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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竹雪吃的津津有味,冷不防瞥见身旁少女抿嘴的表情,“你要尝尝吗?很好吃哦。”

“不,奴婢是下人怎敢吃主子的东西。”

呃,自己什么时候成主子了,“没关系,我不是什么主子,我也是伺候人的,这屋里就你我二人,不用担心被人看见。只要你不嫌弃这是我吃过的就行。”

“奴婢哪敢嫌弃,主子赐的食物,是奴婢的福分。”

都说不是主子了,这人的尊卑观念用错地方了吧,还是那龙修的下人都是这么调教的。“好了,那就吃吧。”

“是……”

少女接过梅竹雪递回来的碗,犹豫了一下,还是受不住you惑吃起来,刚吃第一口就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梅竹雪也跟着会心笑笑,果然如师父说的那样,食物的美味是要厨师用心烹调吃者才会觉得幸福,她虽不知这里的厨师是怎样的人,不过就从做出来的这些食物看来就都是花了心思的,即使味道上会有些欠缺,可在心意上却是满分。

自己果然是太过在意那些一板一眼的规矩了。

“我在这里昏迷多久了?”

“两天,姑娘带到这里已经昏睡两日了,王爷每天都会过来看望姑娘,询问你的状况。”

原来那个阴沉的家伙面上看起来很疏远霸道的感觉,私下还挺关心人的。自己或许误会他了,性格虽与龙依相像,可他并不排斥平民吧。

自己已经昏迷两天,一直没有消息楚景远他们一定急着找她呢。

“对了,你叫翠荷吧?我有件事情想请教你。”

翠荷咽下牛肉丸将碗放到一旁又是毕恭毕敬道,“您请问。”

“呃,不必这么拘谨,你继续吃,咱俩就跟聊天似的。”

“哦……”翠荷再次听话的拿起碗吃着,可注意力则集中在梅竹雪身上。

“我想问你,你们家王爷在吃东西上有没有什么忌口的?像是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忌口的东西吗?”

翠荷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梅竹雪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是个厨娘,想要谢谢你家王爷的救命之恩,所以打算做些什么给他算作回报,要不我也没有东西能报答他的。”

“这样啊,王爷他……不喜欢吃拉面。酸奶只能吃草莓口味的。其他诸如粘粘的、辣的要么吃不了,要么不喜欢。还有像苹果这种吃起来咔嚓咔嚓的口感,或是吃煮白菜时牙齿的触觉,因为吃时脑袋里会一直有声音而不喜欢的食物也有很多。还真说不上具体的来,不过很喜欢肉和奶类,也很喜欢甜的东西,酸奶芒果和草莓蛋糕卷一天之内吃几斤都不成问题。”

“哈啊……你家王爷还真是口味独特。”梅竹雪有气无力的感叹着,她第一次听说有人会像这样不是因为味道,却是不习惯食感或是气味而讨厌食物的。这可不是嘴刁就能形容的,不过嗜爱甜品这一点倒是让她想起了另一个傲娇小王爷。若是他跟楚若炎在一起,一个厨房都不够用吧。

若是让龙修不至于挑毛病,她还得想个合适的菜式才行呢。

而此时,黎旺城的街巷上,两个急迫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遇到医馆药店便会走进去询问一番,苗孤岚从另一家铺子走出来看见的便是楚景远憔悴面容下心急的表情,从听到梅竹雪遇难而不知所踪时他就没停歇的山上山下的寻找,几乎要去到龙岸山其他山峰找寻,进了城里也是不顾身份问着街上的行人,从未见这男子为了何事如此慌张,至于另一边叫做阳星的男子也是同样的表情,不断在自责自己的疏忽大意,她那个徒儿,可真是折磨人的主。

金环蛇、银环蛇、眼镜蛇、水蛇、锦蛇……此时,厨房门口的一个竹编篓里就装着这么五种不同的蛇,它们盘绕滑行,不时吐着舌信子发出嘶嘶的声响,甚至警惕的盯视着它们前面出现的人。

“……”龙修经过那里时看到的便是梅竹雪在这种情景下一动不动的立于竹篓前。半个时辰后当他再次经过那里时依然看到的是那女子毫无动作的呆立。耐不住开口问了身后的人,“她在做什么?”

