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君,你脸色看起来似乎不太好…”
十字路口边,苏鱼顶着满脑袋黑线,贴着很假的胡子正在烤红薯。
闻言气呼呼地转过头。
“源桑,你是不会理解我的…”
他仰头望天,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如果他能收到自己的情绪值的话,昨晚上肯定已经刷爆了。
从天黑到天亮,他就赢了一局。
目前比分1:132。
他能高兴的起来吗?本意是想让云酥认真一点,不要放水,谁知道小云酥这么听话,一点水也没放。
没有听出他话里的倔强。
导致他现在精神都还有些恍惚,一闭眼就能看到自己的角色被踢到天上然后被一套连招打得只剩血皮。
说多了都是泪。
“来块红薯?”
源稚生点点头:“多来几块吧,我今天有空,给绘梨衣也带点。”
“好。”
几分钟后,源稚生望着自己手里卖相丑丑的红薯,又看了一眼苏鱼手里正在打包准备给绘梨衣的黄金蜜薯,嘴角不禁一抽。
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真的好吗?
不过还是坐下吃了起来,云酥适时递上一碗热汤,喝下去之后整个人都暖呼呼的。
源稚生觉得自己可能喜欢上了这一口,不然也不会一大早在苏鱼都还没到的时候就在这里等着了。
至少味道没有让他失望。
“话说苏君,你来日本,还在源氏重工外摆摊,有什么目的呢?”
他忽然问道。
苏鱼撇撇嘴,这两天怎么这么多人问他有什么目的?
做事非要有什么目的吗?他想来那就来了呗。
源稚生低垂着眼眸,根据查出的现有资料,苏鱼是卡塞尔学院的现任教师,血统未知,来历未知,能查到的信息就只有这一个。
这让他不得不提防,倘若绘梨衣的情况被他知晓,学院那边会不会有什么行动?
然而苏鱼好像看穿了源稚生的想法。
“不用多想,我加入学院完全只是为了找点事做罢了,跟秘党没有什么联系,说不定他们现在还在开会想着怎么把我控制起来呢。”
苏鱼的话轻飘飘飞入源稚生的耳中,他不禁有些失神。
喃喃道:“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对于秘党那些神经敏感的家伙,一切无法控制起来的,都是他们重点关注的目标。”
“而恰好,我是个相当不服管教的刺头,一不小心就能把他们的手心刺穿。”
源稚生抬起头,捕捉到了苏鱼嘴角的一抹不屑,心情有些复杂。
“是因为你的血统?还是言灵?”
“都有吧,他们这么做无可厚非,毕竟是为了稳定,但手段终究有些过激了不是么。”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多余了源桑。”
苏鱼盖上火炉的盖子,小腰一叉:“本人贯彻真善美的灵魂,英明神武救人于水火,从不睁眼说瞎话,怎么会是什么不安分因子呢?”
“你说对吧?”
源稚生哪儿知道对不对,漫不经心咬了一口红薯,整个人顿时红温。
“你...放了多少辣椒面?”
“不多,半罐而已。”
无比幽怨地盯了苏鱼一眼,源稚生拿起热汤一饮而尽。
刚刚缓解一点,一股辛辣便从舌尖直冲脑门。
“你...”
“嗯?啊哈哈不好意思,搞错了,上次买的生姜没用完,顺手就给放了进去,不是故意的。”
“那辣椒面呢?”
“是有意的。”
喝了两瓶矿泉水,源稚生才把嘴里漱了个干净。
“绘梨衣那份里面没有这些吧?”
“当然没有!我怎么忍心给那个小女孩加这种东西呢?不纯混蛋么?”
源稚生心道那给我加就忍心呗?
起身结账,源稚生清了清嗓子,郑重邀请苏鱼前往源氏重工大楼。
“绘梨衣需要朋友,除了家人之外的朋友,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可以去陪陪她吗?”
