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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小姐。”

褚旭脸色凝重起来。

他太清楚当年的绑架案对顾淮舟的影响有多深了。

13年过去,隐藏的真凶再次浮出水面,又一次藏起了顾淮舟。

精明聪慧如褚旭,也感到棘手。

这时候,曾从恐怖真凶手底下成功营救过顾淮舟的黎熹,就成了褚旭心里的唯一的希望了。

他下意识将目光投向黎熹,却见黎熹俏丽罕见地没有了笑意,她静静坐在轮椅上,目光沉着地看着天空。

褚旭压下心头的浮躁之意,喉结微微滚动了几下,他有些艰难地问道:“黎小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黎熹没有说话,却将目光投向了叶落。

“看我做什么?”

叶落神色阴鸷冷厉,以为黎熹是要向自己求助。

他不由讥笑,“看我也没用,小风那孩子主意多,心思深沉,他很少跟我们交心。”

“就算是我,也不知道他会将顾淮舟藏在哪里。”

“要不···”叶落突然朝黎熹恶意地一扬唇,他说:“要不,你去顾家人当年被杀害的凶案现场找找看?”

“说不定,小风正带着顾淮舟在玩故地重游的游戏呢。”

面对叶落的恶意挑衅,黎熹显得镇定而平静。

黎熹突然提到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狸狸那孩子,跟应呈风是什么关系?”

叶落难以置信地看着黎熹,“···黎熹,你难道要对一个孩子下手?”

叶落忍不住替应呈风抱不平,“想当初,顾淮安一家都该下地狱去跟陈爸爸和陈澄赔罪!”

“若不是看顾淮舟还没成年,是个谦逊懂礼貌的好孩子,小风大发慈悲放过了他,他顾文韬这一脉早就绝后了!”

“而你现在竟然狠毒到要对一个小女孩下手!黎熹,你跟顾淮安简直就是一类人,小风真是看错你了!”

等叶落骂完,黎熹才说:“我没说要对狸狸动手,我只是好奇狸狸跟应呈风的真实关系。”

“应医生能为了那个孩子跟他的父母抗衡,可见他跟那孩子绝对不止是养父女那么简单的关系。”

黎熹问叶落:“狸狸到底是什么来历?”

叶落自然是不语。

见他不肯回答,黎熹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轻轻地点了点,她说:“你不肯说,那我斗胆猜一猜?”

叶落冷哼一声,扭头望着别处。

像是多看黎熹一眼,都是脏了眼睛。

黎熹平铺直叙地讲述起来,“这段时间,我们的人仔细调查过陈风的家庭情况,得知陈风的生父应如安年轻时风流倜傥,是个花花公子,在应太太怀孕期间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小姑娘。”

“陈风其实是私生子,是应如安跟那个小姑娘所生的孩子。但他们藏得不够好,被应太太发现了。”

“当年,应太太搬出娘家势力来给自己和孩子撑腰。应如安是个怂货,他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逼得那个小姑娘自尽身亡不说,还将那个孩子丢到了孤儿院。”

这就是陈风生来就是弃婴,被丢到孤儿院的原因了。

“陈风幼年时,曾被一对夫妇收养,过了一段时间的幸福生活。但随着那对夫妇拥有了自己的孩子,陈风不幸沦为了街头流浪儿。”

“在街头流浪的那段时间,陈风为了活下去,曾被人贩子拐走卖到了地下黑拳市场...”

叶落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回头,重新将目光停留在黎熹的脸上,他哑声问道:“小风还有这些经历?”

