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可想而知,给湛淮晏酸的,绷着的神色都维持不住,扭曲了。
宋令虞在幸灾乐祸,无辜地眨了眨眼,“啊,原来望舒你不喜欢吃酸的,我以为你特别喜欢。”
每时每刻,且谁的醋都能吃,可不是爱吃酸的吗?
这次湛淮晏没有生气,而是抬起一只大手捂住小太女的眼,倾身吻住宋令虞。
宋令虞立刻张嘴,柠檬的酸苦味道被渡入她嘴里。
湛淮晏冷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然明明宋令虞也被酸得五官变形,却咬走柠檬,嘴里湛淮晏的气息比柠檬的酸苦更浓烈。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湛淮晏,“望舒,我这不是自损,而是如愿以偿。”
湛淮晏:“……”
湛淮晏放开小太女,“初初,你母后欺负父皇。”
宋令虞瞪大眼,其实她还真有点怕小太女的“训斥”,伸出手在桌子下咬牙切齿地掐湛淮晏的大腿。
要脸不要脸啊,找一个三岁孩子告状。
“父皇是在说母后给你吃柠檬这件事吗?”小太女一下子夹了三片柠檬吃,看着都酸的流口水,她却津津有味。
“我不觉得母后是在欺负父皇,酸得可以开胃,母后是想让父皇多吃些饭。”
“不过我不是鱼,不知你之快,你要是觉得母后是在欺负你,那我代替母后还给你吧,罚我把这些柠檬都吃掉!”
湛淮晏告状失败,嘴里的酸苦反而变成了甜,蔓延到心里。
这顿膳食结束后,已经很晚了,宋令虞带着小太女去洗漱。
寝宫里有个很大的浴池,里面早就准备好了温水。
水面上飘着红色花瓣,宋令虞有癸水,抱着小太女在刚莫过膝盖的浅水区,陪着小太女。
湛淮晏跟小太女避嫌,自然不会一起进去泡,也不好往宋令虞手腕上缠绸带,就让十多个宫女都进去替他看着宋令虞。
然而这样他仍然不能放心,坐到屏风外的椅子上,双手紧攥成拳,额头有冷汗滚落。
湛淮晏好几次都站了起来,又死死克制自己要冲进去的动作。
母女二人在浴池里玩水打闹,一阵阵嬉笑声传过来,缓解了湛淮晏的焦虑和害怕。
但时间长了,湛淮晏的状态越来越不对。
吴总管的徒弟吓得不轻,想告知皇后娘娘。
皇上却对他摆了摆手,继而,取出一把匕首。
只是还没割下去,手腕就被攥住。
湛淮晏双目猩红,视线模糊,看到单膝触地在自己面前的宋令虞。
那刀尖被转过去,对准宋令虞。
即将癫狂的湛淮晏神志一下子回笼,推开宋令虞的手后,远远地丢掉匕首。
“看到朕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很得意,在心里笑话朕?”湛淮晏眼里浮着泪,自嘲地笑,努力维持自己的尊严,起身要走。
宋令虞的双臂却缠绕到他的脖子上,把他压下来,带着要把他挫成灰的力量,吻住他。
湛淮晏挣扎片刻,最终狠狠闭上眼,把宋令虞箍在怀里,反客为主。
其他人早在皇后出来的那一刻就回避了。
宋令虞身上只是随意披了一件纱衣,一切都若隐若现,被湛淮晏揉入身体里。
他浑身的肌肉那么精壮,结实……
要不是小太女出来了,二人就滚到铺着羊毛毯子的地上去了。
宋令虞走一步,后面一大一小的尾巴就跟一步。
到了上榻睡觉的时间,三个人躺在偌大的龙榻上。
宋令虞和湛淮晏中间隔着小太女。
小太女侧过身抱住宋令虞的胳膊,被宋令虞搂着,睡得香甜。
织金绣龙的帐子落下来,烛火灭了很多,只床头留着宫灯,隔着帐子不影响人的睡眠。
殿内燃着熏香,陷入一片温馨静谧中。
湛淮晏不知道宋令虞有没有睡着,反正他平躺着,两手交叉放在肚子上,姿势很端正,眼合着,却根本无法入睡。
过了没一会儿,身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湛淮晏睁开眸,眼角余光瞥过去。
宋令虞半起身,把小太女抱到龙榻外侧,给单独盖了一床被褥后,她掀起被角进来,侧过身抱住湛淮晏。
湛淮晏没搭理宋令虞,重新闭上眼。
宋令虞却抬起腿缠到湛淮晏身上,整个人往湛淮晏的胸膛里蜷缩,“有点冷,是不是殿内的冰放太多了?”
