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绾绾要走,林子烨匆匆追过去,“绾绾你先别走,我……”
沈绾绾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来,好整以暇地看着林子烨。
“怎么,林世子是既没吃到耳光也没吃到石子,想要试一试其中的滋味?”
“绾绾,我……”
“本姑娘同林世子不熟,林世子还是莫要唤我绾绾的好,小心被秦王听到误会了什么,把你们整个国公府的人给整没了。”
安国公府衰败是必然,只是林家之人性命能否留住,就看他们有没掺和到七年前谢家的案子里了。
若有他们的手笔,无论是谢墨轩还是顾北辰都不会放过他们林家之人的。
凭什么慕家好儿郎无一生还,谢家也几乎死绝了,而害他们的人还可以逍遥法外?
林子烨呼吸一滞,“你就如此恨我吗?”
沈绾绾冷哼一声,“不,本小姐未曾爱过你,既无爱何来恨?不过,我倒是十分感激林世子当日的不娶之恩,否则我如何能遇到真正爱我的人?”
若非死过一次,她不会遇到晚晚,也不会同顾北辰再有交集,没有后续发生的种种,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有跟血脉至亲相认的一天。
若往更坏的方向想,或许还会被有心之人利用,拔剑朝至亲,酿成更大的悲剧。
这也是她不会随意对林子烨动手的原因,但若他不知死活的纠缠自己,她也不介意让对方尝尝沈绾淑所吃过的苦头。
毕竟,他们已经定亲,夫妻同体,就该荣辱与共。
国公府如此着急与相府联姻,不就是想借相府如今的地位来保他们自己的荣华富贵吗?
外人都以为,秦王为了相府小姐能做到那般,哪怕她死了,秦王也会照拂相府一二的,只要抱紧相府的大腿,国公府还愁没有再起势的一天?
沈绾绾想到这,眨眨眼,“我若是你,便安心在家好好准备当新郎官之事,毕竟也没几天好日子可过了。”
林子烨脸色煞白,“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沈绾绾说完,不再多看林子烨一眼,重新迈开步子朝相府大门方向走去。
她其实有些疑惑,林子烨还能在她眼前蹦跶,难道林家真没事?
沈绾绾带着春桃先在街边小摊吃了东西,随后径直前往大理石。
大理石朱红的大门紧闭,门口的守卫站得笔直,神情肃穆,很是威严。
沈绾绾从马车上下来,朝春桃点点头,春桃迈步朝守卫走去。
“官爷,劳烦通融通融,我家小姐受人之托前来探望其渣爹。”
春桃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不着痕迹地塞到守卫手中。
守卫低头看向手中的银锭子,眸子倏然变亮了几分,随后抬头打量了沈绾绾和春桃一眼。
“大理寺关押的全都是朝廷重犯,是不许外人随意探望的。”
春桃连连点头,“官爷说得很对,银子不是问题,只要能让我家小姐进去看那渣渣一眼就行,很快便会出来,一定不会耽误了您的差事。”
她又把手伸进袖子里,这次出来时拿着两锭银子。
守卫的眸子又亮了几分,“我真没骗你,进了大理石的人,一般人是不能探望的,不过……”
“规矩我懂,我家小姐只进去一刻钟,一刻钟立刻出来。”
春桃又取出三锭银子,“官爷您就行行好吧,里边那人渣是渣了些,可我家小姐真有非见他一眼不可的理由,您就通融通融吧。”
守卫伸手接过银子,“行吧,我看你也是个懂事的,切莫在里边久待,可别惹出什么麻烦来。”
“是是是,一定不会误了您的差事。”
“你们要见的犯人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裴柏良。”
“嗯,裴柏良是吧,什么?你们要探望私藏兵器、卷入谋逆案的前承恩侯裴柏良?”
“没错,正是他。”
守卫立刻把银子从怀里掏出,塞回春桃的手里,“这银子还你,你们赶紧走吧,那是朝廷重犯,谁也不许见。”
“可是……”
“可是什么,我若真为了这几锭银子放你们进去了,我这差事也到头了,去去去,赶紧走。”
春桃不甘心,跺了跺脚,大声质问道:“可是为什么呀,你方才明明都愿意放我们进去了,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就他不行?”
“废话,若是别的犯人,大家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可平南王特意交待过,不许任何人探视裴柏良。”
守卫看了眼四周,还好没人,“姑奶奶你可赶紧走吧,求你别害了我。”
他可是听里边的兄弟说过了,裴柏良被折磨得没个人样,平南王根本不让他死,就一口气吊着。
平南王是谁,那可是当今圣上当做亲兄弟一样对待的兄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他的话谁敢不听?
不过说来也是怪,裴柏良私藏兵器的案子早结了,是株连九族的死罪,他的家人都被定了死期,却独独留着他的砍头日期未定,实在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