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墨听到芷惜的喊话,甚至连头都不曾回 ,他只是随意地摆动了几下手臂,示意知道了。
一旁的纪咏见此情形,则是干脆利落地拉起身旁的芷惜,二话不说便直接转身离去。
他的步履匆匆,似乎对宋墨接下来究竟想要做些什么丝毫不感兴趣,也全然不在意。
芷惜被纪咏这么突然一拉扯,一开始还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但当她意识到脚下所行之路竟然是通往纪府的时候,心中虽略感诧异,但却并未出言表示反对。
毕竟她心里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很快就要离开京城了,实在没必要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而让他生气。想到这里,芷惜索性不再多想,默默地跟随着纪咏一同往回走去。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眨眼间便过去了数月之久。在这段日子里,可谓是风云变幻,发生了许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先说窦昭的婚事吧,正如她所期望的那样,最终还是成功地退掉了。而亲自前往济宁候府登门退婚之人,正是窦昭的父亲窦世英。
魏延瑜的姐姐起初坚决反对退婚,因为她一直盼着窦昭能够嫁入济宁侯府,好利用窦昭丰厚的嫁妆来填补侯府那巨大的财务漏洞呢!
然而,无奈的是,这次错在她家那个愚笨的弟弟身上。魏延瑜不仅理亏在前,而且还不断地扯他姐姐的后腿,无论如何都不肯迎娶窦昭进门。
如此一来,这桩婚事就算原本不想退,到最后也是不得不退掉了。为此,魏延瑜的姐姐气得病倒在床上,足足休养了半个多月才渐渐康复起来。
再说说邬善这边。谁也不清楚那天晚上邬阁老与宋墨究竟商谈了些什么内容,以及邬阁老是怎样跟邬善交谈的。
尽管邬善对窦昭仍旧未能完全释怀,但经过这番谈话后,他至少已经不像往昔那般天真幼稚了。
邬阁老心里很清楚,自己那个心地善良的孙子还太过稚嫩,尚未真正成熟起来。以邬善目前的心计和手段,如果继续留在京城,定然会成为那些阴险狡诈之徒案板上的鱼肉,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一想到这里,邬阁老不禁忧心忡忡,但他毕竟久经官场,深知其中利害关系。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邬阁老不惜耗费巨大的精力和人脉资源,最终成功地将邬善调离了京城,安排他前往外地历练。
宋墨在知道窦世枢故意刁难窦昭时,心中便起一股怒火,决心一定要给窦世枢制造一些麻烦。
于是乎,就在邬阁老准备告老还乡之前,宋墨和邬阁老两人同心协狠狠地坑了窦世枢一把。他们成功地说服了皇帝,使得窦世枢不得不接受一项极其危险且艰巨的任务——出使力真。
要知道,上一个出使力真的人早就命丧黄泉,如今其坟头上的野草恐怕都已长到三尺之高了!
后来,当窦昭从宋墨口中得知窦世枢即将出使力真的消息后,她瞬间恍然大悟。怪不得这段时间以来,窦世枢总是一副郁郁寡欢、心事重重的模样呢!
原来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一桩事情。而这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邬阁老与宋墨二人联手在皇帝面前提出的建议所致。
宋墨的母亲所中之毒虽然得以解除,但终究还是伤到了根本,元气大损,致使其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远不及往昔那般康健。
而真正令她心如死灰、一蹶不振的原因,实则是那令人心寒的家庭变故。
先是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竟与自幼宠溺有加的小儿子沆瀣一气,心心念念地盼着她命丧黄泉。
再者便是那个自出生后,她从未见过一面的亲生女儿己死,还有兄长的死讯,这接二连三的沉重打击,犹如千斤巨石压在心头,让她无论如何也难以打起精神来。
纵然世间有再多妙手回春的灵丹妙药,又怎能解得开这纠缠于心间的心结呢?