其实还好,身上有一层被子,大夏天的两人抱在一起,不出汗就好了,哪会冷?
然而宋令虞的足心贴到湛淮晏小腹以下时,愣是把湛淮晏冻得一个激灵,伸出大掌把宋令虞的脚裹在手心里。
她怕不是想废了他!
湛淮晏的小腹上也热,就忍着冰冷,把宋令虞的足心贴在自己肚子上暖着,“以前也会来癸水,但是没有这么冰。”
那时候阿凝来癸水的时候,不会这么虚弱难受。
“不知道,有人说来癸水时难受,生了孩子就好了,我这是反过来了,可能是年纪大了?”过了这个年就二十四了啊,确实没有十八九岁的时候身体好了。
湛淮晏简直要笑了,拿武氏来说,人家六七十岁正要拼搏奋斗的年龄,还能养被人最为熟知的四个男宠。
不过宋令虞提起生孩子……不管她当时多游刃有余地骗他,但实际上怀双胎是最辛苦的。
在医疗条件不足的时代,怀胎期间随时都会有危险,更不要说生产的时候了。
即便她当初筹谋了一切,可生双胎时的痛苦和万死一生却是真的。
过后她被拘禁了一个多月,产后没抑郁就不错了,应该再养几个月最好,她却奔赴了苦寒的幽州北境。
女人生完孩子都会气血亏损,得靠长时间的调理滋补。
有的人一辈子都未必能补回来。
湛淮晏翻过身侧躺,把宋令虞揉入怀里。
他身上宛如火炉一样,能感觉到宋令虞舒服了,冷嗤了一声,“所以过去三年都是湛淮玦给你暖?”
“我说不是你也不信,但事实就是他那身体比之前的你好不到哪儿去,他给我失忆药的同一时刻,我也给他下了毒,因为我怕他对我们的骋佑下手,后来他的解药断了。”宋令虞和湛淮玦不同榻。
因为还有那么小的宋骋佑,夜里离不开人。
湛淮玦都是亲力亲为地带宋骋佑,也知道自己的心疾严重,想活得久一些,就不会找刺激。
所以他不主动找宋令虞。
至于宋令虞,虽然因为失忆而把湛淮玦当成了白月光,但身体上,熟悉的是湛淮晏的气息等,依恋的也是湛淮晏。
所以她也没让湛淮玦侍寝,有时候顾及湛淮玦的心疾,会制止把持不住不要命的湛淮玦。
“我女扮男装这件事,湛淮玦也不是特殊的,我也没想过对他暴露了女儿身,他那次中合欢散对我示爱,我拒绝了。”
“然后他听信了林静微的话,给我下绝情蛊。”
“当初你在场,你知道的,我不能爱上你,否则我就会很痛,会死,做你的太子妃的时候,就只能拼命压抑着感情,也怕自己越陷越深,才拒绝跟你同房。”
“湛淮玦不甘心我一天天跟你更亲近,他就装成土匪对我强取豪夺。”
“再后来,又是父皇逼迫我,要我安抚被你废了寻死觅活的他,我只想把主动权掌控在自己手里,就反过来利用他。”
“那时我并不想恢复女儿身,只想摆脱掉太子妃的身份,做回小丞相,我一个男子不想跟男子在一起,何况是你们两个男人。”
“你听明白没有?”宋令虞这次没有被湛淮晏打断,但湛淮晏也没一句回应,她掐湛淮晏的脸。
“那个时候我不是只对你隐瞒自己的女儿身,从小到大我是对所有人隐瞒,你觉得这是欺骗,湛淮玦也觉得我欺骗了他的感情。”
“可我一直以来都在拒绝你们,不仅仅是拒绝你。”
“现在我恢复了女儿身,我自然能跟男人在一起了,但是我只跟你在一起。”
湛淮晏呵了一声,又发出一声冷哼。
“我父亲现在已经很少冷嗤了。”宋令虞突然说。
湛淮晏皱眉,什么意思?