身后侍童俯身答道,“回王爷,梅姑娘叫奴才们捉来五种蛇说是要用,别的便没再说什么。”

呵,她又在搞什么名堂,伤势好之前每次去她那里就会给他讲一些食物的价值,现在能下床走动还要让他亲身体验她所谓的价值吗?莫名其妙的女人。

“王爷,是否要奴才去帮下梅姑娘?”侍童见主子一直皱眉盯着梅竹雪,便好意的试探询问着,然而龙修却只是哼了一声说道,“不必管她,随她去。”他倒要看看她能怎么办。“苗孤岚的行踪还没有找到吗?”

“是,已经派人上山再次寻找,只是虽然找到了房屋,却好像很久没有住人的样子。”

“啧,又要在这烂地方耗下去么。”还想带着神厨去皇宫见见楚景远,顺便看一眼皇姐过的如何,看来得再过些时日了,龙修抱怨一声,余光瞥一眼略显畏缩的女子转身再次离开。

而梅竹雪站在那里早已纠结的不知如何是好,虽说是自己叫他们抓来这些个蛇,可真正面对时却犯了难,她虽然不怕蟑螂老鼠,但最怕与这种光滑的爬行动物打交道,以前都是别的员工处理好之后给她备着,现在自己要亲自处理究竟怎么做啊?尤其那里面还有眼镜蛇。

自己还真是大脑出血才想要给那个嘴刁的王爷做什么五蛇羹,这一晃半个月就过去了,也不知那个人是用了什么良药竟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痊愈的蹦蹦跳跳,精神比以前还要好,本着知恩图报的良好品德她也要好好感谢他才是,可那家伙这不吃那不吃,选择菜式上还真费了不少心思,甚至有很多配菜在做菜的时候都得切的极小或者根本不能用。

抬头望一眼天空,梅竹雪唉声叹气的垂下肩,也不知前几日放走的信鸽有没有把她的信送到宫里,楚景远已经回去了吗?知道她现在的情况会不会担心呢?

唉……少女情怀再次发作。

正胡思乱想之际,竹篓传来哗啦的响声,梅竹雪低下头看过去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手里拿着小刀,刚开了竹篓的盖子就一把捏住露在最上面的水蛇的嘴拿了出来,又很快在蛇头后的七寸之处快速用刀子割下,那条水蛇很快就不能动弹。

“好,好厉害。”面对龙修熟练的手法,梅竹雪忍不住感叹换来的却是对方的不屑冷哼。

“杀个蛇都不行还敢说自己是厨子吗?别让人笑掉大牙。”第三次经过这里,这女子依然站着毫无动作,甚至还望天哀叹,他实在看不下去才出手,但听到她不自觉的赞叹,心里倒很是受用,这女子平日里没大没小,可是无心的话却总能够抓住人心。

原本还想感谢他出手帮忙,可听他这么一说,梅竹雪也不觉心情不爽,“谁说不能杀蛇就当不了厨师的,每个人都有畏惧的东西,我天生就怕蛇不行吗?难道你就没有害怕的东西?”

“……”

见龙修并不反驳只是黑着脸瞪她,梅竹雪知道自己说中了,这家伙一定也有怕的东西,哼,爱面子的家伙只会栽在自己手里。

面对女子的理所当然,龙修不再言语,只是淡漠的冷笑一声。看着她揪着他杀死的蛇走到井边去处理。自己的视线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他把翠荷安排给她,平日唯唯诺诺的翠荷竟然可以跟她每天都有说有笑,忍不住好奇这女子究竟在讲些什么,想要去关注,可又不想承认这种的心思。

“啊,你若是好心就再帮我把剩下的蛇都杀了吧,我会很感谢你。”

挑了挑眉,龙修抬手挥去上前欲替他做的侍童,靠在庭柱旁双手胸前交叠戏谑一笑,“你为何就认为本王会好心帮你到底?别太得寸进尺,刚刚那一条不过是我一时兴起罢了。”

对于龙修的话梅竹雪倒是没那么失落,手里利落的剥着蛇皮,刮开蛇肉取出蛇胆,一边回答着,“可是你还是帮了我不是吗?就算是兴起也好,那你就再兴起一会儿吧。”

“……”她何来的自信认定他一定会帮她?“本王可不会做无用的事。”

“怎么会无用,我可是在给你做东西吃。”

“哼,你那廉价的回报还想让本王接受第二次吗?”

