”

女人听见女婴的哭声,赶紧把她抱起来。

“喂也喂过了,尿布也换了,怎么还在哭呢?刚刚还好好的。”

女人的声音里充满疑惑,检查着女婴的情况。

她解开包着女婴的小被子,女婴的腿在空中乱蹬着,她给女婴翻了个身,连背面也检查了一下。

女婴依旧在哭泣,她是双胞胎之中的姐姐,和皇宫里的那位小皇女有感应。

想了一下,女人还是决定拿出一些钱去给孩子请大夫。

被赶出京城以后,她就在离京城不远的江州住了下来。

现在她已经不是当初衣来伸手的四皇女了,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以往她总觉得,她生来尊贵,所有人都是低贱的,他们的生命也不值钱。

但当她真的离开皇宫以后才发现,原来大米要钱,喝水要钱,生病了看病要钱,反正干什么没有银子都不行。

温若织重新拿小被子包好小水,不让一点风透过来,接着抱起小水,脚步有些匆忙地向外走去。

破旧房屋的外面,居然是一块菜地,谁能想到曾经尊贵的四皇女,竟为了生计亲自种起了菜。

她在江州化名江若,带着女婴独自生活。

来到大夫家中,温若织有些着急地说:“大夫你快看看我这孩子,是不是生病了?她一直在哭,我也没发现她有哪里不对劲的。”

大夫接过她怀中的孩子,先是探了探额头,又继续为她把脉。

“奇怪了。”

连大夫都感觉疑惑。

她摸了这女娃的脉,可却没发现异常。

但这孩子哭得涨红的脸却证明,她此刻不舒服。

大夫又接着为她检查。

温若织看这大夫看了好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脾气有些上来了。

“你这庸医,我们不看了。”

她就不信江州这么大,她还找不到其他大夫给小水看病了。

于是,在大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温若织就抱起小水,又脚步急促地往外去,去其他的大夫家中给小水看病。

来到第二家。

大夫的话术和上一个的一模一样。

“这孩子是不是饿了?我瞧着她身体哪儿都好好的,不像生病的样子。”

“可是我都喂过她了。”

这会儿兴许是哭累了,她止住哭声。

但往常她吃饱就会睡觉,现在却睁着眼睛,脸上因为刚刚一直哭,看起来有些红。

温若织又去了第三家,第四家……

这一天下来走得她腿酸软,可那些大夫都说小水没有生病。

温若织忽然想到什么。

她听说孩子能看见大人看不见的东西,莫非小水是中了邪?

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她自己都吓一哆嗦。

可不管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温若织来到一个自称是神婆的人家中,神婆一看见小水就神神叨叨地说:“依老身看,这孩子身上不干净啊!”

“那要怎么做?”

神婆眼珠子一转,忽悠道:“你这孩子是被邪祟附体,需要驱鬼。等到晚上月亮升起之时,等老身为她驱一下就好了。”

“那好,等到晚上的时候我再过来。”

这神婆在方圆附近都有名,因此温若织才会这样相信她。

等到晚上天刚一擦黑,温若织就迫不及待地带着小水过来。

神婆伸出一根手指道:“一两银子,不还价。”

温若织咬咬牙,把一些碎银子还有铜板拿出来。

神婆清点一下,眉头一皱。

“还少了几钱。”

“我只有这么多了。”

神婆一脸嫌弃,“若是钱不够,神灵感觉不到诚意,怕是不会显灵。”

“还请您先为孩子驱一下鬼,剩下的我日后补给您成吗?”

若是昔日的四皇女,别说一两银子,就是一百两也能轻松拿出来。

可现在,每一个铜板都是她自己挣来的。

给人家拉车,挑粪,就连身上的首饰也早就当了给孩子换羊奶喝了。

现在她只能米汤和羊奶混合着喂,不过好在小水一向很健康。

神婆把温若织拿出来的钱装到口袋,接着让温若织把孩子放到地上。

她手上拿着一把生锈的宝剑,嘴里咿咿呀呀地念着。

“妖魔鬼怪快离开……休得扰这无辜小儿……”

她的声音带着颤音,为了真实性,还假装自己跟那鬼怪搏斗。

“今日有老身在,你们休得伤小儿一根毫毛,否则老身让你们投胎都不得安宁。”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神婆放下那把破剑,自得道:“有老身出马,万无一失。”

地上的小水:“哇——”

神婆脸上有些尴尬。

小水刚刚被吓到了没敢出声,现在又开始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