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绾绾想不明白,沈老夫人把她偷出来,若目的在于玉佩,为何不直接把玉佩夺走杀了她,还要宠着把她养大?
她站着一动不动,眸色阴沉,视线死死定格在沈老夫人脸上,未曾移开半分。
她不再像从前那般给沈老夫人掖被子,也没再去拉她的手喃喃低语,只静静看着床上之人。
不知过了多久,沈绾绾终于收回视线,转身离开了沈老夫人的寝室。
沈绾绾走出寝室的瞬间,沈老夫人睁开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头顶的幔帐,被子下的双手死死握成拳。
沈绾绾回到晚晴院后,径直进了寝室,闪身进空间。
……
此时,大理寺。
阴暗潮湿的大牢深处,一间独立的牢房内,发霉的稻草上躺着一人。
他便是前承恩侯爷裴柏良,他蜷缩着身体,华服早已破败不堪,显然遭受过多次刑罚,身上满是伤痕与污垢,散发着阵阵恶臭。
裴柏良的头发凌乱散在脸上,将他的脸遮挡得严严实实,也遮住了他心底的不甘和深深的绝望。
完了,一切都完了!
当年贵妃娘娘找上他时,以为自己抱上了一根粗壮大腿,瑞王一朝成事,他便有从龙之功,侯府随时成为国公府。
因而,当御林军统领江振华把他带走时,他心底没有丝毫担心,笃定贵妃和瑞王会把自己从牢狱里救出去的,就让秦王多得意一会儿好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瑞王竟然这么没用,豢养私兵的罪证居然全落到了秦王手里。
更要命的是,秦王的人不知如何得知他寝室内藏着的暗室,所有私藏的兵器全被带走。
如此一来,就算瑞王豢养私兵的事牵扯不到他,毕竟裴崇林并非他亲儿子,只要他把这一层关系去掉,侯府还是什么事都没有,他依旧能坐稳承恩侯侯爷之位。
可是私藏的兵器被找到,便罪证确凿,他百口莫辩。
他被关进大牢的这些时日,算是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不仅要遭受刑罚之痛,还每隔两日便要承受一次万蚁啃骨之痛。
前不久,他刚经历过一次毒发昏过去,如今醒来,闻着四周弥漫着的腐臭气息,再次心如死灰。
可他又渴又饿,不得不哆嗦着身子,爬过去舔墙壁上挂着久久才滴落一滴的水珠。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裴柏良所在的牢房门外。
裴柏良听到声音,连忙停止了继续舔墙壁滴水的动作,转过身看向牢门方向。
“哐当”一声过后,厚重的牢房门被打开。
一身绛紫色锦袍的南宫昊迈步走了进来,裴柏良看清来人时,瞳孔骤然一缩,他怎么又来了!
裴柏良的眸子里满是惊恐,更多的是绝望。
数日前,平南王不知是发什么疯,突然跑来狠狠折磨了他一顿,对方离开时,他只剩一口气了。
好在狱卒给他请了大夫医治,否则他早死了。
过了几日平静的生活,身子好不容易养回了一些力气,没想到这瘟神竟又来了!
“王爷……你来做什么?”
裴柏良声音颤抖,他如今的身体情况,若再上刑,是真的会没命的。
他还不想死,也还不能死!
乐清还没带光光来看他,他如何能死?
裴柏良有些庆幸,若非晚晚那小贱人使诈,他还不会那么快跟谢乐清和离,更不会把光光从族谱中划去。
谢乐清若没有带着光光离开侯府,那么如今也只能同他一样被关在大牢里。
谋逆造反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没有人能逃得过。
他突然就有些感谢那讨人厌的死丫头了,若非是她,他们裴家可真的要死绝了。
南宫昊没接话,伸出右手,掌心朝上,狱卒一看,立刻递过去一根带着倒刺并浸泡过辣椒盐水的鞭子。
裴柏良呼吸一滞,“王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替我把谢乐清叫来,我有话同她说……”
他早就托狱卒给谢乐清带话,让她来见自己一面,可左等右等,她始终未曾露面。
他要告诉她,让她带人去笔架山救人,可她没来,他哪里敢同狱卒说自己儿子在笔架山的事?
南宫昊一听这人渣居然还想见清儿,直接挥鞭,“啪”的一声响起,牢里瞬间响起一阵哀嚎。
“晚晚,关于晚晚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