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赵帼安轻轻闭上双眼,他的眼里浮出一个画页:
如今距离上次降雨已经过去了两个半月,骄阳似火,大地被炙烤得干裂,
农作物在这干旱的折磨下奄奄一息,田间到处都是枯黄的庄稼。
赵帼安叹息的喃喃自语:“已经快三个月没下雨了,照这样下去,百姓辛苦种植的粮食恐怕又要颗粒无收啊!”
听到这话,太后罗澜也面色凝重。
尽管此前已又从南湖县的王心瑶那采购了一批粮食应急。
但大家心里都清楚,以一县之力救整个夏国,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长期依赖外部供应绝非长久之策,而且,再如此下去,可能连平时喝的水都会受影响。
“与苗国的粮食交易依旧迫在眉睫,否则我们很难度过这次难关。”
说着,赵帼安的脸上也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之色。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沉重地说道:
“可是,如果此次联姻无法进行,那么,雨薇就只能被迫嫁给苗国的大皇子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眉头紧蹙,满脸愁容。
“唉……”赵帼安长长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那个大皇子品行绝非善类,儿臣膝下仅有雨薇这么一个女儿,
若真让她嫁过去,那她这辈子怕是要受尽苦楚了!”说到此处,赵帼安的担忧溢于言表。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赵帼安又补充道:“反观苗国的那位公主,是吏部苟尚书家的千金,
不仅容貌姣好,而且知书达理,温婉贤淑,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儿。
依儿臣看呐,她与咱家轩儿倒是极为般配呢!”
太后罗澜微微颔首,表示赞同,“的确如此,不过,安儿,那名女子既然能够赢得轩儿的倾慕之心,想必定有其非凡之处。
就算赐予她侧妃之位,恐怕将来会引发诸多麻烦事。
况且轩儿并不喜爱那苗国公主,如果强行让他们成婚,待到公主受到委屈之时,咱们可就难以向苗国方面交待啦。
所以此事尚需谨慎思量,务必寻得一个万无一失的解决办法才行呐。”
赵帼安听着太后罗澜的话语,不禁皱起眉头,开始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
“母后说得有理。”他一边走,一边说道。
思索片刻之后,赵帼安停下脚步,猛然抬头看向门口,高声喊道:“徐德!”
随着这声呼喊,徐公公走进御书房。
一进门,他便赶忙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道:“奴才在!”
赵帼安也顾不得其他礼数,径直走到徐公公面前。
急切地开口询问道:“徐德,你曾去过南湖县,是否知晓太子心爱之人是谁?”
徐公公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得浑身一颤,原本低着的头瞬间抬了起来,满脸惊愕之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会突然问起这件事情,一时间竟然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奴、奴才......”不一会,徐公公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嘴唇哆嗦着,却是半晌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大胆徐德,居然敢有事隐瞒朕!”赵帼安剑眉倒竖,一双星眸之中怒火熊熊燃烧。
他猛地一拍龙案,震得桌上的奏折纷纷散落一地:“难道你知晓此事?谁给你的胆量竟敢欺瞒于我?”
徐公公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震怒吓得魂飞魄散。
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紧接着便磕起头来:
“奴才知罪,奴才知罪,奴才该死,奴才不该隐瞒陛下,求陛下开恩饶过奴才一命吧!”
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几十年,徐公公一直兢兢业业,皇上也向来待他不薄。
以至于今日见到皇上如此盛怒,他才恍然惊觉,自己竟然已经忘记了帝王之威究竟有多么可怕!
太后罗澜赶紧站出来替徐公公求情道:
“安儿,先别动气。小德子可是打小就跟在你身旁一同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脾气秉性你还能不清楚吗?
他对你那可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呐。若不是真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又怎会瞒着你不说呢?”
听了这话,赵帼安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眼中的怒气依旧未消。
他冷哼一声,说道:“罢了,起身回话吧!速速将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地讲与朕听!
“谢皇上饶恕,多谢太后娘娘大恩大德!”徐公公如履薄冰般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
“快说,那女子究竟是谁?竟能让你不惜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也要对朕隐瞒实情!”赵帼安沉声道。
徐公公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回陛下,太子殿下心仪之人乃是......乃是......”
话到嘴边,徐公公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一般,无论如何也难以将那几个字吐露出来。
坐在龙椅之上的赵帼安见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原本就不怒自威的双眸此刻更是寒光四射。
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快说!究竟是谁?莫不是要朕亲自审问不成?”
这一声怒吼犹如惊雷炸响,震得整个御书房都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
徐公公被吓得浑身一激灵,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脱口而出道:“是谢家村的王心瑶!”
话音刚落,他便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大错,心中懊悔不已。
赶忙又“扑通”一声跪伏在地,额头紧紧贴在冰冷的地面上,不敢再有丝毫动弹。
一脸铁青的皇帝赵帼安和太后罗澜都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望着跪在地上的徐公公。
一时间,整个御书房内鸦雀无声,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终于,太后罗澜那清冷而威严的声音划破了这令人窒息般的寂静:
“小德子,你方才所言,可是当真?轩儿所钟情之人,竟是那位既能制盐又会造纸,且还是粮食大户的王心瑶?”
“回太后娘娘,正是......”徐公公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头根本不敢抬起半分来直面太后那凌厉的目光!
一旁的赵帼安则是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充满嘲讽意味的冷笑:
“不只如此吧,她是一个寡妇,她新招的相公是个入赘的上门女婿,是一个年龄在三十多岁的猎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