“难道冷嗤,它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吗?只有猪才哼,你要是再哼,我就叫你猪皇。”
湛淮晏:“……”
湛淮晏嘴角勾起的冷嗤,硬生生放平了。
最后湛淮晏沉默地搂紧宋令虞,如过去和他的阿凝,埋脸到宋令虞的脖子里,闻着熟悉的气息,压住了眸中涌出的湿润。
整整三年,失而复得的一刻,他如何能平静?
宋令虞也抱紧了湛淮晏。
他身上的味道一点都没变,宋令虞不是没想过他,这一刻在他的怀抱里,尽情释放她曾经极力压抑的感情。
她是喜欢湛淮晏的,真的喜欢。
曾经理智大于情爱,如今在千魂引的作用下,她没了那么大的理智,就想遵循着自己的内心,好好去喜欢湛淮晏。
反正,以后的事,她早在回来前就安排好了。
徐将军他们会按照她的计划完成。
这一夜,时隔三年,宋令虞和湛淮晏交颈而眠。
旧日的累累伤痕和隔阂仍然在,却没有再同床异梦,彼此都睡了最好的一觉。
第二天天不亮,吴总管的徒弟犹豫着要不要喊皇上。
宋令虞先醒来,问了一句,“何事?”
徒弟低声答:“皇后娘娘,皇上如今五天开一次朝会,今天有朝会。”
宋令虞尚未说什么,湛淮晏的双臂紧紧箍在宋令虞腰上,没睁开眼,满是戾气地下旨,“今天先让宋丞相主持,往后还改回十天一次。”
徒弟:“……”
做皇上这么任性,江山早晚得亡!
以前,起床气是不会发生在湛淮晏身上的。
他反而不喜欢黑夜,连小太女都睡了,不能陪着他。
他会更加思念阿凝,痛不欲生,而后自残。
但此刻,宫人都感觉到了皇上冲天的起床气。
吴总管的徒弟也不敢惹暴君了,应下后去传旨。
湛淮晏抱着宋令虞还要睡,宋令虞却想去小解,一夜过去还得换月事带。
“忍一会儿。”宋令虞起来,湛淮晏就得跟着,但他三年没睡好,实在是太缺觉了。
这会儿头疼到越发烦躁,戾气重,就不做人了。
宋令虞:“……”
宋令虞看湛淮晏确实很难受,她也心疼,只能妥协忍着,手拍着湛淮晏的背。
过了一会儿,宋令虞掰着湛淮晏的胳膊,蹑手蹑脚地要下去。
湛淮晏故意逗老鼠般,在她快要成功时,从背后伸出手臂,把她拽回到怀里。
宋令虞深吸一口气,“你要不然把绸带弄长一点?”
宋令虞在湛淮晏身上挣扎,磨蹭,然后就糟糕了。
湛淮晏感觉到什么,睁开迷蒙的眼低头看过去,自己寝衣上全是宋令虞的经血。
这个时代的男子,不仅不进产房,甚至女子来了癸水,都不跟其同榻。
因为女子的血是污秽之物,会影响男人的官运财运。
对于帝王,那就是会影响国运。
湛淮晏倒是没有这种观念,有女人才有男人,他就是女人生出来的。
不过寝衣脏了,肯定得换。
他只好起身,抱着宋令虞,目光深深地看宋令虞,“没事。”
他这话的意思是,他都能立小太女为储君了,且在推行让女子也能在这个时代安身立命、建功立业的种种制度,就足以表明他不排斥女子从政,甚至为帝。
当初他对阿凝承诺过,等他荣登高位后,阿凝可以临朝听政,他们二人共享这天下。
那时他不知道阿凝和宋令虞是一个人。
小丞相是他的死敌,他因为喜欢小丞相,可以让小丞相身居高位,把持朝政。
但同时他也得防备着小丞相,对小丞相有所保留。
毕竟小丞相一直坚定不移地追随湛淮玦,他把一切都给小丞相了,那死的就是他和阿凝了。
他也不知道小丞相要当皇帝。
现在,阿凝和宋令虞是一个人。
他被骗得那么惨,是不会原谅宋令虞的。
但他得让宋令虞知道,从始至终湛淮玦能给她的、愿意给她的,他也能给、愿意给。
包括皇位。
然如今,因为宋令虞带给他的伤害,他不会给宋令虞权力和皇位的,他会让他们的亲生女儿继承皇位。
他要报复宋令虞,要禁锢宋令虞。
宋令虞没说什么,换了衣服和月事带,再洗漱。
等二人干干爽爽地回到榻上时,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湛淮晏要睡回笼觉,吴总管的徒弟又过来了,“皇上,昨日你让丞相大人来宫里处理政务,他并没有来,今天他更是没来上朝。”
他这岳父大人怎么也会作了?湛淮晏脸色难看,“宋丞相玩忽职守的理由呢?”
