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珞珠听了,悲从中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往下落。
“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你为什么就看不见,非要追着一个心里没有你的许诗婉,对她死心塌地、死缠烂打。
这么久了,她可曾回头看过你一眼,施舍过你一分爱意?
你对她,和我对你又有什么区别,我们是一样的人,爱而不得,我们才应该在一起。”
秦离脸上露出嫌恶的神色,“我与你一样?呵~我可没有去坏徐喻之的名声、去派人刺杀徐喻之。”
闻言,何珞珠身体一僵,暂时没了言语。
秦离再次握紧刀柄,在她另一个肩膀上刺了一刀。
何珞珠“噗”地吐了血。
“你……真是好狠的心。”
秦离一言不发地拔刀。
何珞珠支撑不住,跌坐在地。
她好恨,许诗婉、恨秦离、恨所有人。
心中的不甘和愤怒仿佛洪水一样将她淹没,她突然凄厉地大喊:你以为娶了她,她就会喜欢你吗?我告诉你,不会的!她爱的只有徐喻之,她会恨你,恨你拆散了他们,她会恨你一辈子!
你最终会像我一样,变成一个疯子!”
秦离沉着脸,阴鸷的眸子盯着她。
过了一会儿,何珞珠突然又笑了,笑得癫狂,“秦离,许诗婉那么喜欢徐喻之,你不好奇他们一起做过什么吗?说不定还做过比你和许诗婉在偏殿之时更亲密的事,你不在乎吗?不嫉妒吗?”
秦离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和许诗婉在偏殿中发生的事情,这个无所谓。
许诗婉和徐喻之做过什么?他有想过,但想着想着就气血翻涌,无法冷静,所以他便强迫自己不去想。
现下何珞珠故意用这个刺激他,他也的确被刺激到,手上的刀用力朝她心口处刺去,“闭嘴!”
这刀下去,何珞珠又一次吐了血,几乎无法说话。
但她依旧咬牙断断续续地开口:“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秦离,我诅咒你,永远也得不到许诗婉的心。”
秦离看着她,眼中布满寒意。
方才那一刀,秦离故意偏了寸许,并不致命,只是会让她痛不欲生。
“日后你若再对婉儿起任何坏心思,我必杀你。
还有,回去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接着,秦离对刀心抬了下手,道:“让人把她送回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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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诗婉回府后,让红槿给自己找来一个火盆,她将与徐喻之从前所通书信拿出来,又读了一遍,最后一封一封地将它们焚烧殆尽。
她鼻尖酸痛,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最近一年,她掉的眼泪比以往加起来还要多。
“相思似深海,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
要见无因见,了拼终难拼。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将信烧完后,许诗婉趴在桌子上哭了许久。
然后,她擦干眼泪,又恢复了以往清冷的模样。
既然已经要嫁给别人,那无论以往的感情如何浓烈,都必须舍弃。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很明白这个道理。
把徐喻之送的玉佩和南红手串封到一个小匣子中,她打算等徐喻之出狱后,就让人送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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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秦离在府中看书的时候,慕容景上门来找他。
“秦少爷,你可以啊,闷声干大事,这就把许大姑娘搞到手了。”
“嗯。”秦离敷衍地回答。
慕容景没有被他的态度影响,继续滔滔不绝道:“唉,世事无常,徐喻之也是可怜,被他父亲连累成阶下囚。
这右丞相啊,人前是个君子,没想到背地里做了这么多坏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嗯,徐喻之和他家里人在狱中,还要牢你父亲多关照。”
慕容景点头,片刻后又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对情敌这么好,怎么,爱屋及乌?”
秦离淡淡瞥他一眼,道:“乱说什么,我只是不想让婉儿担心罢了。”
“哦~懂了。”
秦离抿唇,不想搭理他,继续看书。
“你又不用参加科举,整天这么勤奋做什么?”慕容景随口一问。
“一个多月后,我应该会和你一起参加秋闱。”
“啊?你不是打算待在军营吗?怎么突然要参加科举了?”
“想入朝做个官。”
“你……认真的?”
“嗯。”
“可是为什么呀?你不是挺喜欢军营的吗?”
秦离想到请求皇帝拖延许诗婉和徐喻之婚期时,答应他的条件,道:“待腻了。”
慕容景愣怔片刻,无语道:“我搞不懂你。”
秦离轻笑一声,继续看手里的书。
秋闱将近,婚期也将近,他必须更加用功才行。
现在多看会儿书,成亲那两天就可以和婉儿多温存一会儿,想到成亲,他就十分欢喜,激动的心情难以压制。
慕容景见他不理自己,便继续下一个话题。
“你和许大姑娘要在秋闱之前成亲?”
“嗯。”
“比我和清清还早,我们在秋闱之后。
不过秦少爷,在秋闱之前成亲,你就不怕被美人勾得失了魂,影响发挥?”慕容景眨眨眼,语气中多了几分促狭。
“我像那么没出息的人?”秦离挑眉。
“难说,毕竟那人是许大姑娘,你对她的痴迷我可是看在眼里的。
平时你看她的眼神就如狼似虎的,要是成了亲,你还不得把她拆吃入腹啊?
唉,以前只觉得太子殿下挺没出息的,现在看你也是不遑多让,你们真不愧是亲戚。”
褚玄林:淦!又是被别人背刺的一天。
秦离听了,心虚地咳嗽一声,道:“哪有,我比他强多了。”
慕容景伸出食指摆了摆,“我看不是,我觉得你会青出于蓝的,毕竟你比他更偏执,也更疯。”
深吸一口气,秦离把书卷起来,狠狠地抽打慕容景,沉声道:“不会说话就滚!”
“别别别!秦少爷,我知道错了。
疼疼疼!我这细皮嫩肉的,哪经得起你这么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