“难道你不是觉得好吃才把那金钱鸡全吃光的?半寸厚的冰烧肉加肝片加叉烧,用上冰糖及玫瑰露,我自己做的我都想流口水。”

“你倒是挺会自我炫耀。”龙修不屑的哼笑看着那女子的侧脸玩味起来,“若是想回报不如用你的身体,我会更享受。”

“不要开这种玩笑,王爷原来只是好色之徒吗?”已经习惯楚景远偶尔的挑逗,梅竹雪对于这种话已经没那么大的反应,只是平静的回答着,却忘记了,此时正同她说话的人并不是楚景远。

龙修蹙紧眉头,半眯着眼细细审度着蹲在井旁的女子,把玩着手里的刀子良久没有回应,身子却不由自主的走向梅竹雪,正巧她切完蛇肉站起来,还未回身便被身后的人搂进怀里,手臂来回摩擦着她的腹部,鼻尖贴在她的发间闻了闻,狡黠的弯着嘴角,手上又是一用力使其紧紧贴附在自己胸膛,舌尖仿佛蛇在吐信一般在梅竹雪微露的白希脖颈处来回舔了一下。

“啊……”受到惊吓的梅竹雪蓦地扔掉手里端着的盆,瓷器破碎的声音在院落里响起,龙修顺势将她的身子转向自己,直接就吻上微张的樱唇,舌尖先是滑着她的牙齿,随即探入卷起她的舌头,一股淡淡的柠檬味道传至感官,龙修的眸子又是紧蹙,不顾对方的闪躲加了舔.吻的力道,汲取着女子口中酸甜的刺激。

对于这突然的举动,梅竹雪只觉得难堪,红着脸瞪着龙修冷冽的眸光,放佛刚刚与那眼镜蛇的对视让人畏惧,慌乱的推开彼此的距离却反而让对方更欺上来,身体直接靠坐在了水井上。

脑海里晃过的是楚景远温柔的笑意以及那日在良潘河边的碰触,此时激烈霸道的吻与那时蜻蜓点水般的吻相较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的感觉。

好难受,呼吸的难受,心里也好难受,她竟然让楚景远以外的人吻了自己,思绪至此,梅竹雪好像瞬间惊醒一般,用力咬上对方的舌头。

“唔……”

吃痛的推开这个冒失的女子,龙修捂着嘴难以置信的瞪着面前呼吸不稳的人,唾了一口,淡淡的血丝含在唾液里,滴落在土地上显得有些讽刺,竟然在他吻她的时候咬他,难道没有觉得很舒服吗?龙修自认没有一个女人在和他欢好的时候不是欲仙欲死的,贪恋他亲吻的人更是数不胜数,然而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拒绝了他?

开什么玩笑。

“好个利齿的女人,对救命恩人就是如此回报的吗?胆子可真不小。”

“我……”梅竹雪想要解释什么,可面对龙修显得有些阴鸷的眼神却开不了口,只轻声道了句,“王爷请自重,我不是可以同王爷这样做的女人。”

“……哼,拿乔吗?”龙修嘲笑的咬牙说道,看着女子垂首不语的样子,心里烦躁的感觉瞬间弥漫,抱怨的又将口中的腥涩之感吐出去,拂袖愤然离去。

看着男子的身影消失在院落中,梅竹雪才站起走了一步低头盯着落了一地的蛇肉叹着蹲下去一块一块的拾起来装到盆里,然而这样的动作却也停了下来,看着滴在手上的泪水,以及不住颤抖的的双手,梅竹雪整个人僵在那里。

不过是个吻罢了,哭什么。

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少了块肉。

不过是个吻罢了……只是一个吻,不要哭啊,梅竹雪。

把头埋在腿前,梅竹雪直接蹲坐在井旁环住了自己,可是自我安慰反而让她更难受起来,为什么,现在和别人接个吻都已经接受不了了,楚景远……为什么,满满想着的都是你……

并未走远的龙修侧着身子凝视远处的瘦弱女子,眼里闪烁诡异而冰冷的光芒,他愈加嫉妒起那女子心里装着的男人,为了那个不知长着什么样子的人,她竟然可以那么奋力的反抗他。沉重的拳头打在石砌的弧形拱门上,瓦砾的破碎更增添了他心里的烦躁。当初,放任她在山里被野兽啃食就好了……

