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身子一好转,上朝的第一件事便是商议废后。
说完这个决定,底下鸦雀无声。
二皇子肖浩泽曾经找过的那几个人在他视线看过来的时候,纷纷低下头,假装没看见。
他心里咯噔一下子。
出状况了?
他猜的没错。
就是前儿个,付立章将姚逊带走,问他朝堂上都有哪些人是皇后栽培出来的。
起先他还嘴硬不说,付立章一挥手,过来一名拿着长长银针的小卒子。
小卒子也不多说话,付立章一点头,他便将银针对着姚逊的尾骨位置扎了进去。
也不知道扎着了什么穴位,姚逊的嗓子就像被人捏住了似的,嗷嗷尖叫,声声刺耳,叫得几乎岔了气。
“其实我已经查清都有谁了,”付立章扫扫衣袖,淡淡道,“你说不说都一样。”
他从衣袖里掏出一张名单,扔到姚逊身上,“你看看,别以为我在诳你,恐怕上面有些名字连你都不知道是皇后的人吧?”
小卒子将银针抽出来,擦了擦上面的血迹。
姚逊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疼的,脸色蜡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掉落。
名单上的人确实超出了他的想象,倒也不是皇后和崇国公故意瞒着他,而是觉得他太草包,告诉他反倒无益。
“我的人已经一一拜访过他们了,”付立章示意小卒子将名单拿过来,重新放回到自己袖袋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道,“你说不说,其实意义不大。我且不问你他们都是谁了,你现在告诉我他们的把柄,我呢,听听你说得对不对。对就考虑放你一马,不对,你就继续享受银针招呼,直到我认为你说的东西有价值。”
姚逊紧闭嘴巴,惊恐地看着他。
付立章眉毛一竖,“不相信我?”
说罢手一抬,手捏银针的小卒子便从后面走了上来。
不等姚逊反应过来,一针下去,他全身骨骼便瘫软了。
那是一种锥心刺骨的痛,他能想象到的所有的痛楚加在一起,都没有这个的十之一二。
眼看他疼得嘴唇惨白,眼泪直飙,连气都要上不来,付立章又一抬手,小卒子将针抽了出来,特意拿到姚逊面前擦了擦上面的血迹。
“还不打算说吗?”付立章的语气永远都风平浪静,但他做出来的事......
姚逊不敢回想了,好容易回过气来,带着哭腔道,“我说,我说......”
没过半个时辰,付立章便派人去把姚逊交代的那几个人秘密抓捕过来,再将他们分开各个审问。
就这样逐根连线,连诈带吓,很快,这个交代一些,那个交代一些,被抓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超出了名单上记录的人数。
审问完毕,付立章也不多说话,他要的只是把柄,不是要让朝廷瘫痪。
有了这些把柄,还怕他们再敢只打自己小九九,不给皇上出力办事吗?
早朝上,皇上宣布要废后,崔御史第一个站出来,“皇上圣明,臣等定一力拥护皇上的决定,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便是冠勇侯,“皇上英明,臣等必鼎力支持皇上决定。”
后面站出来的是方遥,“皇上,皇后为人不德,与逆妃柳氏勾结,迫害宫中嫔妃。臣恳请皇上对其所犯之事予以严查,收其凤印,削其权柄,即日起立即禁足凤仪宫,等候发落。”
肖浩泽摇摇欲坠,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扑通。
跪了下去,“父皇,此中定有误会,儿臣相信母后不会......”
一抬头,皇上正冷冷地盯着他,满脸厉色,他一下子语噎了。
自己找过的那些人没有一个出来替母后求情,难道他们都不怕那些把柄了?
不,绝对不是。
定是有更能威胁到他们的人出现。
除了母后,除了自己,能让那么多朝廷命官都畏惧的人是谁?
他看着皇上冷冰冰的脸色,从脚后跟窜起一股凉意,整个人汗毛直竖,身子也不由自主抖动起来。
“老二,你和姚家大姑娘的婚事早就定下,如今你大哥也定下皇子妃,待你大哥大婚之后,就该是你和老三了。你们呢,一个个都大了,一直在住在京里总不便宜。若是你觉得京中不如意,朕可以为你选一块封地,如何?”
五雷轰顶。
肖浩泽只觉脑中仿佛被什么炸裂了一般,窒息,潮水般的窒息涌上心头。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皇上,嘴唇翕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旦选好封地,大婚之后的皇子便要离京,太子之位将离他越来越远。
这让他怎么甘心?