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贵万万没有想到慕悦下脚这样干脆又利落,他整个人都几乎痛得蹲在了地上。
慕悦将那扫帚抢了过来,直接朝着他的背打去。
“你干什么?住手!打死人了!”李德贵立马放声叫了起来。
慕悦冷笑了一声:“孬种,不是要打我吗?起来啊,和我打啊。”
“还偷偷摸摸拿扫帚。”
刘老婆子拽住了慕悦的衣袖:“别,别,你别将他打死了。”
“……”慕悦翻了个白眼,刘老婆子这也是真的缺男人了,李德贵那样对她,都将她打成这样了,她还在帮他说话呢。
慕悦冷笑了一声,直接走到了一旁,将刘虎推到了角落里。
“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你们就应该直接牢牢锁死。”
“李德贵这次没把你打死,你好好养伤,养好伤,然后和他互打。”
“我倒是很期待你们直接在家里给我们上演全武行,肯定很好看。”
刘老婆子皱了皱眉,想要说话,可是肚子实在是疼的厉害,她便又哀哀叫了起来,不敢再开口了。
慕悦冷眼旁观着,一动未动。
突然却又感觉到有人在拉她的衣袖,她连忙低下头,却就对上了刘虎的眼睛。
慕悦皱了皱眉:“你别说,你还想要去将她扶起来?”
刘虎摇了摇头,朝着刘老婆子又看了一眼。
他刚才是留意到了的,慕悦是借着扶刘老婆子的功夫,将手放在了刘老婆子的脉上的。
慕悦懂些医术,不知道诊出什么来了没。
刘虎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慕悦却奇迹般地看懂了刘虎的意思。
她蹲了下来,面向刘虎,只以气声道:“她肚子里面长的那个东西,应该是破裂了。”
“但是我也没有办法。”
以现在的医术和现在的条件,她也不可能直接给刘老婆子开膛破肚的做手术啊。
她也不会。
不开膛破肚,她其实很难判断,刘老婆子肚子里究竟还有没有其他的肿瘤,很难判断,她肚子里的瘤子究竟是好是坏。
“即便是赤脚大夫来了,我估摸着,他能做的,最多也就是给她止痛止血。”
“至于她肚子里究竟是什么情况,她有没有性命之忧,全看她的运气了。”
说白了就是,如果她肚子里的是恶性的肿瘤,被李德贵这么一弄破裂了,那么,癌细胞就会迅速的在她的腹腔,在她的血液里面蔓延开来,远端扩散。
又或者,她根本就等不到那个时候,就会直接被痛死。
如果她肚子里只是普通的囊肿之类的,那么她兴许还能有活路。
刘虎点了点头,面色平静无波,好似她说的,根本不是他亲娘似的。
慕悦倒是不觉得刘虎这样的态度有任何的问题。
刘老婆子那样的人,就不值得他孝顺。
刘老婆子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也完全不像是一个母亲能够做出来的。
很快,庄子上的赤脚大夫和里正都被请了过来。
里正一见着这一家子和李德贵,如今就觉得头疼的厉害。
看见刘老婆子跟前那一滩血,他脸色变了又变:“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们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慕悦开了口:“李德贵说,他和大夫喝酒的时候,听大夫说起了,之前,大概是两个多月前,娘她去找大夫诊脉过。”
“大夫发现,她其实根本就没有怀孕。”
“李德贵觉得自己被骗了,回来之后,恼羞成怒,直接就对着娘大打出手,对着娘的肚子就是一顿猛踹,然后就这样了。”
“这些血,都是从娘的肚子里流出来的。”
里正瞪大了眼,瞠目结舌:“就因为这个?”
“莫说万春花有孕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是假的,即便是假的,万春花的确没有怀孕,但万春花是不是和你睡过了?”
“而且是不是还不止一回?”
“是不是因为你们这件事情,将你媳妇儿都给气走了?”
“你们因为私通的事情把你媳妇儿气走了之后,过了一段时间,万春花才住进了你们家里。”
“不管她有没有怀孕,你们睡过了是事实,你也应该对她负责才是啊。”
“你把她打成这样?”
慕悦点了点头:“李德贵就是个畜生咯。”
“还是先让大夫给娘看看吧,她流了这么多血,也疼的厉害。”
“我瞧着都害怕,万一她真的被李德贵打死了,还得请里正你做个证,证明是李德贵将她打死的,直接把李德贵送官。”
大夫上前两步,将手搭在了刘老婆子的手腕上,又按了按刘老婆子的肚子,眉头紧皱。
过了好一会儿,大夫才开了口:“我之前只是诊出来,她不是怀孕,而是肚子里长了东西,致使她葵水推迟,让她误以为自己是怀了孕的。”
“她肚子里长的究竟是什么,我学艺不精,实在是不知道。”
“如今看她脉象和情况,我估摸着,应该是李德贵将她肚子里的东西给踹破了。”
“这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她流了太多血了,的确是有性命危险。”
“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有给她喂一些止血止疼的药物,尝试下能不能够止住。”
“最好还是去县城里找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来瞧瞧比较好。”
李德贵闻言,立马不依了。
“她肚子里长了怪东西呢,我给她踢破了岂不是刚刚好?”
“说不定,她这流出来的血,就是那怪东西里面包着的血呢,踢破了就好了。”
“还去县城里面请什么大夫啊?请大夫的银子谁出啊?”
慕悦冷笑了一声,目光定定地看着他,满含威胁:“你将她打成这样的,请大夫的银子,自然是你来出了啊。”
“你不出银子也行,人死了,你进牢房,杀人偿命呗。”
慕悦朝着谢正浩扬了扬下巴:“正好,谢正浩在县衙里面有点人脉,直接叫人来把你抓过去就是了。”
李德贵本就是个无赖,也不带怕的,索性破罐子破摔:“要抓我就抓我,反正我没银子。”
“县城里请个大夫过来,少说出诊费都得要个二两银子,要是再开点药,那就更贵了。”
“把我卖了我也请不起。”
刘老婆子听说要这么多银子,脸色也是一变,她突然想起之前慕悦给刘虎请来的大夫说的话,只咬了咬牙:“我觉得我没那么疼了,给我吃点止血草和止疼药就好了,我躺会儿养养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