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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说话更像是老师了。”

苏晴晚虽然从来没有从老师的嘴里听见过他们对自己说这句话,但是却听见过不少次老师对其他人说过——

你可以不学习,但不要影响别人。

是我说,还是你来说,要不你上来讲?

这个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怎么还是做错了?

“苏同学。”

陈述语气严肃认真,“说实话,你是我带过最差的一个学生。”

“难道你还带过好几个?”苏晴晚扭头反问。

哦吼。

怎么一点都不按照套路出牌!

直接上送命题。

陈述想了想:

“我倒是想。”

闻言,苏晴晚直接攥起拳头,一脸威胁的看着他。

“不过我只打杂了半个月,轮不到我。”陈述求生欲满满,“所以你是我第一个学生。”

“也是最后一个。”苏晴晚提醒道。

陈述笑了起来,补充道:“也是最后一个。”

苏晴晚温温柔柔的笑了。

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嗡嗡——

手机不合时宜的震动起来。

是苏晴晚的电话。

但是她靠在陈述的怀里舒舒服服的不肯起来。

陈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提醒道:

“电话响了。”

“是沈慎言。”

苏晴晚原本是不想接的,但是听见是沈慎言,她又从陈述的怀里出来,看着自己脏兮兮的小手,眉头还没有皱起的时候,陈述就已经抽了两张湿纸巾将指缝里的陶泥擦干净。

接着又牵着她的手去旁边的水池里洗干净,在她拿着纸巾擦手的时候,又适时的将手机接通递给她,然后又坐回陶轮面前,继续制作杯子。

没有苏晴晚捣乱,他做得飞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崎岖的表面重新抹平,甚至还加了一个手柄。

“有事儿?”

苏晴晚拿着手机,站在屋后的窗台。

她背对着窗外,温柔的视线落在陈述身上,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冰冷淡漠。

哪怕是隔着电话,沈慎言都感觉自己被冻成了冰碴子,开始在脑袋里思考自己汇报的事情到底严重不严重——

毕竟,他们今天的会议无法推迟。

但是偏偏苏晴晚这个恋爱脑就这么将摊子扔给他了。

虽然这从某一方面代表了苏晴晚对自己的信任,可是——

那些人可是看人下菜碟的啊!

所以。

沈慎言被刁难得够呛。

苏晴晚听着沈慎言的汇报。

陈述那边也已经小心翼翼的将杯子从陶轮上取了下来。

苏晴晚见状,扬声问了一句:

“好了吗?”

陈述回过头,“电话打完了?”

电话那头的沈慎言还以为她是在跟自己说话,立即道:

“好是好了,不过——”

苏晴晚一愣,听着耳机里沈慎言的回答,

“你等等。”

沈慎言:“?”

“我没问你。”

沈慎言:“??”

“你的事情一会儿再说。”

沈慎言:“???”

?回复一个问号=不是我有疑问,而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回复两个问号=什么意思

???回复三个问号=卧槽!

沈慎言表示,我这些事情不比你们小情侣做陶艺重要么?

你怎么是这样的苏晴晚!

我现在不光要脱粉了。

我他娘的都想要回踩了!

而坐在小板凳上的陈述完全不知道沈慎言经历了什么心理路程,只是摆摆手,

“你先忙你的。”

“我再做一个杯子。”

成双成对的才好。

“嗯。”

苏晴晚柔声说:“一会儿我就来帮你。”

随即。

苏晴晚微微侧身,对着手机冷声道:

“继续吧。”

呵。

女人!

沈慎言听着她对着陈述说话就是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对着自己就是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样寒风凛冽,直接粉转黑了!

沈慎言笑了。

以后我沈慎言,就是死,就是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重新粉上你苏晴晚!!!

等电话挂断。

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

苏晴晚看着陈述的背影,他坐得很直,一点塌腰的意思都没有,板板正正的,一看就知道家教是非常好的样子,哪怕现在家道中落,有些东西也仍然深刻在骨子里不曾改变过。

她轻手轻脚的走到陈述身后,弯腰趴在了陈述的背上,头落在他的肩颈上,

“做完了吗?”