好在宋墨于窦昭的善意提点之下,幡然醒悟。他深知若再不采取行动,好不容易从死神手中夺回的母亲,恐将再度踏入鬼门关。
于是乎,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宋墨决定铤而走险,瞒着众人悄悄地带母亲前去拜见了她的兄长——也就是宋墨的舅舅。
当兄妹二人重逢之际,不禁相拥而泣,泪如雨下。过往种种委屈、不甘以及怨恨,皆化作滔滔泪水倾泻而出。
在这互诉衷肠的过程中,宋墨的母亲终于得以将积压已久的情绪宣泄出来,心中的阴霾也随之渐渐消散。经过此番哭诉,她终是释怀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样执拗地钻牛角尖了。
然而,就在这段时间里,还发生了一些看似微不足道却饶有趣味的琐事。比如说,不知何时起,素兰和陆争这两个人竟然暗生情愫,彼此看对了眼儿。
起初,是芷惜无意间撞破了两人的秘密。当时,芷惜瞧见他俩鬼鬼祟祟地躲在一处僻静的角落之中窃窃私语,且那眉来眼去的模样,任谁瞧了都会觉得其中大有猫腻。
尤其是当两人四目相对之时,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更是让人一眼便能看穿他们之间关系匪浅。
当芷惜偷偷地将这件事情透露给窦昭时,窦昭那一瞬间,她那张原本漂亮的面庞,因为极度的惊讶而变得有些扭曲,嘴巴张得大大的,足以塞进一个鸡蛋。然而,经过短暂的惊愕之后,窦昭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那时她沉思片刻,使拉过芷惜的手,语重心长地嘱咐道此事切不可声张,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倘若他们二人果真彼此有意,终有一日定会亲口说出心中所想。待到那时,她们再与宋墨一同商议对策也不迟。
芷惜还常常趁着闲暇之余,悄悄地前往探望纪咏。每次见到芷惜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纪咏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便如同找到了栖息之所一般,瞬间安定下来。
他那因相思之苦而时常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脸上重新洋溢起满足的笑容。
要说这纪咏啊,可真是个心狠腹黑之人。对待他人毫不留情也就罢了,就连对自己也是下得了狠心。
他深知芷惜的脾气秉性——向来是吃软不吃硬。于是乎,这家伙竟然接二连三地对着芷惜耍起了苦肉计。
起初一两次,芷惜或许尚未察觉其中端倪,但随着次数的增多,就算是再愚钝的人恐怕也能瞧出些门道来了。
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尽管已经识破了纪咏的小把戏,芷惜却并没有当场揭穿他。相反,每次看到纪咏故作可怜的样子,芷惜都会忍不住抿嘴偷笑,心底甚至还生出一丝丝欢喜之情。
在芷惜心里,若有人为了取悦于她而动用心计,只要没有触碰到她的底线,她倒也愿意陪着纪咏嬉戏玩闹一番。毕竟,对她而言,这未尝不是增进彼此感情的一种有趣方式。
此刻,芷惜正隐匿起自己的身形,悠然自得地在宽阔的演武场上信步闲游。
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众多世家公子们为了能够在即将到来的比赛中一举夺魁,即便比赛尚未正式拉开帷幕,他们依然毫不懈怠,始终如一地在这片演武场上勤奋练习着箭术。一时间,弓弦声、箭矢破空之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紧张激烈的乐章。
正当此时,一阵刺耳的讥笑声传入了芷惜的耳中。原来是那海昌伯正肆无忌惮地嘲讽道:“待到比赛之时,那宋墨必定是输家无疑!”
原来,就在前些日子,宋墨竟然故意放出风声,宣称自己为了给那位所谓的“好父亲”采摘珍贵的人参,不惜深入深山老林,结果不幸遭遇意外身负重伤。
芷惜根本无需暗中出手收拾人 ,果不其然,听闻此言后的顾玉瞬间怒火中烧,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当面予以凌厉回击。
他不仅言辞犀利地狠狠讥讽了海昌伯一番,更是出人意料地将手中原本用来投喂马匹的青菜,猛地朝海昌伯那张令人憎恶的脸庞砸去。
面对如此侮辱人的举动,海昌伯纵然心中恼怒万分,但却只能敢怒不敢言。毕竟,谁不知道这顾玉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小霸王?
更何况,他的背后还有当今圣上和皇后作为坚实后盾。因此,海昌伯不但不敢轻易与顾玉翻脸,到了最后,甚至还不得不强颜欢笑,赔礼道歉以求息事宁人。
顾玉将这股气愤彻底地宣泄出来,等到心情稍微平复之后,他毫不犹豫地向宋墨表达了自己坚定的立场——绝对会全力支持宋墨!
不仅如此,为了展现自己的诚意和决心,顾玉甚至主动提议要去为宋墨寻觅一匹绝世好马,好让宋墨能夺魁 。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面对顾玉如此热忱的提议,宋墨竟然婉言谢绝了。
其实,宋墨的内心早已有了清晰明确的盘算。就在今日这场狩猎活动开始之前,他便已经打定主意,绝不能出尽风头。
相反,他选择奉行中庸之道,秉持着“贵精不贵多”的原则行事。
也就是说,对于此次狩猎所斩获的猎物数量,宋墨并没有过多的奢求;他唯一的目标仅仅是成功捕获某一种特定的动物即可。
而另一边,身处同一现场的芷惜却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索然无味。她那灵动的眼眸随意地扫视了一圈周围后,便毅然决然地转身迈步,朝着窦昭和其他女眷所在的方向缓缓走去。
原来,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并不仅仅只有宋墨等世家子弟参与狩猎比赛这么简单。与此同时,皇帝陛下还特意下令举行闺仪比赛。
能够有幸参加这场闺仪比赛的女子们,皆出身于名门望族或是位高权重之家。
原本按照常理来说,以窦家的门第和地位,他们家中的女孩子是没有资格跻身于此等赛事之中的。
可命运往往充满了戏剧性的巧合,就在前不久,窦世枢因为顺利解决了力真的事情 ,立下功劳,并且平平安安地从力真归来。
正是由于这一功劳,窦家的女孩子才得以破例获得参加本次闺仪比赛的宝贵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