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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补完了,没有看过的宝宝们可以回去看】

不过,郑颢的深眸划过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

前面,顾叔能够猜到马峰寨身后靠有皇亲国戚,他不奇怪,但对方为何会联想到皇子。

普天之下,大多数人皆认为皇子身为皇帝的儿子,从出生时就享受天下的供奉,住着金碧辉煌的宫殿,穿着绫罗绸缎裁成的衣裳,吃着山珍海味和佳肴珍馐。即便他们日后什么也不干最低也是郡王,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封地。

民间传闻,皇子之间皆是兄友弟恭,不似民间百姓家为了家产,几个兄弟能斗的你死我活,老死不相往来。

总而言之,大多数百姓认为皇子应有尽有,不会似寻常百姓家中为了家产银钱,兄弟间拔刀相向。

这样想着郑颢说了出来,而后问顾霖道:“顾叔为什么会将马峰寨联想到皇子身上,如今东宫已立,太子素有贤名,朝廷上下对太子称赞不二,其余皇子皆黯然失色于东宫锋芒之下,皇上也正当壮年,种种前提下,皇子都不可能轻举妄动。”

顾霖抬眸,眼尾上挑的桃花眼微微睁大,用一种“你真不知道”“别搞笑了”的眼神看着他道:“寻常人家,爹娘只有几片地,兄弟几个都要争的你死我活,更何况他们出生在那样的家世,怎么可能不争。”

顾霖接着道:“老百姓会觉得皇室兄弟和睦,不争不抢,是因为他们觉得皇子已经拥有许多人都没有的东西了,可以说,除了皇上,皇后和太子几人外,皇子就是大乾最尊贵的人物。”

“所以,老百姓想不通他们手足相残的理由。”

“他们那个身份,自然不缺金银财宝,亦不缺地位,但龙子凤孙谁想屈尊人下,普通人家争的是钱财和家产,他们争的是权力,是整个大乾,没有人能够不心动,更何况……”

顾霖抬目,向来温和的眼眸展露出几分锋芒道:“东宫已立又如何,不说前面几个朝代有几个太子能够顺利继位,便说当今之前可是太子?先帝可是东宫?”

“大乾皇位交接未曾有风声传至民间,但虞朝的宫中之变便是民间也有戏本子。

虞朝的太宗皇帝为高祖皇帝第二子,在其父推翻前朝统治时立下汗马功劳,虞朝的半壁江山可以说是太宗皇帝打下来的。

但高祖皇帝建国登基后,无论是沿袭嫡长子继承制,还是出于私心,都不可能立太宗皇帝为太子,最后高祖皇帝将太宗皇帝一母同胞的兄长立为太子,封太宗皇帝为秦王。

但是太宗皇帝功绩卓越,在朝廷上拥有许多威望,有时候秦王之令更甚东宫,东宫渐渐生出忧虑。

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渐渐疏离越走越远,最后东宫发动宫变,想要将秦王斩杀于宫会上,却不想秦王早有所料进行反杀。

而后秦王囚禁高祖皇帝,顺利登基,纵然史书上记载着太宗皇帝谋权篡位,得位不正,但后世无一不折服于其功绩。”

顾霖道:“有这么一位榜样在前,后室皇室兄弟更不可能和睦。况且太宗皇帝和其兄长一母同胞亦走向同室操戈之路,当今东宫和其他几位皇子并非同母所出,只怕恨不得对方死了才好。”

但是……

顾霖抿了抿唇道:“我仍不解马峰寨私藏铁矿的情况下,为何不明哲保身,还要煽动灾民暴乱,甚至送上兵器暴露自己。”

郑颢闻言,唇角微勾,难得露出微微笑意道:“顾叔刚才思索许多事情,一时间想不出来是正常的。”

顾霖抬头看向他,等待着答案。

郑颢道:“顾叔可有想过,煽动灾民暴动和私藏铁矿的本就是不同的两拨人?”

听了郑颢的话,顾霖微微一怔,而后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若有所思:“你是说隐藏在难民营里的山匪不是真的山匪,而是故意假扮成马峰寨的山匪煽动难民,而后等着官府的人来抓他们,再供出马峰寨,目的是为了让官府发现马峰寨私藏铁矿一事?”