吴总管的徒弟隔着帷幔,躬身递了一份折子给湛淮晏,胆战心惊,“丞相大人说要在家好好照顾孙子。”
湛淮晏还是躺在那里,背对着外面,一手搂着宋令虞,一手拿着折子看,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
他猛地坐起来,狠狠把折子砸在地上,“好样的!”
龙颜大怒,帷幔外的宫人整齐地跪了一地。
湛淮晏胸膛起伏,看着宋令虞冷笑,“丞相大人递的是辞官的折子,理由是他要颐养天年,以后的时间都用来陪伴孙子,皇后,你说朕批准不批准?”
宋令虞还没说话,小太女在湛淮晏的戾气下,揉着眼,迷迷蒙蒙地坐起来,嗓音很软糯,“外祖父年纪大了,他要辞官,父皇就准了吧。”
宋令虞把小太女搂入怀里,拍了拍小太女的背,眼神示意湛淮晏不要吓到了孩子。
湛淮晏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没说准还是不准,冷声吩咐,“宋丞相要陪几天刚回来的孙子,那就让他陪,叫武安侯先顶上来。”
湛淮晏一方面觉得宋崇渊是在威胁他。
再者,以前宋崇渊那么疼爱小太女,还在小太女生病的时候,接了小太女过去,亲力亲为地照顾。
但宋崇渊都没放下政务,不惜天天熬夜,也要独揽大权。
现在,宋骋佑回来了,宋崇渊竟然能放下权力,全心全意陪着宋骋佑。
所以在宋崇渊心里,宋骋佑比小太女更重要,更让宋崇渊疼爱。
也是,宋骋佑是湛淮玦的儿子,湛淮玦是宋崇渊的外甥,这血缘上更亲近。
而且宋崇渊从来都是重男轻女的。
湛淮晏当然生气。
宋崇渊要这样的话,那他就让霍菀取代他的位置,看他急不急!
之后湛淮晏也睡不成了,让霍菀他们到内阁去处理政务,不要来乾清宫。
他带着宋令虞和小太女用膳。
二人陪着小太女一起玩,很快就到了小太女午睡的时候。
湛淮晏如今就想把宋令虞往榻上带,只是想好好补一觉。
然而小太女刚睡着,他把小太女挪到外侧,拖了宋令虞到怀里,刚闭上眼。
内侍又过来了,“皇上,内阁那边乱成了一团……”
湛淮晏想杀人,他就是想睡个觉,怎么那么难!
他不用问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霍菀是有才能的,并不输给朝中的大臣们。
但让她取代宋崇渊,去处理一国丞相的政务,还是在完全没有交接,没有提前被培养的情况下。
可想而知,她根本不能胜任。
再者,跟前世不一样,现在的宋崇渊真的做到了权倾天下。
虽然皇权至上,皇帝能一朝之间把他罢免了,抄了他的家。
可他在朝中和外面的势力,那不是一朝一夕能拔除的。
霍菀突然代替宋崇渊发号施令,官员们当然会听会干,但干得肯定很敷衍,基本上等于没干就是了。
这些官员只对宋崇渊唯命是从。
接替宋崇渊的,是宋崇渊一派、宋崇渊培养出来的还好,那如果不是,反而是跟宋崇渊敌对的霍菀。
宋崇渊一派必定联合起来对抗霍菀,阳奉阴违,不好好干,还处处给霍菀使绊子。
如此,朝堂可不得乱起来?
