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屁股还没碰到桌子，就被苏然一把拎起来扔在一边，“别坐了我的饭。”
“哦，对不起……啊……”
小鬼下意识的道歉，话刚说了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看着苏然，“你……你，能看见我们？”
正盯着苏然的烤串流口水的男鬼，一抬头，正对上苏然的目光，吓得他后退两步，惊恐的拍着自己的胸口。
“你……你能看见我们？你怎么不早说，大晚上的，忽然来这么一下，差点被你吓得死翘翘了。”
苏然淡淡道：“你已经死了。”
“呃……”男鬼一愣。
对哦，他早就已经死了。
他是鬼，他害怕什么，应该是这个小姑娘害怕才对。
一旁的小鬼眼珠子一转，变成七窍流血的狰狞面孔，凑到苏然面前，“哇呜，我是厉鬼，我要吃了你！”
他一边说一边张牙舞爪的吓唬苏然，谁知苏然只是淡淡扫他一眼，“太丑了。”
小鬼一愣，见苏然不害怕，又换成眼珠掉出来，半边脸没有皮的样子，继续吓唬，“你怕不怕，要是不想让我吃了你，就给我们烧点元宝香火，我就放过你。”
男鬼看到弟弟吓唬苏然，忙过去拉扯他的衣服，“明明，你这样会吓坏她的。”
小鬼头回头说，“哥，你别管了，等着吃好吃的吧。”
两人说话的功夫，苏然突然拿起旁边的凳子抡向他俩。
“啊——”
兄弟俩动作一致的哆嗦着双手，惊声尖叫。
凳子穿过他俩的身体，没有伤他们一丝一毫。
苏然狡黠一笑，“这才叫害怕。”
“妈耶，吓死鬼了，吓死鬼了！”小鬼吓得直拍胸口，带着哭腔说道：“哥，她欺负我们，爹说的果然没错，漂亮的女人是老虎，太可怕了。”
男鬼还没说话，苏然先说道：“是你先吓唬我的，我只是礼尚往来而已，你自己胆小还哭鼻子，真丢人。”
“你……你欺负小孩。”小鬼不高兴了，噘着嘴委屈巴巴。
苏然只是笑笑，伸手，虚空一张符箓飘浮在手心上，“用这个打你，才是欺负。”
符箓上蕴含的强大灵力，只是离得近，就已经让男鬼很不舒服了。
他终于意识到苏然的可怕，吓得快速退后两步，把小鬼拉到自己身后，一脸警惕的盯着苏然，结结巴巴的道：“你……你干什么？别过来……要不然……要不然，我报警了！”
刻在骨子里的潜意识，让他率先想到了报警。
有危险，找警察。
苏然“噗呲”笑出了声，“报警？说我欺负鬼？还是说你们吓唬我不成，反被我吓到了？”
兄弟俩：“……”
这，没人信不说，他们还有点丢脸。
关键，他们俩好像也打不过她。
怎么办？
男鬼脑子转了转，想到一个好计策。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溜之大吉。
“明明，走。”男鬼一把抓住弟弟，一溜烟就要跑。
苏然也不阻拦，看着他们飘走。
“哎哎哎，怎么回事？”
男鬼拉着弟弟跑了没多远，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后飞。
最后，飞到苏然的身边停下。
知道这是碰上高人了，兄弟俩老老实实，缩着脖子站在一起。
男鬼讪笑道：“大，大师，您还有什么吩咐？”
苏然一道符贴在烧烤上，往他们面前一推，“不是饿了吗，吃吧。”
啊？
男鬼明显一愣，小鬼则两眼放光，小心翼翼问道：“真的？我们真的可以吃吗？”
苏然点点头，“吃吧。”
小鬼欢呼一声，拽了拽男鬼，一起坐下，又朝苏然点点头，这才开始吃。
“说说吧，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
男鬼边吃边说，“说来话长……”
男鬼名叫王凯强，弟弟王凯明。兄弟俩相依为命，王凯明生下来便体弱多病，需要一直吃药，后来他们的父母意外去世，赔偿金也被亲戚瓜分。
为了养活自己和弟弟，二十出头的王凯强把唯一的房子卖了，在这条街开了家早餐店，白天在前面卖东西，晚上就跟弟弟睡在后面的库房。
周围的街坊邻居同情兄弟俩，多数都来他的店里买早餐。
王凯强为人实在，早餐价格便宜做的也不错，慢慢的生意就红火起来。
后来有一天，有个女记者来他们店里调查，从厨房里找到一包淋巴肉。
王凯强根本不知道那包肉是哪来的，女记者也不听王凯强解释，就直接说他们的包子是用渣子肉，淋巴肉做的，还把视频发了出去，甚至标注了具体的地址和店名，对王凯强进行了严厉的谴责。
新闻一出，顿时一片哗然。
女记者因此一炮而红，升职加薪。但是王凯强可就遭殃了，他遭到全网谩骂，那些不明事理的群众直接到他的店里骂，甚至有人往他店里泼粪便。
王凯强的承受不住强大的舆论压力，只能把早餐店关了，他弟弟王凯明在学校里也不好过，被同学嘲笑辱骂，老师对他的态度也一百八十度转变。
有天，王凯强出门给弟弟买药，有些蹭流量的网红，就像蚊子见了血般蜂蛹围着他拍照录像，王凯强为了躲避他们，被车撞死。
他死后，弟弟想不开自杀了。
因为自杀是不能入轮回的，所以王凯强便一直陪着弟弟躲在这条街上。
他们早就没有了亲人，自然也没有人给他们烧纸。
弟弟王凯明毕竟年纪小，有时候饿了，王凯强就陪他来处来吓唬，唬着别人给他们烧纸，骗点香火供奉。
苏然听完，点了点头。
做记者的靠的就是新闻的炸裂性博取关注，像这种事关每个人身体健康的事，自然会引起很多人关注。
有的记者为了报道事实，冒着生命危险取证，也有的人为了一己私利不择手段。
王凯强的事，不用想也能猜到，肯定是同行嫉妒，买通记者诬陷，目的就是让王凯强干不下去。
网络上很多人听风就是雨，不知道真相就随意谩骂，还觉得自己多少正义。
还有那些为了蹭流量跟狗皮膏药般粘人的网红，这些人都是王凯强死亡的促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