天色有些暗淡时,梅竹雪才抬起头去看着地上沾了尘土装到一半的蛇肉,一点一点撑着井壁站起身,拿着那个盆反复冲洗许久之后才走回到竹篓想要继续这道漫长的料理,这时厨房里走出来一个小杂役见到梅竹雪先是行了礼然后说道,“梅姑娘,你要用的蛇我都已经给你处理好了。”

“哦,麻烦你了。”

“不麻烦,王爷说姑娘怕蛇所以让咱们帮你。”

“龙修他……恩,谢谢。”实在看不出这人是好是坏,好的时候,温柔的让她心软,坏的时候,却又让她不敢接近,可彼此不过相识半月有余,他又是川国王子,自己又怎么会轻易就了解他,依如她认识楚景远快半年了,有时也依然不了解那个人的想法。

“姑娘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没有了,其他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帮我把蛇胆泡酒吧,我看你家王爷经常咳嗽,蛇胆有止咳的效用,日后可以给他喝。”

“姑娘真是细心,我这就去准备。”

梅竹雪苦笑着看那杂役离开,她也不想这么细心,可是照顾楚景远似乎成了习惯,看到别人有点小毛病潜意识里就想去帮着调理。

叹着气走进厨房,她才终于开始做那道五蛇羹,由于龙修不喜欢吃那种嚼起来嘎吱带响的食物,而五蛇羹的配料又是鲜笋、木耳、香菇这样的东西,梅竹雪只好都把他们切的很小又不至于过碎,再在水里焯了许久才和蛇肉、鸡肉、陈皮还有鲍鱼等材料一起煮成汤,用纱布将汤滤清后,勾茨粉推成羹。

端着做好的五蛇羹和炒牛肉饭走到龙修住的房间门口,梅竹雪做了一阵心理工作之后深呼吸一口气敲了门便推开走进去,刚刚因为太过专注于自己的心思没有发觉,这走进去才看到翠荷衣冠不整的坐在龙修的腿上,面颊红润,娇.喘刚过,而龙修的一只手也正伸在她的衣服里,另一只手指压在她的嘴上。

这香艳的一幕使得梅竹雪怔住,险些又将手里的东西扔掉,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低下头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走到桌前摆着饭菜,龙修的目光紧盯着她的动作,手指在怀中女子胸前更用力的捏握了一下。

听着屋内好似痛苦的申银,梅竹雪尴尬的只想快些离开,然而就在她转身要走出去时却又被对方叫住,无奈只得背对着问道,“什么事?”

面对梅竹雪如此态度,龙修瞬间没了心情,推开怀里的人走到桌旁低头拿着筷子随意敲着碗边扫视了一圈桌上的菜才再开口,“本王不吃从地上捡来的脏东西。”

明显故意贬低着梅竹雪,女子握紧双拳深呼吸着转回身,已经整理好衣衫的翠荷此时从她身边走出去,她暗叹一声回视那个睨着她的男子,“我还有职业道德,这是重新处理的蛇肉,掉在地上的已经被我吃了。”

“……哼,本王都还没用膳你就先吃完,一点礼数都不懂吗?”

“龙修,我不是你的仆人你无权命令我什么,给你做饭也是出于你对我的照顾,让我留在这里养伤,正好,既然提到这里我也有事要告诉你。”

龙修隐约感觉她要说的不会是什么好话,却还是硬声道,“说。”

“我的伤看起来好的差不多了,你似乎对我很有意见的样子,再待在这里也不是那么回事,我也有事情没完成,明日想离开这里,所以跟你打声招呼道个别。”

“……你要走?去哪里?去见你的男人?怕你太久没回去他寂寞了吗?”龙修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说要走,心中不悦之情溢于言表,冷冷的话语说出来,直直逼近一直站在门口低头不看他的女子。

“你在胡说什么?”

