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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容进门就见男人静静坐在一处,看着不怎么有精神,她走近他,“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江以墨装作风平浪静摇头,“无事,你带谁来了?”

沈念容赶忙把周太医和小武一一对他介绍。

听到那个声音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发出的,江以墨顿觉自己草木皆兵了,他怎会突然变得这般小心眼?

“周太医有法子可以治好你眼睛,现在先让他为你诊治吧。”

解释清楚带来的人后,沈念容便看着出神的男人道。

“好。”江以墨应声。

很快屋内的闲杂人都被赶了出去,周酥只留小武在屋子内医治。

沈念容坐在门口的石阶之上等着,空闲之际,她抬眸看向寺庙院内的风景。

这寒昭寺不愧是佛祖圣地,即使是在严寒的冬季,很多四时长青的植物,依然都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院两旁苍劲的松柏,远处疏朗的翠竹,还有迎寒怒放的花朵,都给这古刹添上了一层浓浓的“春意”。

空气里满是柏香味浓浓,还有络绎不绝的香客,待在这里着实暖和至极。

江以墨选在这里养伤,的确是很适宜。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萧姣月带着一名丫鬟,丫鬟提着一些新鲜瓜果来到了禅房门外。

见沈念容和叶七坐在外面,她连忙担忧的上前询问,“你们怎么都在外面,阿墨他怎么样了?还是铁了心要出家吗?”

沈念容看着她微微摇头,“我请了宫内太医,正在为他治疗眼睛,萧小姐这个时候还是别进去打扰了。”

听到沈念容这么快就请太医来了,萧姣月有些不可置信,“你不是昨夜才将那小伙带回吗?这么快就找到办法治好他的眼睛了?”

“嗯。”

沈念容将小武血液可以治江以墨眼睛的事原封不动告诉了她。

萧姣月顿时双手合十,做出一副朝天膜拜的虔诚姿势,“阿弥陀佛,真是上天保佑,阿墨他终于有救了。”

沈念容也很感激上苍,让江以墨侥幸活了下来,现在还有望治愈他的眼睛。

三人又在门口焦急的等了会,大约过去一个时辰,禅房门终于被人从里推开。

三人齐刷刷看去,周酥和小武一起走了出来。

“周伯伯,怎么样了?”沈念容起身迎了过去。

周酥用袖口擦擦额头的汗,才微微颔首道,“初步治疗已经完美收官了,接下来还需要一段时日的上药治疗,眼睛方能有复明的希望。”

萧姣月听到这句话,当即提着裙摆,迈着小碎步,就朝屋子内走去,“阿墨......”

沈念容则看着周酥,“辛苦您了周伯伯,那我派人先送你和小武回宫,明儿还要麻烦您随我来寺庙一趟了。”

说罢,她对着顺公公安排了一声,顺公公就拿出些银两递给了周酥,然后安排同行来的另一个公公送他们回去。

周酥碍于她父亲的交情,无论如何也不愿接受银两,沈念容便走近言辞相劝。

里面的萧姣月刚踏入房门,目光便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精准无误地落在了那个静静坐在床榻边的男人身上。

江以墨身着一袭素青色衣裳,身姿挺拔如松,他微微侧着身子,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侧脸,剑眉下的双眸虽被丝帛缠着,也依旧不影响他清冷俊美的面容。

轻薄日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仿佛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金光,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一般。

他一直都是这般丰神俊朗,就连生病了,也是一副翩翩玉公子的模样。

察觉有人进来了,听脚步声还是个女人,江以墨当即站起身朝那人走了过去。

萧姣月见他摸摸索索的过来,就立刻朝他迎了过去,“阿墨,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察觉眼前的人不是沈念容,江以墨脚步顿住,伸出去的手戛然收回,语气疏离客气。

“好点了,你,怎么来了?”

“你在这寺庙里受苦,我作为故人常来探望你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今儿替你治病的那个小伙还是我替你寻的呢.....阿墨,你是不是该感谢我?”

她说话时放柔了语调,一双如水的明眸中还是有着对男人深深的不舍。

沈念容进门来就听到这一幕,她朝前的脚步停住,看向两人。

江以墨察觉门口似是有道视线在紧仄的盯着自己,并且还默不作声,他猜测应是沈念容。

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女人朝自己过来,他便绕开萧姣月朝她走了过去。

几步来到她面前,他精准的牵住了她手,凉润的音色带几分迟疑道,“下次别不出声,害我半天找不到你。”

说罢,见沈念容没有立即回应,他又伸手抱住了她,“我现在真的很脆弱,你别不说话,让我去猜你的心情好不好?”

见男人突然像只受伤索爱的小猫咪,沈念容伸手拍了拍他背,“我没有不说话,我只是....”

她只是看的出来,萧姣月是真的发自内心关心着江以墨,她对他当是有真情的,她一时觉得没什么话头去打断他们。

“你只是什么?”

江以墨揽住她腰,一只手温柔的抚摸她脸,“就跟那夜一样,你心里想什么,都主动点告诉我,好吗?”

当着萧姣月的面,听他说起那夜,沈念容当即涩然不已,脸色发烫的想要从他怀里出来。

身子却被他牢牢压着,根本动弹不得半分。

萧姣月见两人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不顾礼仪的卿卿我我,她心里是又酸又不是滋味。

可转眼想想,现在的她已经没有资格吃醋了,还有一月她就要成婚,随高长恭远赴塞外了,从此,与江以墨相见再是无日。

沈念容贵为公主,又钟情于他,她该祝福他们才是。

想通后,她掩去无声无息流下的眼泪,款款迈步踏出了门。

沈念容这时终于能从他怀里挣脱一点点,她看着他,“我方才好像看见萧小姐哭了。”

“哦,是嘛?”

江以墨顿了顿,才语焉不详平淡道,“那阿容是希望我去安慰她吗?”

沈念容自是不希望,但看着江以墨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她就想起从前的自己,也是这样无声无息的流着泪,一个人孤零零的离开了侯府。

想起那一幕,再看到萧姣月那一幕,她伸手推他的力气大了些,语气带些埋怨,“这些还不都是你拈花惹草惹出来的?江以墨,你就不是个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