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矩亭城如往常一般,城门缓缓打开。
百姓们进进出出,如同城外并无濮南大军。
涂一乐收拾好一切,一身便装,悠闲走出屋子。
此时,韩影及将领们匆匆赶来。
“斥候来报,濮南大军马上抵达。”
韩影无比急切。
“不急,濮南王不敢攻城。”涂一乐依然冷峻模样:“各位切记,一定要听我号令。”
众人来到城楼之上,向城外眺望。
涂一乐则是直接拿出双筒望远镜,向外看去。
将领们不知是何物,无比疑惑看向涂一乐。
韩影见状,凑在身旁,小声问道:
“这就是你令工匠赶制的?”
“对,它叫望远镜。”
韩影很想拿来一试,但欲言又止。
涂一乐知道韩影所想,索性将望远镜递在韩影面前:
“试试?”
韩影无比欣喜,兴致勃勃接过望远镜,一时却疑惑不解,不知该如何使用。
涂一乐随即很是自然,右臂环绕韩影肩膀,双手托住韩影的手,缓缓举起望远镜。
韩影身体一震,但却没有躲避。
当望远镜放在眼前,她看到近在眼前的濮南军营,顿时被吓了一跳,瞬间将望远镜放下。
“别怕,只是光线效果。”
涂一乐再次缓缓抬起望远镜,城外景象再次呈现在韩影眼中。
“太神奇,我看到了。濮南大军已经赶到。”
虽然韩影已经看到,但涂一乐的手臂,一直没有收回。
将领们无不好奇,这新鲜玩意到底是啥情况?
可是,都知涂相与韩尚书互有情愫,便无人敢上前开口。
良久过后,聂灿灿实在按耐不住:
“我也要看嘛。”
韩影闻言,这才略显娇羞放下望远镜。
涂一乐欣然一笑:
“灿灿来,我也教你使用。”
便这样,涂一乐再次环抱聂灿灿,使用起望远镜来。
“哇,千里眼啊,太神奇了。”
又是良久过后,将领们实在难耐,壮着胆子上前询问:
“大帅,事关军情,我等也想查看一番。”
涂一乐阴沉着脸,长叹一口气:
“看吧,看吧。”
涂一乐极为不耐烦,将望远镜递向身后魁梧的将领。
“大帅,我也不会使用。”
将领手握望远镜,无比尴尬。
“不会?刚才教的时候不仔细看,现在又来问?”涂一乐没好气说道:“你不会,就给别人。”
将领们闻言,一拥而上,想要先睹为快。
手握望远镜的将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望远镜放在眼前,也不管到底会不会。
很快,将领们争抢起来,迫不及待想看一看是如何神奇。
“你们别急,军中工匠正在赶制。将领们人手一个。”涂一乐煞有其事说道:“切记,不可外传,不可丢失。这可是军事机密。”
将领们闻言,无不点头称是。
韩影眺望城外,脸上满是愁容:
“濮南大军来到,大战不可避免。此时理应紧闭城门,急调大军前来。”
“不可。”涂一乐极为决绝:“我来问你,若是按照你在京都之时所想,大奉与濮南兵力与局势,咱们可否取胜?”
“唉,三藩起兵、乃渠大举进攻,五成胜算,但将是两败俱伤。”
韩影唉声叹气。
“对。但依照我的谋划,大奉将付出极小代价,取得全面胜利。而接下来,最为关键。”涂一乐煞有其事:“你准备好迎接大战了吗?”
韩影重重点头。
之前,他已经暗下决心,选择再次相信涂一乐。
濮南军营。
大军陆续赶到,将领们无不摩拳擦掌。
可濮南王依然不曾下令进攻。
“去,派人喊话。”
濮南王再次派人,来到城下喊话。
“濮南王邀请涂相,城外一叙。濮南王邀请涂相……”
同时,城外搭起帐篷,摆上桌椅、茶水点心。
濮南王稳坐帐篷之中,身后只有两名亲兵陪同。
涂一乐不以为意,准备出城。
此去,乃是全盘谋划的关键。
众人围了上来,不住劝说危险。
将领们虽不看好涂一乐,但他毕竟是统帅。
若是在此关键时刻性命不保,那整个南部防线将陷入危机。
韩影、聂灿灿最为担忧,不住劝说。
聂灿灿想要陪同,但被涂一乐拒绝。
“濮南王在京都见过你,不能再出现,否则将影响大局。”
“就知道说大局,又不与我们讲清楚。”
聂灿灿愤愤不平。
涂一乐只得苦笑,就算是讲出来,她也断然听不懂啊。
“此去绝对安全,放心好了。我只是要令濮南王自以为是下去。”
涂一乐不顾众人劝阻,出得城去。
一身便装,并未穿戴盔甲。
他属实太过讨厌甲胄傍身的感觉。
随行两名旗手,分别手握大奉军旗与“涂”字帅旗。
韩影、聂灿灿不敢有丝毫懈怠,站在城墙之上,一直手握望远镜查看。
将领们做好万全准备,深知双方兵力悬殊,但都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涂一乐稳步来到帐篷之中,缓缓落座。
丝毫看不出局促、惧怕之感。
“涂相,又见面了。”濮南王面无表情,语气低沉:“今日却无宴席盛典,而是两军交战。”
“唉,是啊。”涂一乐随之发起感慨:“真没想到,王爷真的反了。”
“皇室无道,奸佞横行,百姓民不聊生。我自然要替天行道。”
濮南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指向桌案之上的茶水。
涂一乐并不迟疑,缓缓端起茶碗,细细品尝起来。
“好茶。也是好说辞。”涂一乐玩味一笑:“大奉日渐商贸繁荣,农耕丰裕,百姓安居乐业,军中军纪严明。王爷却都看不到?”
濮南王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想必,防线破绽、百姓逃难、灵游真人,都是涂相的手笔吧?”
濮南王紧盯涂一乐脸上,一刻不曾移开。
涂一乐一怔,随后立即恢复正常:
“濮南王说笑,皇上命我统兵,防线自然出自我手。可其余两件,不知所云。”
濮南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现在看似沉稳的涂一乐,想必都是强装出来。
他准备,给其致命一击:
“你可知,太后并非皇上生母?”
濮南王并不确定此事,毕竟逃到濮南的嬷嬷只知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