“不用担心,就算你不在他也有办法解决身体需要,就像我刚刚那样,不过你来的不是时候,才刚开始就打断了我的兴致。”

“……”他这简直是在侮辱她,梅竹雪抬头瞪向对方戏谑的眼神,心里却无法反驳,连楚景远会不会着急的找她都不知道,又有什么理由反驳人家。就像他随手就能抓来一个暖床的女人一样,楚景远身边也不乏这类人,更何况还有龙依,她是最不希望自己在那人身边的一个。

观察着梅竹雪的表情,龙修忽然想笑,“怎么,被说中心思了吗?为了那样的男人而奔波值得吗?跟着我,我会让你享尽荣华富贵,你喜欢做菜就随你做,山珍海味的食材任你用。”

“……龙修,我当厨师不是为了能够用上珍贵的食材而努力到现在的,总之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多余的话也不要说了,就当你是在开玩笑,我还要去收拾行李,你慢慢用膳。”

不等对方拦她,梅竹雪便快速退出房间,龙修气闷的转回身,他这么说竟然也留不住那女人,她究竟在想些什么,脑袋受伤傻掉了吗?竟然还有不喜欢荣华富贵的女人。

“可恶……”猛力的捶打着桌面,随手盛了一勺汤羹喝掉,熟悉的味道让他盯着羹碗上的柠檬幼青丝眯起了眼。

梅竹雪刚推开自己的房间走进去,身后一个猛力将她钳住,随即关上门直接将其带到床上扔下,剧烈的撞击使得她疼痛的嘤咛一声,抬起头才发现是龙修正黑着一张脸站在她面前,他松了松腰带扯开斜领压在梅竹雪身上冷声道,“没有人可以拒绝我,你也不行,乖乖做我的女人我会让你少些疼痛。”

“什……等,等一……唔……”双唇再次紧贴,梅竹雪感受到自己的衣服正在被撕扯着,连忙抬手抵挡,却又被对方反手压制在头顶,隔着半破碎的衣服,龙修的脸凑向那一直让他无法移开视线的胸部,女子的声音刺激着他,他只想更加折磨这个女人让她知道自己是有多想将她占为己有。

“可恶,不过是本王捡回来的,却让我变得这么烦躁后就想走吗?”

“我没有……等,龙修,你放手。”

试图用腿去击男子的要害,然而男子早有准备,抬腿一挡,直接分开梅竹雪的双腿,身子压下去更是让她动弹不得。

身前的动作,男子的侮辱声充斥在梅竹雪本不清晰的听觉,恐惧前所未有的袭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不对,不该是这么发展的……她怎会让他有了这种想法,楚景远救我……

楚景远……楚景远……“楚景远!”

男子的动作蓦地停顿下来,撑起身子略显疑惑的看着身下梨花带雨的女子微微一怔,“你刚刚……喊了谁的名字?”

毋庸置疑的质问语气,梅竹雪也是发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竟然毫不犹豫的喊出楚景远的名字。

面对女子的躲闪,龙修恍然大悟般冷笑一声,才从床上慢慢坐起来,靠在床帏边垂首掩面,静默不语。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楚景远,她心里装着的那个男人原来是楚景远,所以她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采那个什么乌风草……

梅竹雪也直起身子,不知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开口,低头看着自己破掉的衣衫下意识的叹口气,抓起一旁的薄被子遮挡着,坐在床边的龙修听见她的叹息声,烦闷的皱皱眉,那一声叹息好像是在对他的嘲笑,讽刺他像个发情的野兽不管不顾。

“楚景远已经要了你吗?”

“怎,怎么可能。”忽然说出这么露骨的话,梅竹雪脸红着急忙辩解,这语气更增添了龙修的气闷。

“……你就是皇姐说的那个阻碍。”因为没有提过名字,所以从未在意过的那个人,没想到自己竟会以这种方式与她相遇,甚至还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坏印象。

“我……”原来龙依对龙修提到过她啊,阻碍么……对于想要接近楚景远的人来说,在那些人眼里,她或许真是个阻碍。

又是一声冷笑从龙修嘴里哼出,他站起身子缓步向门口走去边走还边用梅竹雪能听见的声音自我呢喃,“你早就知道我与龙依的关系却没有说,哼,把我当傻子看吗?看着我在你面前变得混乱然后自己在心里偷笑。你真是一个……蛇蝎般的女人。”

