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秋抬手点了点她的眉心,“你想得太简单了,她万一装晕在门口,我们真能不管吗?”
哪怕不是装晕,被饿死冻死的话,真闹出人命来,就没这么简单了。
阮清心里有些烦躁,“我都跟阮家断绝关系了,还来恶心我,真是服了这群老六。”
林梓秋哭笑不得,淡定地安抚道:“没事没事,我来处理就好了,你快进屋去,别感冒了。”
阮清正犹豫着,看见阮翠跟个瘟神似的跑了过来,她直接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屋。
林梓秋站在雨地里,上前拦住了他们母子的去路。
阮翠狠狠地瞪着她,“你给我让开!”
林梓秋没动,半掀眼帘,声音清冷,“这里是我家,我凭什么给你让路?”
“林梓秋,我找的是阮清,跟你没关系,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阮翠至今都忘不掉前几夜在孟家门口被林梓秋扇的那一巴掌,她早晚都会还回去!
光这么想着,哪知刘瑞不知哪来的勇气,直接扑上去,对着林梓秋抡着拳头框框一顿锤。
林梓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被锤了两下,立马抓住了他的手腕。
抬脚往他屁股上踹了两脚,教训熊孩子她可不会心慈手软。
“啊——”
刘瑞被打得嗷嗷直叫。
阮翠心疼坏了,跑上去一把将孙子护在身后,指着林梓秋大骂,“你个贱种玩意儿,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怎么有这么恶毒的人!”
林梓秋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迎上她凶狠的目光,倒有些看跳梁小丑的意思,轻蔑道:“你不会教孩子,我免费帮你。”
“你——”
阮翠气得抬手想打她。
林梓秋后退了几步,阮翠由于太过于激动,脚下踉跄直接摔进了雨地里。
冻得她整张脸都红了起来,刘瑞也顾不上疼了,拽着她的袖子又哭又喊:“奶奶!”
林梓秋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对你,阮清已经仁至义尽了,领物资的时候,你多拿了,她都没说什么,现在你还想揪着她不放,是觉得她好欺负吗?”
“阮山连你这个亲妹妹都不管,你觉得道德绑架阮清有用吗?她不想跟你动手不代表她怕。”
这世道,就是人善被人欺。
阮清到底是当了那么多年的医生,医者仁心,很多事她下不了狠手,可林梓秋不一样。
从深渊里爬出来的人,怜悯阮翠这种货色?
可笑。
她目光里染着杀意,声音在给这冰冷的天又添了一份寒意,“给你脸你要是不想要,大可以试试看,有我在,你就是饿死在我家门口,我也不会施舍你一粒米!”
阮翠是不要脸没有下限。
所以林梓秋要提前把狠话说在前头,阮翠便会斟酌到底敢不敢不计后果地去做某些事。
果不其然,被林梓秋这么一恐吓,阮翠脸色讪讪,尽管气到牙床都在发抖,却只能把怒火往肚子里咽。
“行!林梓秋你有种!咱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将来你被钟家赶出门,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阮翠刚刚摔下去,扭到了脚踝。
她一瘸一拐地靠着孙子转身离去。
院子里,阮清并没有急着去换衣服,偷偷地在大门后面偷看。
见他们母子走远了,她才蹦了出来,“你可以啊!就这么把他们吓走了。”
“光脚不怕穿鞋的,阮翠之前被我打了,知道我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她自己敢赌,可是不敢拿她孙子一起赌。”
林梓秋拽着阮清的胳膊,皱着眉头,嫌弃道:“你还不去换衣服,到时候感冒了可别传染给我。”
阮清不以为然,“我哪有那么脆弱——啊嚏——”
林梓秋:“……”
说什么来什么,林梓秋都怀疑自己的嘴是不是开过光。
阮清这一病就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一直高烧不退,整个人时而清醒时而又昏睡过去。
“她还没退烧?”
李桂香端着饭菜进来,林梓秋没下楼吃饭。
“还没有,退烧药也喂下去了,就是不退烧。”林梓秋有些束手无策。
她不懂医,外头大雨冰封根本无法出行,也去不了医院。
这样下去,她担心阮清会被烧傻就完了。
李桂香叹了口气,“这可如何是好啊!”
林梓秋接过饭菜放在一旁,这会儿她也没有胃口吃。
按理说阮清是医生,她的体质不应该这么差的啊,之前自己半夜去接她回来,她也没有生病。
怎么这回就染上了风寒呢。
“我等下给她用酒精擦一擦,看能不能物理降温。”林梓秋对这些真的不太懂。
上一世,她加强锻炼体质一直不错,几乎很少会生病。
眼下只能试一试了。
顿了顿,她又叮嘱道:“妈,你们都要注意保暖,这个天气很容易感冒的。”
李桂香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不必担心我们。”
她拍了拍林梓秋的肩膀,“你多少吃点东西吧,身体要紧。”
这时,钟雪惜也进来了,“直接给她物理降温吧,家里有酒精吗?”
这个年代并不是谁家都会备药的,林梓秋很多药都放在仓库里没有拿出来,本来是想着有用再拿的。
眼下也不能直接拿出来,她便起身说道:“我屋里应该有,我去找找看。”
“成。”
不多时,林梓秋拿了酒精过来,她和钟雪惜两个人,一人负责一半。
酒精擦到一半,阮清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她抓着林梓秋的手,哑着声音喊道:“我……我大衣口袋里……”
“咳咳……”
她咳嗽了几声,声音沙哑得不行,“有,有钟贺阳的信。”
林梓秋手一顿,并没有立马去找,反而说道:“看来还没烧傻,忍着点,等体温降下来就好了。”
阮清感觉自己的嗓子被刀隔了一样。
疼得厉害。
而且浑身上下都特别的酸痛,再加上体温一直飙升,她感觉胸口都烧得厉害。
又热又冷的感觉交织,她从来没被一个感冒折磨成这样。
钟雪惜擦着她的额头,“让你不听话,衣服都湿了还在有心思看戏,这回找教训了吧!”
阮清委屈地瘪了瘪嘴,想说话,可嗓子不允许了。
她东西也没咋吃,根本吃不下,刚刚说话就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
“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