顾叔一点就透,郑颢冷凝的眉间微微缓和:“顾叔的猜想接近真相。”

“那几个被甄知府抓住的山匪是其他势力混入马峰寨的奸细,他们一直想要揭露马峰寨私藏铁矿的事情,但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恰好城外灾民越聚越多,他们便借着煽动灾民引起暴动达成自己的目的。”

听了郑颢的解释后,想到上面那些人为了争权夺利,拿他们这些无辜的老百姓当炮灰,顾霖便觉得胸膛涌上一股怒气道:“他们在京城争权夺利,竟然还能带累我们这边角落。”

看着顾叔愤怒的神情和眼底的难过,郑颢便知道对方肯定是为死去的灾民和百姓感到难受了。

郑颢微垂眼帘,嘴唇微张,转移顾霖的注意力:“顾叔可知晓知府大人如何处置马峰寨的山匪?”

顾霖抬眸看向郑颢,浅棕色的眼眸因为还未褪去的怒火显得亮极了,他问道:“甄知府怎么处置他们?”

顾霖想,死了那么多人,最起码这些山匪都得死吧。

郑颢神色冷淡,语气沉沉:“甄知府下令,三日后在菜市上,将马峰寨的山匪斩首示众。”

“好!”

听到甄知府的处决,顾霖的精神气马上好起来了。

“可惜……”顾霖联想到那些大族富户没有受到惩罚。

不,顾霖转念一想,他们受到了惩罚,灾民侵进府城那一夜,多数都涌去东西二城。

这些人不仅为了自己的冷血贪婪付出生命和血泪的代价,而且在经历灾民的抢掠后,他们还要吐出大量的钱粮交给官府。

三日后,到了马峰寨的山匪被斩首的日子,他们被衙役押着游街至菜市,顾霖本来也想跟上去,却被身边的郑颢和赵嫂子拦住了,两人都不许他去菜市看砍头。

顾霖以为他们担心自己看到山匪被砍头的一幕会害怕,连连保证:“我和你们一起去,待在你们身边便不会害怕了。”

赵嫂子扶额道:“祖宗……你以为看人杀头是好玩的呢?你身子骨轻,一受惊吓便容易高热不止,而且,你以为去菜市看杀头的是些什么人,到时候,我怕你见着他们,没有被山匪掉在地上的头吓到,反被他们吓着了。”

顾霖觉得赵嫂子说的太夸张了。

见对方不信自己,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模样,赵嫂子道:“那些去看杀头的人,除了胆子大爱看热闹的,其他的都是为了人血去的。”

“人血?”顾霖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

赵嫂子无奈道:“民间古方传言,人血馒头能治百病,每当菜市有人被斩首时,大把身患重病的人带着馒头前去观刑,就为了喝上第一口热血。那些人得的可不是寻常风寒发热,而是痨病,天花,各种脏病都有,你去那不是自找霉头嘛。”

赵嫂子说到脏病二字,顾及着郑颢在身边说的很小声。

郑颢面不改色道:“婶子说的没错,山匪作恶多端,落得斩首的境地算是他们罪有应得。顾叔身体弱,莫要因为他们,因小失大而伤了自己的身子。”

“顾叔不去,我们也不会去。”

赵嫂子附和着,点了点头。

哪家好人闲着没事去看别人被砍头,即便被砍头的人罪大恶极,赵嫂子也觉得晦气。

见两人一脸坚持,顾霖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不去菜市。

但当天下午,顾霖去了好运楼。

一进门,他便听到大堂的食客大声地讨论着:“挥刀的汉子张口向刀身上喷洒烈酒,那锃亮的刀一挥而落,山匪们的头就像蹴鞠一样,一个个地掉在地上。”

“那鲜血飙的老高,站在前头观刑的人衣裳都被溅到血了。”

顾霖和林小幺站在柜台后,虽然没有走过去,但能清晰地听到食客们复述山匪们被砍头的情形,他们听的津津有味。

正当顾霖听的入神时,忽的,一抹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前,挡住了他投向那桌宛若说书人的食客们的视线。