“看来你并不清楚他的过去。”从这个细节,黎熹判断出这些受陈老爷子资助的孩子,私底下关系并不熟络。

如果不是陈老的惨死,也许他们都不会见面。

“陈风的经历的确坎坷。”

“他被卖到黑拳馆后,煎熬了两年,直到有幸遇到陈澄女士,被陈澄女士救走并送到孤儿院,这才脱离苦海。”

“那之后,陈澄女士跟陈如东老爷子就成了陈风的资助者。”

一直沉默的叶落,听到这里才说:“小风与我们不同,我们是陈老资助的孩子,只有他是陈老和陈澄一起养大的孩子。”

“我们将陈老示做爸爸,但对小风而言,陈老是爷爷,陈澄女士则是如姐如母般的存在。”

“所以在得知陈爸爸跟陈澄去世的真相后,小风才决定复仇。”

黎熹点头,“我能理解那二位对陈风的重要性。”

叶落轻嗤,“你理解什么。”

黎熹没有反驳叶落,她继续推理:“13年前,应如安跟应太太的亲儿子因意外身故,应家内讧严重,应如安跟应太太为了拿到家族继承权,便隐瞒了爱子去世的消息,将陈风秘密接回应家。”

“为了隐瞒真相,应如安给陈风安排了‘泥石流身亡’的意外,从那之后,这世界上再无孤儿陈风,有的只是在国外留学深造的‘应呈风’。”

“这也是之前我们怀疑了身边所有人,却没有怀疑到应呈风的原因,因为就连顾淮舟都不知道真正的应呈风其实早就死了。”

陈风跟真正的应呈风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本身长得就很像。

再说,一个人的少年时代跟青年时代,气质性格本就会发生一些变化。

因此,被应如安藏在国外深造多年的陈风,足以以假乱真成为应呈风。

“陈风被应如安接回应家后不久,陈澄女士跟陈老便遭到了顾淮安的迫害。”

“陈风知道这件事后,悲痛欲绝之下,产生了要报复顾家的念头。”

“而他,一个早就‘死去’的人,就是最完美的凶手。”

“陈风想要报仇,却又不能动用应家的能力,他唯一能找到的帮手就是你们这群同样受过陈老资助的孤儿了。”

“陈风是绑架案的策划者,也是杀害顾淮舟双亲跟兄长的真凶。而你们,则是暗中协助他完成报复计划的帮手。”

说完,黎熹睁开美眸,面无表情地望着叶落。

“叶先生,我的分析对吗?”

叶落没有否认。

黎熹推理出来的真相,跟当年的真实情况八九不离十。

事已至此,叶落清楚狡辩跟否认都无济于事了。

他嗤了一声,讽刺一笑,讲道:“对顾淮安而言,陈澄跟陈老都只是路人甲,是给他心上人添堵的绊脚石,是随意便能抹杀的Npc。”

“可对小风而言,陈澄和陈爸爸却是救赎,是神明,是他热爱这个世界的动力。”

“所以,当小风得知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被顾淮安害死后,他如何不恨呢?”

“...我们又如何不恨!”

叶落双目赤红起来,他神情狰狞地朝黎熹吼道:“你知道,我们这些孩子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

“是像野狗一样被人嫌弃,被人驱赶的生活!如果不是陈爸爸每个月定期给我们汇款,供我们学习,助我们通过知识改变命运,可能我们早就...”

叶落深吸一口,压下满腔愤恨,他问黎熹:“黎熹,你说我们有错吗?”

他们有错吗?

黎熹没有评判对错的权利。

她只是有些哀伤地说:“就算顾淮安有罪,他该死。就算他的父母有管教不严的过错,该受罚,那顾淮舟呢?”

“他又有什么错?”

闻言,叶落羞愧地低下头去。

半晌他才嘴硬道:“怪就怪他倒霉,刚好是顾淮安的弟弟。”

黎熹皱眉,她打心底里听不得这些话。

她对顾淮舟有偏爱之心,所以她无法站在叶落他们的立场去看待整件事。

“回到最初的话题,狸狸到底是谁的孩子。”黎熹撑着轮椅扶手站起来,缓步走到叶落面前蹲下。

她直勾勾地盯着叶落,冷不丁地说:“她是陈澄的孩子,对吧。”

叶落下意识反驳:“你在胡扯什么!狸狸怎么会是陈澄的孩子呢?陈澄死了多少年了,狸狸才多大?”