霍菀心里很清楚,这个朝堂没有宋崇渊,那根本就运转不起来。
以目前宋崇渊遍布天下的势力网,皇上杀了宋崇渊容易。
可宋崇渊死了,朝堂和外面都会乱起来,湛氏离亡国就不远了。
一个偌大的国家,一天转运不起来,带来的后果就很可怕。
霍菀再咬牙也没坚持住,只是半天时间,她就不得不让内侍来请湛淮晏这个皇帝去震慑。
湛淮晏起身更衣。
宋令虞在背后说:“我带小太女回一趟宋府,去劝劝父亲,到时候你再过去,他兴许就顺着台阶下了。”
湛淮晏俊美的五官凌厉,脸色紧绷,并不想给宋令虞自由,“不用你管,你就待在这里,一步都不许给朕踏出去。”
湛淮晏说完就走了,到了内阁看到霍菀,他再深明大义,何况他现在暴戾,忍不住迁怒,“没用的东西!”
主要是,不说以后,至少现在霍菀没有胜任一国丞相的能力。
她偏偏还想铲除了宋崇渊,她好取而代之。
湛淮晏不介意一个人有野心,他看不上的是这个人眼高手低,志大才疏。
霍菀跪在地上,什么都不敢说,却很不甘心。
同为女子,凭什么宋令虞曾经能胜任摄政王,她就不能成为天子近臣、一国宰相?
不过是因为湛淮晏喜欢宋令虞罢了。
湛淮晏来到内阁后,不到两个时辰,就把重要的政务处理好了,让乱起来的朝堂重新运转起来。
然而到黄昏的时候,皇宫外竟然聚集了一大批的读书人,眼看着就要发生一场暴乱。
这种情况,也没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其他几个大臣心里已经有了损伤最小的对策。
只是他们去观察皇上的脸色,一时间并没有开口。
湛淮晏一身威仪地坐在那里,冷锐的目光从每个官员身上扫过去时,急于证明表现自己的霍菀站出来道:“皇上,臣觉得应该杀鸡儆猴!”
“先把带头闹事的那个杀了,然后将其他几个再抓起来关到大牢里,剩下的人怕了,自然就散了。”
“还有就是,他们是因为前丞相的孙子的夫子而闹,必定是前丞相在背后鼓动支持他们,皇上不如先问罪前丞相。”
杀一儆百,过去湛淮晏就是这样做的,所以这个朝堂上才没有谁敢对嗜杀的暴君有异议。
而问罪他们背后的靠山,贪生怕死之辈,根本就不敢再闹下去了。
其他的官员默不作声,有的还老神在在,杀读书人?
霍菀到底是武将之后,看不起那些穷酸书生,以为他们手无缚鸡之力,杀起来很容易。
他们的皇上虽然残暴,但砍人也分人和情况,他就不会砍读书人。
湛淮晏抬手揉着额头,不想搭理霍菀,之前他还能拿她当棋子、靶子。
现在他连棋子都不想让霍菀当了。
湛淮晏看到程达似乎有事回禀,他脸色一沉,示意程达进来。
湛淮晏听到程达的回禀后,一下子站起来,满身暴戾之气,大步离去。
宋令虞竟然跑了!
确切地说,是小太女带宋令虞出宫的。
而内侍们都清楚皇后在皇上心里真正的地位,所以他们根本不敢强行拦下皇后,只能第一时间通知了程达。
程达已派禁军跟过去了。
湛淮晏是骑马飞奔到丞相府的,程达跟在身侧,话语散落在疾驰而过的夏风里,“小太女说是给她的哥哥庆生。”
“本来昨天是她哥哥的生辰,但她哥哥没过,今天她过去跟哥哥一起,她再过一次生辰。”
——————————【作者有话说:今年的更新完了,我们明年见啊,希望新的一年还能看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