他抬头一看,神情显出些许惊讶:“方少东家。”

二楼包厢。

顾霖和方继越相对而坐,因为还未到晚食的时辰,林小幺让人上了几盘点心和茶水。

看向对面的年轻哥儿,方继越开口道:“今日刚从京城回到府城,一进城便看见街道店铺破败不已,到了福满楼,听了掌柜的叙述后,我才知晓前几日府城遭受的一切。”

“幸好……”方继越慨叹道:“顾老板无事。”

方继越这番关心真心实意,虽然其中暗藏了他对顾霖的心意,但亦有身为友人对朋友的关心。

顾霖宛若听不出对方话里的玄机,一句带过:“侥幸活了下来。”

想着身前的年轻哥儿刚经历一场灾祸,他不好如以往一般插科打诨逗对方,方继越正色道;“顾老板,咱们的香皂和沐浴露被宫里的娘娘看上了!”

“嗯?”顾霖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宫里的女子所用的脂粉衣物皆有专门的宫内机构提供吧,民间的东西怎么会流入宫里?

方继越笑着为其解惑道:“贵妃娘娘的女儿和静公主进宫看望贵妃娘娘时,带了京城盛行的沐浴露和香皂给贵妃娘娘解闷,不想贵妃娘娘一下子便被香皂和沐浴露独特的香气吸引了,紧接着,贵妃娘娘对香皂的夸赞顺着和静公主的口流出宫门。”

顾霖闻言,神色一动,转而看向方继越道:“你搭上和静公主了?”

“非也。”

方继越手一展,扬起纸扇道:“我那位在京城做大官的大伯的长子娶了户部尚书的女儿,恰好,我那位嫂嫂和和静公主乃闺中密友,自小关系亲密友好。

我和我大伯的长子,也是我大哥的关系不错,便托嫂嫂送礼请和静公主帮忙,和静公主闻弦知雅意立马进宫转一圈,我们的香皂和沐浴露便卖的愈发火热,而那些眼红之人碍于宫中贵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又是户部尚书的女儿,又是和静公主和贵妃娘娘,顾霖听下来觉得方继越不可能费那么大功夫,只是为了敲打那些眼红之人。

果然,方继越开口道:“宫里的娘娘都喜欢香皂和沐浴露,想要这两样成为贡品。”

贡品?

顾霖皱起眉头,这名头好听,但却没有什么好处。

方继越道:“我自是不能答应,但又不好拒绝,便言明能制造出比香皂和沐浴露效果更好的洗浴用品。顾老板你看?”

听到方继越的话,顾霖想果然就在这里等着他。

他沉思着,对方刚才那一席话,虽然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但宫里的娘娘想要香皂沐浴露成为贡品很有可能,涉及赚钱的事,顾霖不敢有半点马虎。

片刻,他道:“我知道你此次迫于无奈,不得不许诺他们,但恰好,我最近确实在研制一样新品,能够应付过去,可是后面再有类似的事情,我恐怕就没有办法了。”

收起脸上的笑意,方继越正色保证道:“此次是无可奈何亦是机不可失。”

方继越没有隐瞒下去:“若是能抓住此次机会,方家很大可能跃身为皇商。”

……难怪……

顾霖反应过来,而后他点点头没有多问。

方继越见此,眼里划过几分失望。

顾霖抬眼看到窗外的天空橘黄一片,方继越也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

他道:“天色不早了,可要让小二上些饭菜?”

顾霖笑了笑道:“家里人还等着,我没让人告诉他们,还是得回去吃饭,省的他们等着我。”

方继越便没有继续挽留了。

临近年关,百姓们逐渐从灾民暴动的阴影中出来,日子总是要过的,快要过年了,大家也想借着这样的好日子洗洗身上的霉气。

临近十二月,顾霖怕大雪封路不好回县城,几人决定十一月中旬便启程。

郑颢下一年便要乡试了,今年一定要回去祭拜郑猎户,省的日后被人拿出此事来讨伐。

不过,顾霖一脸担心道:“也不知小安回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