“部分女明星会有冻结卵子的黎子,陈澄是个事业心重的女子,她会冻结卵子,这很正常吧。”

“狸狸是应呈风用陈澄女士的冻结卵子,用试管手段得到的孩子吧?”

“狸狸的父亲是谁不重要,但只要她身上流着陈澄女士的基因,应呈风就会将她当作自己的孩子好好抚养。”

“我猜得对吗?”黎熹问。

叶落瞪大了眼睛,下意识说:“原来狸狸是陈澄女士的孩子啊···”

黎熹:“···”

“你不知道?”黎熹这下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她以为叶落他们都知道狸狸的真实身份。

叶落苦笑,他说:“我说过,小风是个心思深沉的孩子,很少跟人交心,事实上,当年我们也都以为他泥石流去世了。”

“直到数月后,他突然找到我们,说要给陈爸爸报仇,我们才知道他还活着。报完仇后,他又出国了,那之后我们没再见面。”

“直到前几年,我因为身体原因来圣安疗养院休养,在心理疏导办公室看到他,这才发现他竟然就是圣安外科圣手应呈风···”

为了躲避警方的追查,他们这些人,私底下都没有再联系过。

所以叶落其实也不知道陈风后来究竟何去何从了。

叶落又说:“我也猜到过狸狸的身世不简单,我怀疑狸狸是他跟外国女人生的孩子,都没想到过她是陈澄女士的女儿啊···”

见叶落不像是在撒谎,黎熹这才站了起来。

“其实,顾老爷子在得知他儿子儿媳跟长孙之死的真相后,曾跟顾淮舟明确提出过,要他放过你们,只追究杀人凶手一人的罪责。”

闻言叶落自然是嗤之以鼻:“假仁假义,故作慈悲!”

“他要真是那种大善人,会教导出顾淮安那种任性妄为,仗着权势胡乱杀人的二世祖?”

“我说再多你都不会信。”黎熹懒得跟叶落白费口舌了,她直接对褚旭说:“把叶先生送去警局。”

褚旭拽着叶落胳膊就走。

叶落朝黎熹大喊:“黎熹!你别动狸狸,那就是个无辜的孩子!”

黎熹不耐烦地挥手,“赶紧带走。”

褚旭很快就把叶落塞进了车子,让手底下人的送他去警局。

*

另一边——

“你说,这次我们的黎熹小朋友,还能成功找到你吗?”

副驾驶上的顾淮舟,被应呈风注射了烈性药剂,他的身体彻底瘫软,失去了所有行动力。

听清应呈风的问题,顾淮舟没有丝毫迟疑,语气坚定地说:“她会找到我的。”

应呈风轻笑了声,“你对她真的很有信心。”

顾淮舟只是笑。

应呈风心情似乎不错,好整以暇地说:“让叶落绑走黎熹是你们计划中的一环,但你敢拿黎熹去冒险,一定留了后手。”

应呈风突然俯身凑到顾淮舟耳边,轻声问:“你在她体内藏了定位器?”

顾淮舟依然不语。

“看来真的藏了定位器,藏在哪里呢?”

“是头绳中?还是耳机?还是求婚戒指?”

顾淮舟是他的患者,他们相识多年,应呈风早就熟悉顾淮舟每一个细微反应所代表的意思。

应呈风提了好几个身体部位,但顾淮舟的反应都是平静的。

直到应呈风提到了——

“口腔?”

顾淮舟睫毛很轻地抖了一下。

“看来是在口腔中。”

“让我猜猜,你是把定位器藏到了她的牙齿中吧?”