“大客户包场啊,没问题。”嘴角一勾,苏鱼朝云酥挤了挤眼睛。
收拾好摊位,源稚生领头,两人直奔源氏重工大楼,本来距离就不远,很快就走到了门口,径直踏入。
进去一看,果然就像一座小城市一样,而高耸的大楼里,有一间楼层是为了某个人而单独存在的。
“就是这里了,为你们准备的房间,绘梨衣在等你们。”
某间房的门口,源稚生停了下来,给苏鱼两人介绍了一下情况。
点点头,苏鱼推门而入。
房间内素净淡雅,充斥着淡淡的樱花香,正中央的毛绒地毯上,绘梨衣环抱精致纤细的小腿,怀里还有苏鱼昨天送她的皮卡丘玩偶。
此时她正在聚精会神的望着屏幕上的游戏画面,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是苏鱼两人,眼里明显有些惊喜。
噔噔噔跑上前来,举起手里的便签纸:“你好!”
苏鱼笑着打了声招呼:“你好呀,我来找你玩啦。”
云酥十分自然地挽住了绘梨衣的手腕,源稚生则是退出了房间。
苏鱼目光在房间内扫过,很快便发现了不止一个监视设备,虽然藏得很好。
绘梨衣眸光宛如柔水一般在苏鱼身上流转而过,似乎是没有看见想看的东西,稍稍有些失落。
“是在找这个吗?”苏鱼从怀中拿出昨日绘梨衣送他的小黄鸭,捏了捏,小黄鸭发出滑稽的声音。
绘梨衣的眼里又重新注满了活力。
在房间里打量了一下,苏鱼心道这里应该不是绘梨衣的房间,大概只是一个专门为他们准备的游戏室。
回过神,苏鱼望着两个靠在一起、肩抵着肩亲近得像姐妹一样的云酥和绘梨衣,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怎么橘里橘气的呢?
不好!我的猫娘!我的小怪兽!
必须做点什么...
心思一动,苏鱼放下蜜薯,十分自然地拉过绘梨衣的手,牵着她坐了下来。
“先吃点东西,然后你教我打游戏,可以吗?”
绘梨衣点点头,她似乎从不会拒绝别人的要求。
苏鱼的目光柔和了下来,心里却在偷笑。
将大橘逆转吧!
他应该站中间,而不是站旁边,这样才对嘛。
撑着双手托着下巴,苏鱼望着小心咀嚼蜜薯的绘梨衣,她的脸上似乎很少有什么表情,有什么心情,都写在了那双玫瑰色的眸子里。
但天公不作美,正准备和绘梨衣一起打游戏的时候,绘梨衣身体突然一顿,整个人脸色变得无比苍白。
肩膀轻微颤抖起来,并且很快发展成了剧烈颤抖,周围的气息逐渐变得无比压抑。
推门声骤然响起,源稚生在极短的时间内赶来。
“抱歉,绘梨衣身体有些不适...”
苏鱼眯了眯眼睛,身体不适?
看来是体内的血脉又开始不稳定了,这样的情况,绘梨衣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每一次都是那种贯彻浑身上下每一根血管的疼痛,仿佛在撕裂着她每一寸血肉。
那种痛苦,光是想想都能让人打个寒颤,但如今的绘梨衣已经可以压抑住那种痛苦。
与其说适应,不如说麻木。
苏鱼不喜欢麻木。
眼看着源稚生拿起对讲机呼唤医生,苏鱼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绘梨衣的背,将她揽在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不会有事的。”
源稚生有些愣神,只看见一道淡淡的白光闪过,绘梨衣不再颤抖,脸色也恢复红润,她抓着苏鱼的手腕,将脸埋了进去。
周围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也瞬间消散。
“家主!监测设备显示上杉家主已经恢复正常!”
源稚生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恢复正常了?每一次绘梨衣出现异样,都需要依靠死侍血清才能稳住体内血脉,这次怎么会...
摘下耳机,他吐了口气,看来该找苏鱼好好聊一聊了。
那到底是什么手段,竟然能瞬间压制白王血脉的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