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隐离开病房的时候果然看到姚文柔刚才对自己描述的画面,不远处的长椅上,他闲适的坐在那里,没有看手机,也没有做其他的任何事情,他就只是坐在那里,安静的等一个人。
这个世界现在太嘈杂,也有太多的诱惑了,一分钟的间隙都能被塞入很多东西,小说短视频这些都能见缝插针的闯入你的生活中,南隐已经很少见到等人就是在等人,没有被所谓别的东西吸引。
就好像等见到你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也是甜蜜的,不允许有任何人,任何事情来打扰的。
南隐因为这个念头而觉得这段对于沈灼言来说应该很无聊的时间都变得有意义起来。
迈步走过去的第一时间沈灼言就已经发现了她,回头看到她,沈灼言先是起身,继而对她笑了笑,走过来伸出手牵起她的,捏了捏,问:“说完了?”
“我以为你会问我说了什么。”南隐凑近他,看着他的眼睛:“不好奇吗?还是说我身上有新的窃听器?”
被提及曾经做的不好的事情,沈灼言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窘迫,他并没有察觉自己曾经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对,如果有也是因为没有提前告知南隐,而并非是这件事是错的。
“没有窃听。”沈灼言摸摸南隐的头发:“我大概猜得到你们之间会说什么样的话题,所以不需要。”
“如果有一天你觉得自己猜不到呢?”南隐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沈灼言也认真的回看南隐的视线,几乎没怎么犹豫的开口:“我会提前征求你的意见,问可不可以装。”
南隐一点也不意外:“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那我会问你,可不可以在事后告诉我,你们聊了什么?”
“如果我也说不可以呢。”
或许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么多的不可以,沈灼言的表情也显得有些意外,但很快他就有了解决的办法,微微低下头更凑近南隐一些,或许是觉得没什么底气,所以没有看南隐的眼睛,而是微微侧身,在她耳边的位置轻声说:
“那或许我就可以把你关起来了,这样就没有我想知道却不知道的事情了。”
关起来这件事因为是南隐答应过的,所以沈灼言这么说她也没什么反感的情绪,反而笑了笑,沈灼言听见她的笑声,看着她,眼底多了一些些的底气,用拇指蹭蹭她的脸颊:
“别给我这样的机会,我真会做的。”
“好了。”南隐说:“知道了,我也没说你不能做,我有点饿了,去吃东西好不好?”
“好。”沈灼言牵着南隐的手往电梯的位置走:“南南想吃什么?”
南苑的厨师技艺精湛,变着花样从来不会让人觉得乏味,但偶尔有些时候南隐也是想要吃一吃垃圾食品的,就当时偶尔的叛逆,沈灼言一般不会同意,认为那些东西廉价也没有营养,可有时候又会纵着南隐,觉得那个时候的她特别像个小朋友。
但今天南隐想吃快餐却被沈灼言拒绝了:“再等等吧。”
他还是固执的觉得南隐的身体没有养好,认为那些食品目前不适合出现在南隐的面前。
对于吃什么,南隐从来就没有特别深的执念,她吃什么都行,如今沈灼言这么说了,南隐也不会不听话,就算是为了让沈灼言放心:“那回老宅看看吧,想吃妈妈做的饭菜了。”
“好。”
两人从电梯里出来往医院门口的位置走,他们讨论着中午的菜色,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等候区的角落里有个人坐在轮椅上,不经意的抬头就将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看在了眼底。
他们的幸福模样刺痛了他的双眼,呲目欲裂的想要让他们像自己一样受尽折辱和痛苦,如果自己的双腿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行走的话,他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扑过去了,但是他不能,他的双腿很可能这一辈子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沈灼言,都是因为南隐。
“看什么呢?”有人往自己的后脑上打了不轻的一下,盛放整个人都往前栽了一瞬,头也晕晕的不太舒服,只是打自己的那人,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歉意:“叫了你两声没听到,耳朵聋了?”
盛放很想暴怒,很想反驳,可自己现在又是什么处境呢?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反抗,也不过是让自己更狼狈罢了,他咬了咬牙将这一切的屈辱都隐忍下来:
“走神了,刚才没听到,对不起。”
人来人往的大厅里,那人也毫不顾忌的抓住盛放的头发让他被迫看向自己,有人会发现这是盛放吗?大概率不会,这快一年的时间里,盛放已经被折磨的近乎没有人形,即便是最亲近的人站在面前,怕是也不能立刻认出这就是曾经风光无限的大明星。
“这么乖啊?怪不得有做狗的潜质。”那人笑笑:“你在程小姐的面前怕是比现在更贱吧?不过你又能待到什么时候呢?你人都要废了,程小姐从来不玩废狗的。”
盛放最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从程菲越来越长久的不来找自己,将自己随便扔给一个佣人和保镖的时候,盛放就已经在想了,想他究竟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连一个保镖都能对他像对待狗一样的,他不能反抗,甚至不能给脸色,因为会得到更残忍的对待。
就连生病也是拖了这么多天,一直到自己咳血了对方才敷衍的带自己来了医院。
但这个保镖也并没有说错,程菲怕是已经对自己厌烦了,以前她玩自己是怎样的频率,现在呢?她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在自己这里得不到的,自然有别的地方让她满意。
或许真的用不了太久的时间自己就会被她像流浪狗一样的丢弃了。
可盛放怎么能甘心呢?程菲用非人的手段折磨了自己这么久的时间,他怎么甘心在被丢弃之前不给她准备一份大礼呢?
那可太不应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