“快了。”

没有苏晴晚捣乱,做杯子的速度很快。

不过陈述还在杯子上画了两个q版的小人,杯底也刻上了他们的名字,然后展示给苏晴晚看:

“这样是不是还行?”

苏晴晚点了点头。

又想了想。

伸手手指头在陈述小人上印下自己的指纹:“这样就更好了。”

陈述看着,伸出手在另外一个杯子上印下自己的指纹。

顺便拍照打卡上传微博!

发完微博,他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陶制品烧出来的时候有可能会开裂。”

“嗯?”

苏晴晚表示这个问题超纲了。

“也就是说,这两个杯子可能会变成残次品。”

“那为什么我见到好多人都能拿到自己做的陶艺品?”苏晴晚表示没见过猪跑还能没吃过猪肉么?

陈述认真解释:“因为后面是店主又重新做了一个。”

“好多人都没发现自己做的明明不怎么样,但是烧制出来的时候却特别好看。”

“这都是因为有伟大的店主在默默的做贡献。”

苏晴晚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良久。

她沉思道:

“没事。”

“我让沈慎言去找最好的师傅烧制。”

与此同时。

开会开得晕头转向的沈慎言猛地打了个喷嚏。

他搓了搓鼻子,狐疑道:

奇怪。

有谁想我了?

该不会是有人暗恋我吧!

嘿嘿。

……

与此同时。

太阳遵循着大自然的规律,无情又严苛的进行着昼夜的更换交替。

旭日东升。

阳光毫不留情的照耀在大地上,照射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于玲玲在睡梦中醒来。

还没睁开眼的刹那就感觉到了眼睛得干涩和酸胀。

她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自己昨天晚上哭了很久。

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意识逐渐回笼。

于玲玲伸出手挡着刺眼的阳光。

如果可以,她多想回到一个月之前。

她总以为时间还有很多,总觉得再等一等,等陈述挣到更多钱了,等陈述的母亲身体好转了。

这样他们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在一起了。

可惜。

她还没来得及等到,陈述就已经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了。

那个女人知道陈述的家庭条件吗?

知道陈述一直都在做什么工作吗?

她知道吗?

都知道吗?

如果知道,她还是选择和陈述在一起了吗?

于玲玲不想想,也不敢想。

因为一旦想起这些问题,她就会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多么现实的女人。

于玲玲看着落在手掌上的阳光。

同样的也落在别人的身上。

温暖。

又无情。

于玲玲缓缓闭上了眼睛。

嗡嗡——

手机发出微博专属的提示音。

她猛地睁开眼睛,摸到手机打开。

看到特别关注的陈述发了一张照片。

她下意识放大图片——

陈述在那家陶艺室里!

几乎只是一眼。

于玲玲就已经想到陈述在什么地方。

陈述的第一份工作!

就在距离自己这里一千米的位置!

陈述在那里!

于玲玲几乎是下意识的从床上起来,打开衣柜对着满衣柜的衣服挑挑拣拣。

这件之前去陈述公司楼下穿过了。

这件不够衬托出她的身材。

这件太俗气。

看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于玲玲咬了咬唇,选了一件碎花泡泡袖短裙——

她全身上下,最漂亮的地方就是腿。

换完了衣服,又匆匆画了个妆。

于玲玲从家里飞奔出去。

“哎——!”

于小刚看着自家闺女的背影,忍不住嘟囔道:“又往哪儿跑啊?还真是女大不中留了!”

天天往外头去!

不行。

这眼看着年龄也要到了,得在村里找个同样条件的亲家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的于玲玲跑到了陶艺室附近。

她和陶艺室隔了一条马路。

距离不远不近。

足够她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陶艺室里的陈述——

以及趴在他脊背上的苏晴晚。

炽热的阳光落在她身上,额头沁出丝丝汗珠。

于玲玲的心却瞬间凉了。

她怎么忘了。

陈述那么忙怎么可能会有闲心跑到陶艺室里做陶艺?

肯定是因为有人想要来啊。

于玲玲低下头,看着屏幕里的那张照片。

于玲玲的视线从清晰到模糊,逐渐失焦,然后变得通红。

照片角落里。

一双手正紧密的交叠在一起。

十指相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