“不……”想要解释自己为何没有说出身份的原因,可男子早已摔门走了出去,空荡荡的房间,烛火在桌上摇曳着鬼魅的光芒,刚刚的事情仿佛梦境一般消失的快速,唯一留下的证据是床上凌乱的状态,以及梅竹雪混乱的心思。

是自己哪里表现的让他误会了吗?平日看他都是很冷漠的表情对待自己,只以为他跟龙依一样有着贵族与平民的尊卑意识,可现在……

“啊啊啊……好乱。”

一头栽进被子里,梅竹雪闭眼沉思一阵,复又转过头看着刚刚因为挣扎而掉落在枕边的簪子,嘴角露出苦涩笑意,累倦感瞬间袭上意识,闭上眼就保持着那个姿势渐渐睡去。

清晨,房间外的喧闹声将梅竹雪从睡梦中拉醒,她朦胧的睁开眼,只觉得浑身酸疼,想是睡觉的姿势导致的走下床做了伸展运动之后,来到镜子前看着身上坏掉的衣服一阵叹气,“总之,一会儿遇到他表现的自然一些吧。”

这样提醒着自己,换过衣服后推开房间的门走了出去,才发现之前的喧闹声是一行人正在搬着大大小小的行李。“要走了吗?”抓住一个小厮,梅竹雪疑惑的问道,昨日还听龙修身边的侍童说要继续在这停留几日,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开始收拾行李了。

小厮见是梅竹雪,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欠身回道,“王爷要进京,所以命大家收拾收拾准备巳时上路。”

龙修要去京都?是为了去见龙依吗?还是……

梅竹雪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刚要再问些什么,身后一个冷厉的声音打断二人的对话,“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不快去搬东西。”

这声音出现的突然而让人惊骇,梅竹雪手上一慌便松了抓着小厮的衣袖,背对着走过来的人,她都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情绪,龙修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恐怕就是自己了吧。心里虽这么认为,可梅竹雪并没打算退却或躲避,而是调整了呼吸转回身看着站在回廊里瞪视她的男子。

呜哇啊……这眼神比以前还要严肃,讨债的也没这么冰冷,再加上眼角的那个伤痕更显得他此时的目光犀利而刺眼。

“早,吃过早饭了吗?要我去帮你准备吗?”

“……”听见女子这么开口,龙修面无表情的眯起眼,像是要捕食的豹子悄无声息。他猜测过这女子见到他时会说些什么,畏惧、怨恨或者是直接逃走,可完全未想过她会坦然面对他微笑。

“那个,昨晚对不起。”见男子并未回答,梅竹雪只好再次开口,可说完却又觉得有些怪,明明被侵犯的是她,为什么反过来要自己跟这男的道歉?

“对不起什么?”

“呃……就是……可能……伤害到你什么的。”喂,这是在乱说什么,果然自己想法有问题,被伤害的不是自己吗?梅竹雪,你脑袋受伤之后,智商也受损严重吗?

心里自我抱怨着,梅竹雪的目光却是直直凝着仍站在回廊里的男子,他依旧面无表情,目光冷峻的盯着她,是因为这种表情才让她觉得是自己错了吧。刚这么想着,梅竹雪便看见龙修转回身准备离开。

欸,不说什么?果然是生气呢。

“……收拾东西,一起走,你不是也要回京都。”

“啊,是。”

不等梅竹雪继续说些什么,龙修便已经走出那个院子,她这才有种缓过来的感觉,刚刚的气氛太过诡异,她险些就以为要命丧于此。

“呼……人轻松了果然就会觉得饿。”摸着咕噜噜直叫的肚子,梅竹雪决定先到厨房弄些吃的,反正巳时才会启程,还有些时间做些简单的东西,否则上了路她或许就没那么容易吃些什么了。

果然如梅竹雪所想,当一行人向京都出发之后,她别说是食欲连呼吸都有些压抑,原因不是别的,因为此时她正和龙修坐在同一辆马车上,而且只有他们两个人。尴尬的气氛弥漫在整个车厢里,她甚至不知道视线该放在哪,盯着一个角落发呆,那人说她傻愣,看向窗外,那人说嫌冷要关窗,盯着自己的手指吧,那人又说她自恋,最后只好看向他,结果换来的却是皱眉瞪视。