应呈风轻笑道:“难怪前两天狸狸告诉我,说黎熹姐姐拔掉了一颗坏的龋齿,种了一颗陶瓷牙。她怕牙齿坏掉,这几天刷牙格外认真···”

说完,应呈风突然扳开顾淮舟的上颚,他凑近了些,很轻易地就找到了顾淮舟口腔内那颗颜色瓷白的种植牙。

“瞧,你的定位器也藏在这里。”

应呈风直接掏出手套箱里的钳子,蛮横地拔掉了顾淮舟的种植牙,随后将那颗藏着定位器的种植牙丢到了路边。

“现在,黎熹小朋友就没法作弊啦。”

“接下来,就等着看她能不能找到你吧。”

顾淮舟眼睛慢慢闭上,很快,他便什么都听不见了···

*

另一边,黎熹掏出手机查看定位app,却发现顾淮舟的定位器从十分钟前开始,便停留在同一位置不动了。

而那个位置,就在商业广场的路边。

看样子,应呈风发现了顾淮舟的定位器。

黎熹关掉手机,不动声色走出小院。

褚旭让人送人叶落,转身准备回小院,见黎熹已经出来了,他露出羞愧的表情来。

“黎小姐。”

“我这会儿脑子乱糟糟的,有点六神无主,还请黎小姐指个方向。”

受顾淮舟的影响,褚旭也对那变态凶手产生了一种恐惧心理。

人在恐惧的时候,判断力跟思维能力都会退化。

“七个小时···”

想了想,黎熹说:“应呈风此人聪明且自负,他既然说了要玩游戏,那就一定给我留了线索。”

回想起13年前那场游戏,黎熹说:“当年,我在那荒山中度过了七日时间,我曾许多次经过那片乱葬岗。”

“我想这一次,他一定也给我留了线索。”

只是,线索会在哪里?

褚旭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他焦虑地说:“可线索不会摆在明面上,得我们自己去找啊。”

“黎小姐,我们该从何下手?”

黎熹若有所思,“应呈风喜欢玩挑战人体潜能的极限游戏,他们都是医生,我更倾向于,这次他会跟我玩一场医学相关的游戏。”

褚旭虚心请教:“比如?”

“玩法太多了。”黎熹脑子里有很多恐怖变态的想法,但不敢说出来,怕吓到了褚旭。

想了想,黎熹才说:“有一种玩法,是最贴近游戏时间,又附和应呈风的变态趣味的。”

“是什么?”

“放血。”

“放血?”褚旭头皮一麻,他嘴唇都忍不住哆嗦了,“你指的是,在人身上切刀口,控制流血的速度,让一个人在七个小时内流血身亡?”

黎熹点头,“这种玩法,很符合应呈风,不是吗?”

身为一名厉害的外科医生,应呈风很清楚该如何操作,才能让一个健康人刚好在七个小时内流血身亡。

黎熹这个想法听上去很残忍,但褚旭莫名觉得黎熹的想法是对的。

“那···我现在就找人去排查所有医院跟诊所?”

“没用。”黎熹说:“先不说东洲市有多少大大小小的诊所跟医院,一家家排查,时间上就不够。”

“再说,像我说的那种玩法,根本不需要到医院跟诊所。一个密闭的空间,一张床,一把刀,就足够了。”

褚旭顿时沉下脸来,“那该怎么办?”

想了想,黎熹当机立断道:“送我去应呈风的家。”

“好!”

来到应家,来给黎熹开门的是狸狸的女管家张姐。

“黎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会过来?”张姐领着黎熹进了别墅,她说:“应先生可能临时在加班,还没回来呢。”

“狸狸都洗完澡了,再看会儿睡前读物就要睡觉了。”

说完,张姐换回正题:“黎小姐过来有事吗?”

黎熹直言道:“应呈风绑架了顾淮舟,他给了我七个小时的时间去找他们,找得到,顾淮舟就能活。找不到,他俩一起死。”

“距离最初定好的七个小时,只剩下五个小时四十七分钟了。”

说完,黎熹低头问张姐:“你是配合我找线索,还是阻止我?”

“啊?”

张姐人都傻了。

“···黎小姐,你随便看。”张姐哪里敢阻止黎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