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生气的掀开被子,冷着脸去开门。
“大,大师。”
男子被江陵吓得倒退了一步,可想到爷爷,顿时又鼓起了勇气。
“江大师,是我奶奶让我来找你的。”
老人家清楚记得香纸铺的位置,他又循着铺子上面的电话,打听了一路,才终于找到人了。
江陵:关她什么事?又不是她奶奶。
张文彬面色微红,道:“我奶奶和您奶奶相差十几岁,都是罗家港村的。您奶奶当时还抱过我奶奶,那真是当作妹妹一样,一直到您奶奶出嫁……”
江陵不耐烦打断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文彬愈加手足无措,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道:“大师,我爷爷去世了,但是出现了怪事,棺材抬不动。”
江陵:“那就多找几个人抬。”
张文彬脸色一白,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大,大师,不是的,我们抬棺的都是青壮年,足足换了三波人,依然抬不动。”
来吊唁的亲朋,都被吓跑了。
可他们作为子孙,却跑不得。
也就在这时,糊涂的奶奶,嘴里开始念叨着“罗清宁”三字。
大伯听到这名字,顿时想起了那位擅长看事的神婆。
可他们已经多年不来往了,那位比她母亲年纪还大的人,说不定早就不在人世了。
他们只好根据老人家说的地址,找到了那间香纸铺子。
据说,香纸铺子,传给了她唯一的孙女。
那孙女,也是位怪异的主。
铺子一个月能开门10天,已经算是非常勤快的了。
而且,她好像,也有一些本事。
于是,他们安排了张文彬上门,务必要把人请上门。
可江陵却直接拒绝:“你找其他人吧,我不会看。”
张文彬一只脚上前,死死的抵住了门:“大师,江大师,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不是已经死了?”难道要她救活?
那她,真没这个本事!
张文彬一噎,祈求道:“大师,看在我们都是邻居的份上,好歹让老人家入土为安吧。”
他爷爷辛苦了一辈子,没有做过一件坏事。
他实在想不通,那样好的爷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江陵看着他伸进来的脚,面无表情道:“不是不帮,是真不会。”
送走那个小阴魂,已经就让她亏损了很多。要不然她这两天也不能睡了这么久。
张文彬一咬牙道:“大师若是能让爷爷好好下葬,东区的一套68平房子,就送给您了。”
江陵推门的手一顿。
想起最近又有些不安的盛夏,于是道:“不用。”
张文彬脸色一白,以为没了希望,此时却听她又道:“转到我女儿名下。”
张文彬双眸一亮,忙不迭的道:“都可以,随您,您看,要不就现在走吧,我车就在楼下。”
“等下!”
江陵“砰”的一声关上门,差点撞到张文彬的脑袋。
张文彬心有余悸的摸了摸鼻子,暗暗心急。
这,不会又反悔了吧。
不过,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了。
没等多久,江陵就换了一身长袍,提着一个行李箱走了出来。
“大师,我来,我来。”
江陵避过他的手,道:“不用。”
张文彬挠挠头也不在意,噔噔的跑到前面去带路。
他开着车,不到2个小时,就来到了郊区的民国风别墅区。
其中一家别墅门前,搭建好了灵棚,可却只有零星几个身影。
“大师,我爷爷的棺木在那里。”
江陵却没有往那边去,而是转头看向了别墅。
她总觉得,这别墅,有点怪异。
没等她想明白,就被张文彬带着进了大门。
刚一踏入,就有一股阴森森的冷气。
呜——呜——
“是风,是风,一定是大伯他们没有关窗户。”
张文彬怕刚到此地的江陵被吓跑,赶忙去把几个窗户拉上。
这一关上,风声果然没了,可此地却依然冷的入骨。
江陵眉头微皱,突然,她视线下移。
嗤……
一个又一个的血脚印,越来越靠近。
江陵忍不住后退两步,心中开始发毛。
呼——
阴森的寒气仿佛如有实质般丝丝作响。
张文彬不知为何,双腿开始哆嗦。
“大,大师,我去叫爸爸和大伯他们,你等一下。”
他说完,拔腿就往外跑。
江陵却眼睁睁的看着血脚印恰恰好的合在了她脚下。
顿时,身子一僵,“她”手中的箱子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双脚也不由自主的开始走动。
“滋滋——”
“啪!”
走廊的灯,忽然短路,整个别墅内,更加昏暗。
哒哒哒……
哒哒哒……
江陵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却诡异的觉得那不是自己的脚步声。
“她”走到了最里面的大房间,心中却涌上无限的娇羞。
江陵眼睁睁看着自己坐在梳妆台上,开始上妆打扮。
镜子里的“她”,正如桃花一样青春妍丽。
可怎么看,那都不是她!
江陵:……
她就说,不该干活!她这破身子,为什么要找死?
可不管她怎么腹诽,镜中的女人,仍是眉目含情的轻抚着绯红的脸。
此时,“她”和所有的新婚妻子一样,身心都系在丈夫身上。憧憬着与他一起同甘共苦,儿孙满堂。
可就在她满怀春情时,画面一转,“她”整个人就到了别墅外。
找上门的女人正在与守门人吵闹。
那女人虽然面容憔悴,衣衫狼狈,可依然掩盖不住她的美貌。
那守门人是父亲留给她的老仆,多年以来,一直对方家忠心耿耿。
她议好亲后,就被父亲当作陪嫁,给了她。
此时老仆听那女子说是张浮生的原配夫人,顿时急了:“你胡说!我们小姐可是张大将八抬大轿抬进来的正室原配,你是哪里来的疯婆子,尽说些胡话?!”
那女子一听,又气又急,直接抬手就给了守门人一巴掌。
“她”心头一紧,疾走了几步,这才发现地上还趴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孩童。
此时,她还有什么不明了?
她嫁的这位丈夫,恐怕并不是他表现的那般老实。
那女子见“她”出来,更是直接扑到脚下:“夫人,你是后头嫁来的,并不知晓他在洛川还有一位妻子,这不怪你。
我来此,也不是想给你争什么张夫人,只想你可怜可怜我,收留这个孩子。如今世道不平,我揣着个大肚子,又辛苦了一年,好歹养活了他,才找到此处。
他是张家的血脉,好歹求求您发发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