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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同伟表情凝重且严肃,紧紧地锁定着上车后的刘志国,试图从他的表情与反应中探寻出一丝端倪。
“什么东西?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刘志国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
在南漳镇派出所的那段经历,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至今仍心有余悸。
他深知在那里面,自己就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完全处于被动挨打、任人肆意摆布的悲惨境地,毫无还手之力。
祁同伟见状,冷哼了一声,其实他这是在巧妙地运用心理战术,故意诈一诈刘志国,
“你可别天真地以为任大雷的东西是你能轻易拿了就了事的。”
刘志国抬起头,望向祁同伟,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
“我……我真的没拿过他的东西。”
“别再继续装了。”
祁同伟突然提高音量,声色俱厉地呵斥道,
“实话告诉你吧,有人已经告你敲诈,而且据说证据就在你身上。
现在你若是主动交出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若是等我动手搜出来,那可就真的是铁证如山,你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敲诈?”
刘志国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如同被一块巨石击中,慌了神。
被祁同伟这么突如其来地一吓唬,他脑门上瞬间冒出了豆大的冷汗,那些汗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地顺着脸颊往下掉。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立刻联想到任大雷之前让他签的那份合同,难道这一切都是任大雷事先精心设计好的阴谋?
表面上看,是给自己钱作为补偿,安抚自己,可实际上却是为了事后反咬一口,报警诬陷自己敲诈。
祁同伟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缓声说道:
“你还真以为那二十万是能毫无代价地落入你口袋?
刘志国,我着实佩服你这隐忍的功夫。你媳妇被那般羞辱欺凌,你竟能默默忍受,不发一言。
任大雷权势滔天,你觉得惹不起,这我尚可理解。
但他媳妇都闹到你家,做出如此令人发指之事,你却依旧选择忍气吞声,你这定力,堪称一绝。”
刘志国双手紧握,指节泛白,拳头因用力而微微颤抖,脑海中如放电影般不断循环播放着媳妇被扒光衣物、受尽屈辱的场景。
与此同时,任大雷平日里那些丑恶行径也一一浮现于眼前。
这夫妻二人蛇鼠一窝,狼狈为奸,肆意践踏他人尊严,实在是可恶至极。
“祁局,刚刚任……”
刘志国假意咳嗽一声,巧妙地配合着祁同伟,开启这场精心编排的“表演”。
“如今人证已然完备,接下来便是查找物证的关键环节。”
祁同伟心领神会,顺着刘志国的话茬,神色严肃地说道。
“且慢,祁局。
那笔钱是任大雷那厮给我的,整整二十万,他还胁迫我签署了一份合同。
我实属无奈之举啊,我与他实力悬殊,根本无力抗衡。
他可是县长任涛的亲侄子,在这顺平县,连派出所都对其言听计从。
我若胆敢忤逆于他,怕是性命堪忧。
我又怎会甘心放过这恶徒,只是内心恐惧,不敢有所行动罢了。”
刘志国言辞恳切,眼眶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几欲夺眶而出。
他情绪激动之下,挥舞着拳头,狠狠地砸向自己的头部,两侧警员见状,迅速出手制止,将其牢牢按住。
祁同伟目睹刘志国的痛苦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
但他深知形势紧迫,任务艰巨,此刻必须狠下心肠,继续施压,迫使刘志国彻底坦白。
“你心怀畏惧,可我们却无所畏惧,县委程书记更是铁骨铮铮,岂会惧怕。
但此刻,依据法律,我们不得不对你实施逮捕,你所涉罪名,足以让你在狱中度过漫长岁月。”
“祁局,不要抓我!”
刘志国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与希望,
“任大雷的恶行远不止于此,他不仅与我媳妇有染,还大肆贪污村企公款,我已将其罪行全部录下。”
祁同伟故作震惊,清咳一声,追问道:
“你所言句句属实?”
