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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管他如何做如何想,她现在已经统统不需要了,她不想再用这些事欠他人情,也不想卷入后宫那些污心事中,她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听她发出这般感叹,江以墨走路的步子忍不住停住,看着她神色凝重几许问道,“男子也不尽然都是这种,那你呢?”

“我什么?”沈念容费解。

江以墨,“你的爱是不是也分阶段性的?现在它是不是已经转移了?”

是转移给南羽了,还是李大人?

他温柔炙热的眼神,带些锐利的探究,如烈日火焰般烧灼着沈念容的神经。

沈念容避无可避,只能盯着他细细凝视,半晌后,她冰冷决然的嗓音一字一句道,“我的爱从来只会消失,不会转移,更何况我也不是皇帝,我没精力用感情来消遣时间。”

这句话,让江以墨既喜又忧,不会转移,就说明她没有爱上别人,可是消失又代表,她可能会重新爱上一个新的人。

他思绪止不住紊乱,还要盯着她问什么,沈念容却不欲与他再多言,只冷漠的绕开他,朝前走去。

走了几步,目之所及西街已在面前,摊贩们热闹的叫卖声络绎不绝。

看了眼人来人往的闹市,沈念容转身看向身后若有所思的人,“大人,西街就在眼前了,你想买什么就请便吧,我就不奉陪了。”

见她姿容冷冷清清的说完就要走,江以墨不由提了些音量,叫住她,“沈姑娘,留步。”

见沈念容脚步停住,他才不疾不徐道,“一路陪我过来,你也辛苦了,一起吃点饭食再走吧,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他说罢,还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他的风寒还未尽好,微微苍白的脸色仍然毫无血气,带着几分憔悴的病色。

沈念容见他那副模样,目光微微扑闪了下,他这副咳嗽不消的模样,一看就是未按时服药,导致引起了轻微肺炎。

她想提醒他什么,可想了下,还是算了吧,不合适。

而且,她与他也不适宜在一起慢慢用膳。

但江以墨也明说了,她若不要点他什么东西,他心里会过意不去。

思及此,她朝四周看了看,便望着他平静道,“吃饭就不必了,大人若非要赠点东西,就买串糖葫芦给我吧。”

江以墨想同她多待一会儿的心思被一句话破坏,他眉眼微不可察的黯了下去,可终是所有借口都用尽,他是注定留不住她的。

他点了点头,便如她所愿,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了她,然后眼睁睁看着她背影渐行渐远。

沈念容拿到糖葫芦,就果断离开了。

不过,她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来到了江以墨看不到的另一处摊贩前。

那摊贩是个老婆子,专门卖阴间祭品的,见她孤身一人过来,她笑盈盈的招呼她,“姑娘…明儿就是寒衣节了,婶子这里应有尽有,你看你需要些什么?”

沈念容目光扫过那堆花花绿绿的寒衣,就微微点点头,随即选了几件寒衣、香箔和元宝后离开了。

待她倩影离开,悄然跟在她身后的江以墨,才来到那个摊贩前,审视目光一瞬不眨的落在那堆冥币上。

大婶瞧着他面若冠玉,眉眼精致温朗,周身气质矜贵如月,但眉宇间却是难掩郁色,被一层淡淡阴霾笼罩,像是长久失意之故。

她微微思筹了下,便主动招呼道,“公子,岁暮不胜寒,添衣寄安暖,明儿就是寒衣节了,您心中若是有难平郁结之事,可与已故亲人诉诉,他们会保佑你的,您看你是要祭奠何人?需要什么类型的寒衣?”

到寒衣节了?

江以墨最近病的神智有些混乱,心情更是郁结愤懑,都忘记寒衣节这种日子了。

他漆黑深邃的眸子微抬,看了眼阴沉沉的天,心中想起,沈念容买寒衣应是要祭奠她爹吧?

凝思间,他看着大婶道,“就给我几件同方才那位姑娘一样的。”

“好嘞,公子。”大婶笑着给他取。

等她将香箔、元宝、大人寒衣全部包好后,又问江以墨,“方才那位姑娘还要了几件小孩的寒衣,公子你可需要?”

“小孩?”江以墨眉心微微蹙起。

大婶忙不迭点头,“是呢,她还说是个未出世的婴孩,看那姑娘的神情,可伤心了呢……”

未出世的婴孩?

这几个字,让江以墨听的心弦隐隐发疼发闷,沈念容为何要买婴儿的寒衣,还是未出世的,她究竟要祭奠谁?

莫非……

他脑海忽然记起,三年前,酒醉那夜,他和沈念容……

不……不可能的。

就那么一次,怎么可能?

更何况沈念容从未说过她有孕之事,应是不可能的……

可是,张婶上次骂他时说过,他和沈念容之间隔着赤裸裸的人命,那神情分明是煞有其事。

而沈念容似乎还是岔开了话题,在蓄意隐瞒他什么…

想到这些蛛丝马迹,他头疼欲裂,一波又一波的窒息感紧紧压迫着他神经。

他脑海开始混乱不清,撕裂一般的各种可怕念头让他根本无法理智……

见他站在原地,俊容上的神情一瞬变得阴云密布,整个人像是须臾间被人抽掉了灵魂,处处透露着不对劲。

大婶惊然之余,忙走近扶住他,急切关心道,“公子…您怎么了?您没事吧?您的寒衣还要不要了?”

江以墨涣散目光落在那堆花花绿绿的衣裳上,只觉自己目光被深深刺痛。

他竭力压下心头的胡思乱想,推开大婶,就拿起已经装袋的寒衣,丢下一锭碎银后,就大步消失了。

看着他快步远走的背影,大婶还忧心的呼唤他,“公子……用不了这么多银子的…公子,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