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可否明确告知…… ”
我的话还没说完,饿死鬼蒋周的身影就开始透明,随后慢慢随风消散。
“我已践诺,如实回答完你的一个问题,至于能否破解主母的鬼隐介身,就看你自己的了。”
蒋周丢下一句话,再也不见了踪影。
“靠!”
我低骂一声,发泄似的将地上的烛火清香踩灭,随后转身离开了狼虎谷。
有些没好气的回到了谷口停车场,我猛的一拉车门,把正在熟睡中的司机老吴吓了一跳。
“哎呦我去,小兄弟,你…… 你回来了?”
老吴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的口水,显然是被我猛然拉开车门的声音惊醒。
我上了车,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一屁股坐在后座,沉默不语。
老吴被我这一连串举动吓得睡意全无,他哆哆嗦嗦地拿起手电筒,在我身上照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确认我那略显模糊的影子稳稳地投在车厢内,才壮着胆子出声问道:
“没找到正主儿,还是没问出来?”
我叹了口气,声音在狭窄的车厢内回荡。
“正主儿倒是见到了,可惜被他摆了一道儿。那饿死鬼说话跟绕口令似的,云里雾里,妈的,让人猜不透!”
老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皱巴巴的烟,颤抖着手点燃了一根,深吸一口后,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似乎清明了几分。
“他说啥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仿佛每个字都重若千斤。
我叹了口气,将饿死鬼蒋周的话复述了一遍。
“那饿死鬼说:要见魍魉身,需取冢中泪。”
话音刚落,老吴的眼睛猛地一亮,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
他猛地一拍大腿,“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脸上的皱纹都因激动而舒展开来,我见状心中一动。
难道…… 这个老吴知道?
“啥是个冢中泪?”
老吴突然开口,眼中的疑惑,带着几分清澈。
而我却只能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道:
卧槽,你既然不懂,瞎激动什么劲儿?
我耐着性子跟老吴解释。
“冢的意思就是坟墓,更多是指那些年久失修、杂草丛生的荒坟。
“蒋周那饿死鬼的意思是,要想破解这魍魉鬼的隐身之法,非得得到坟墓里的眼泪不可。
“可坟墓里怎会有眼泪呢?”
老吴闻言,眼睛瞪得溜圆,嘴半张着,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愣了片刻,突然又是一拍大腿,
“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脸上的皱纹挤成了一朵菊花。
“嘿,怎么没有?!
“我就听车队里的大老王说过,他老家有这么一对夫妻,两口子打架,女的想不开喝了农药。
“等家人把她放进棺材时,那女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儿,晶莹剔透的,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
说着,老吴还用手比划着,那神情,就像他真的亲眼见过那诡异的场景一般。
我闻言,心中涌动着莫名的悸动,仿佛触碰到了某个神秘的线索。
夜色下,我紧盯着老吴,出声问道:
“如果,一个人死了一千多年,眼眶中还能有眼泪吗?”
老吴一边发动着车子,烟圈在昏黄的车灯下缓缓飘散,一边漫不经心地笑道:
“上千年?那尸油都挥发了个屁的了,哪还有什么眼泪呦。”
我眉头紧锁,思绪纷飞,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幅古老墓葬的画面。
如果坟墓里一直处于低温环境,且干燥无菌,封闭良好,完全是有可能实现尸体千年不腐的。
更何况,古人的智慧远比我们现代人想象的要高。
他们早就会使用水银防腐,甚至会利用一些低毒药物,杀死细菌的同时,还能较好的保存尸体。
既然新鲜尸体死前能流出眼泪,那么千年女尸把眼泪保存到现在,虽然几率很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突然,我猛地抬头,目光如炬:“狼虎谷附近有没有什么古墓?”
老吴一愣,随即思索片刻,眼神闪烁。
“嗯……倒是有个传说,说将军岭北三十里有座无名荒坟,叫做母子骨堆,年代久远,据说里头埋着位不知名的贵族,但谁也没敢进去探过。”
我眉头紧蹙,夜色中眼中闪烁着坚决的光芒,毫不犹豫地决定道:
“不管怎样,我们今夜必须去探一探那将军岭北的无名荒坟。”
话音未落,老吴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连忙摆手劝阻。
“可使不得啊,小兄弟!那地方邪乎得很,进去的人没一个好下场,就连省级的那些考古专家都绕着走。”
我望向窗外,漆黑一片中只剩下两个车灯如同巨兽的眼睛,随时会吞噬我们的生命。
我深吸一口气,正欲开口,老吴又补充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觉得强子的死跟那孤坟有关系对不?
“但是我告诉你,强子开车的话,更不会走那条路,虽说母子骨堆附近,地图上是有一条乡道直通大路,但绕得太远,这显然不合常理。”
说着,他一边驾驶,一边掏出了地图,给我指出了母子骨堆的位置。
我接过地图,借着微弱的车内灯光,仔细审视着每一条线路。
确实,如老吴所说,母子骨堆附近的乡道曲折复杂,宛如一条沉睡在夜色中的蛟龙,盘踞在荒野之中,与笔直通畅的主路相比,显得既遥远又偏僻。
我的目光在主路与狼虎谷之间来回游移,突然,一个念头闪过!
我注意到狼虎谷与将军岭之间的地理关系异常紧密,两地之间距离并不算太远。
我抬头望向窗外,夜色朦胧中,仿佛能看到远处将军岭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我沉思片刻,拿起铅笔,在主路上用力画了一个大大的“x”,象征着可能的障碍。
随后,我转头看向老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问道:
“吴叔,如果这条路走不通,以强子的性格和跑货车的成本,你觉得他会选择哪条路作为最优路线?”
我的手指沿着地图边缘滑动,试图在错综复杂的路线中,寻找那一丝线索。
听了我的话,老吴的脸色倏地一变,仿佛被寒风掠过,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后的惊恐。
“吱!~”
他猛然刹车,车轮子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老吴颤抖着手,指着地图上的那条蜿蜒小径,声音低沉而急促。
“对呀,就是这条路!我怎么没想到呢。
“如果主路被什么不可抗力截断,强子那小子,以他那不服输的脾气,定会铤而走险,选择这条通往山城唯一的乡道——母子骨堆!”
我瞪大眼睛看着老吴,用不可抗拒的语气说道:
“掉头,我们去将军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