喂,喂,喂,那究竟要我如何是好啊?昨晚可是我比较吃亏,你不用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着我吧。

梅竹雪虽这么抱怨,可也不敢明着说出来,内心潜意识里还在怕着这个人,“我做了些饭团要吃吗?梅子的,还有菠菜培根和鲑鱼口味的。”

“……”

“要不要吃点秋梨膏?秋季天气有点干燥。”

“……”

又无视,挑毛病之后采取的是沉默策略么。

“阿嚏……”冷不防打了一个喷嚏,结果之前的态度都没让那男子有什么特别反应,反倒是这一个喷嚏让龙修开口道,“你睡觉踢被子?”

“呃,没有啊。”虽然那语气依旧生硬,可至少是对她的一种询问,或许也是一种嘲笑,刚觉得这男的态度好一些了,结果看过去,依旧是一张冰山脸,梅竹雪实在忍不住说道,“喂,我说你,不要总是摆出跟我有仇的样子,虽然都是我一直在道歉,可从始至终我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呵,终于开口对他抱怨了么。

龙修冷笑一声,看她一直那么扭捏的表情原来一路都在想这些事情,不过也好,让她没有空闲去想别的,只围绕在他身边。这才是他想要的,“的确,你没做错什么。所以也不必继续道什么歉。”

“……你知道就好,说到底也是你该对我道歉才是,明明你对我……”想起昨晚这人的过激举动,梅竹雪反倒说不下去,再看对方,果然又摆出一张阴沉的脸瞪着她。

于是两人又呈现出不言不语的状态,由于龙修并未选择走横积山,而是绕远走的大道,所以傍晚的时候众人落脚的地方是一个叫做略湄镇的地方,抬头望着像是官府衙门的豪宅,梅竹雪忍不住感叹,“今晚住这?”

“有何不妥?”

“没,没有,挺好。”她就算是和楚景远一起时也没说住在官家里,结果这个他国的王子竟然还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以为自己现在是在执行出使任务吗?说起来,这家伙一直留在黎旺城是要做什么来的?

梅竹雪歪头回忆了一下,翠荷似乎同她讲过一嘴,可她当时只想着如何联系楚景远而没有用心在听,古代的通讯就是不方便,若是在现代,她一个电话过去就可以告诉那人她要回家了,现在却还要用信鸽或快马传递,等信送到,黄花菜都凉了。

略湄镇的督镇抚司听说川国王子驾临,连忙整装出门迎接,笑盈盈的寒暄着,“这可真是稀客,稀客,王爷里面请。”

“闻飞大人别来无恙?”

“承蒙福王惦记,老臣一切安好,已命下人备了酒席为王爷接风。”

“本王这里有个厨娘让她去你厨房做几道菜,聊表谢意。”

让她做菜?他还真把她当成自己的仆人使唤啊,唉,算了,以现在的关系,说什么都是白说,想让他们带着回京都,她就只能忍着。

“王爷说的这是哪的话,您来老臣这里是这里的荣幸。”闻飞说着便抬头询问那位厨娘在何处,能让昭惠福王亲自点名做菜的人,此人来头一定不小,听闻他今日在苍雪境内一直在寻找神厨苗孤岚的下落,莫非真被他找到?若是那样,今日还真是有口福了。

然而当闻飞看向走上前的梅竹雪时愣了一下,随即略显犹疑的回视龙修,“……王爷说的厨娘莫非就是这位姑娘?”

以为对方是看梅竹雪年轻而怀疑她的厨艺,龙修并未多想只点了点头,“正是,梅竹雪是个不错的厨娘,大人可以尝尝她的手艺,这是本王认可的人。”

什么啊,刚刚对自己还那么凶,现在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梅竹雪撇撇嘴,对于龙修的表面功夫不作评价,但对于他的认同也不讨厌,走上前对督镇抚司行了礼说道,“见过闻大人。小女子梅竹雪,今日叨扰此地,做几道家常菜不成敬意。”

“梅竹雪……恩,梅竹雪……”闻飞反复琢磨着梅竹雪的名字,又上下细细打量起她,看的她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