“绝无半句虚言,祁局。”
刘志国如释重负般长叹一口气,仿佛终于挣脱了某种束缚,
“我深知此事干系重大,故而一直隐匿于心,不敢吐露分毫。
他欲置我于死地,我又怎能坐以待毙。
领导,我愿将证据上交,但我只求能得到保护,确保我和家人安全无虞,不知道可不可以?”
“可以。”
祁同伟目光坚定,语气笃定,
“你是个聪明人,只要你将证据公之于众,整个顺平县都会知道任大雷的罪行。
届时,那些妄图庇护任大雷之人定会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一旦你遭遇不测,他们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被怀疑与任大雷的罪行有所勾结。
任大雷一旦垮台,其余人等皆会审时度势,不会愚蠢到为其陪葬。”
“我想见程书记。”刘志国说道。
“可以。”
祁同伟说完,暗自松了一口气。
程书记此计犹如釜底抽薪,精妙绝伦。
祁同伟成功从刘志国口中撬出真相,且收获意外之喜。
此刻,他心中亦不免紧张起来,转身望向身后的两名警员。
“手机关机了吧?”祁同伟问道。
“头儿,您放心,规矩我们懂,早关机了。”其中一名警员恭敬地回答道。
“没错,追随您多年,这些规矩自是烂熟于心。况且,我们亦对任大雷之流深恶痛绝。”
另一名警员随声附和,同时掏出手机,按下电源键,屏幕显示已关机,以证所言非虚。
祁同伟这才放心地转回身,开车的警员近在咫尺,他坚信在自己的严密监视下,没人敢通风报信。
这并非自己过于谨小慎微,实则任涛在顺平县安插的眼线如牛毛般众多。
这些人虽表面追随自己,但是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
“走小路吧!”
祁同伟对司机下达指令,他务求此次行程万无一失。
顺利将刘志国带至程书记面前,呈上关键证据,为这场正邪较量增添有力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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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同伟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指挥车辆转道而行。
那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土路,仅能勉强容下一辆车通行。
且布满了密密麻麻、深浅不一的坑洼。
车子刚一驶入土路,便剧烈地上下颠簸起来,车身左右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痛苦呻吟,车内的众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晃动折腾得东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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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顺平县政府。
任涛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处理着各种繁杂的事务。
突然,一阵急促而尖锐的电话铃声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办公室内的宁静。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迅速伸手抓起电话,还未等他开口,听筒中便传来了县公安局局长刘涵那惊慌失措的声音。
“县长,大事不妙啊!祁同伟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找到了刘志国。
而刘志国手中所掌握的证据,简直就是一颗颗足以引爆整个顺平县官场的重磅炸弹。
他不仅有任大雷与他人通奸的视频,那视频中的画面清晰得令人咋舌。
更可怕的是,他还暗中录制了任大雷与一帮不法之徒勾结在一起,肆意侵吞村企资产的犯罪视频。
这些证据确凿无疑,一旦公之于众,必将在顺平县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官场风暴,整个局势都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祁同伟现在在什么位置?”
任涛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依我判断,他此刻肯定是在马不停蹄地赶回县政府的路上,而他的目标毫无疑问是与县委书记程铭会合。
一旦他们见面,将证据交到程铭手中,那我们可就真的陷入绝境了!”
刘涵凭借着自己多年在官场摸爬滚打所积累的经验和敏锐的直觉,迅速做出了推断,话语中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
任涛在官场中沉浮多年,历经了无数次突如其来、险象环生的突发事件,向来都能够保持镇定自若。
然而,此刻他的内心却犹如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十二级超强台风所席卷,波涛汹涌,动荡不安。
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的心中交织缠绕,有愤怒,有焦虑,有担忧,更有一种深深的危机感。
“你给我听好了,我现在立刻想办法引开程书记。
你马上召集所有你能够调动的人手,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在半路上拦住祁同伟。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哪怕是违背法律和道德的底线,也一定要把刘志国从他的手中夺回来。
这是关乎我们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绝对不能有丝毫的退缩和犹豫!”
任涛的双眼之中燃烧着两团炽热而疯狂的火焰,那是一种不顾一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绝与狠厉,让人看了不禁心生畏惧。
“我明白了,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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