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歌城一处路边摊上,宋牧星三人捧着汤面大快朵颐。
宋牧星的吃相尤为豪放,吃得汁水乱飞。
一连吃了三碗面,他这才满足地拍了拍肚子。
“吃饱了吃饱了,赶了这么多天路,总算能吃上点儿正经东西了。”
应徽鸣坐在旁边小口喝着面汤,一双眼睛不停地朝四周瞟着。
“应大哥,眼睛别乱看,会引人怀疑。”沈江月低声提醒了一句。
宋牧星偷笑一声:“都跟我跑了几个月江湖了,怎么经验还这么差?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谁都看得出你是来打探消息的。”
应徽鸣红了红连,急忙收回了目光。
“你们看出什么了?”
宋牧星冷哼一声:“外地口音很多,应该都是冲着咱们来的。”
应徽鸣叹了一口气:“还好有你们在,否则我就直接回天罗商会了。”
宋牧星笑道:“现在天罗商会门口一直有人监视,我们该怎么办?”
应徽鸣道:“无妨,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早就有应对办法了。”
说着,他将最后一口面汤喝进肚子里,带着宋牧星二人离开了小摊。
骊歌城是应徽鸣的第二故乡,他在这里生活了小半辈子,对这里的路线十分熟悉。
在他的带领下,三人一路走街串巷,很快来到了城西的黑市当中。
在这里生活的都是三教九流的人,强盗小偷,飞贼流氓。一路走来,沈江月已经打发了三波调戏她的混混了。
“我是不是该换一身男装?”沈江月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宋牧星苦笑一声:“你穿上男装也是个英俊的公子,这里的人可不只是对美人儿感兴趣。”
沈江月脸上露出了一个恶心的表情。
“到了!”应徽鸣低声提醒了一句。
宋牧星精神一振,急忙朝他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在街道的最深处,一家卖炒板栗的铺子坐落在那里。
这家店门可罗雀,放在柜子里的炒板栗都积了一层灰。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百无聊赖地坐在铺子里打瞌睡,呼吸之间,浑身肥肉轻轻地抖动着。
应徽鸣用力在门板上敲了三下:“老板,买板栗!”
胖老板被吓了一跳,一脸起床气地瞪着应徽鸣:“没看到老子正在睡午觉吗,滚蛋!”
应徽鸣也不生气:“蛋我们也买,不知老板这里有什么蛋?”
胖老板的眼神变了变,随后从柜子底下拿出一只竹筐。
“我这里的蛋很多,鸡蛋,鸭蛋,鸟蛋,鳄鱼蛋,你们要哪种?”
应徽鸣呵呵一笑:“你这种混蛋卖不卖?”
老板勃然大怒,抄起箱子朝应徽鸣砸来。
“你莫不是来消遣老子的!”
应徽鸣毫不畏惧,跳起来就和胖老板打在了一起。两人打得很激烈,互相抱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很快吸引了一堆路人围观。
宋牧星和沈江月都看呆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应徽鸣竟然会用这种接头暗号。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斗殴,他俩丢不起这人,只能默默地退后两步混进人群里。
两人好一番打斗,最终还是老板败下阵来。
他被打得鼻青脸肿,一瘸一拐地跑了,边跑还边冲着应徽鸣放狠话。
“你给老子等着,三天之内不让你滚出骊歌城,老子就不姓彪!”
应徽鸣双手叉腰,指着胖子大骂:“你这丧尽天良的奸商,卖的栗子把我女儿的肚子都吃坏了,今天没打死你算你跑得快。”
这卖栗子的老板欺善怕恶,就算是在黑街这种三教九流之地也是声名狼藉,经常有人去他的店里找麻烦。
围观的路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自然也没有怀疑。
等人群散尽,应徽鸣装作不认识宋牧星二人,径直从他们身旁走过。
“跟着我。”
两人远远地跟在应徽鸣身后,又一路走出了黑街。
应徽鸣拐进了一条名叫清镖巷的巷子里,很快便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前来接应。
看到这个老头,应徽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冲着远处的宋牧星二人招招手。
宋牧星急忙跑上去:“你的街头暗语还挺复杂!”
应徽鸣苦笑一声:“没办法,小时候被吓怕了。那个胖老板就是我的线人,对完暗号,他会故意和顾客打一架,落败逃跑时随机说一个地点。只有懂得暗语,也知道这三个接头地点所在的人,才能找到正确的接头地点。并且若不是一个人来,接头人也不会出现。”
宋牧星惊为天人,忍不住给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暗语,暗号,还有三个不同的地点,真是滴水不漏。”
老头朝四周看看,确定周围没有外人以后,这才压低声音说道:“你们跟我来,此地说话不方便。”
应徽鸣点头,三人跟着老头走进巷子深处的一间破屋里。
进入屋内,老头立刻跪在了应徽鸣面前:“老奴淮安,拜见大老板。”
应徽鸣笑道:“不必多礼,请起吧淮叔。”
淮安站起身来,道:“大老板,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江湖上一直传说你杀了武林盟主燕回风,最近城里来了不少江湖人士,似乎都是冲着你来的。”
应徽鸣哼哼着瞥了宋牧星一眼,随后说道:“此事说来复杂,以后有时间再跟你讲。你现在想办法把我秘密送进天罗药坊。”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淮安立刻走了出去。
夜半时分,宋牧星三人躲在送药材的车里,从后门进了天罗药坊。
全程只有淮安一人陪同,连天罗药坊的伙计都不知道有人进来了。
炼丹房中,宋牧星将武当的天玄令和华山的天机令都拿了出来。
应徽鸣摘下余音天籁枪尾部的天音令,将三块令牌一起放进了鼎身的夹层当中。
沈江月有些不放心:“应大哥,天罗商会目标这么明显,万一有人来偷怎么办?”
应徽鸣笑道:“我天罗商会的产业遍布骊歌城,那些人就算想来偷,也得先猜出我藏在哪儿才行。”
宋牧星也道:“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种时候没人能想到我们敢回骊歌城,也没人能猜到应狐狸的街头暗号那么奇葩。”
沈江月尴尬地笑了笑:“好吧,那之后我们去苗疆?”
宋牧星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傻了吗?危染前辈早就来中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